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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李雷峰的判断,宁拙拥有深厚的机关天赋,判断他六岁就能够崭露头角。”
“但事实上,宁拙一直泯然众人,直到熔岩仙宫出世的近期,他才展露出他的天资,一时成为风云人物。”
朱玄迹早就收集过宁拙的许多情报,知道他的成长轨迹。
之前,朱玄迹还以为,宁拙是不断积累,厚积薄发。改修之后,才逐渐发现自身拥有天资,然后绽放出光彩。
但现在,李雷峰的这份玉简,打破了他的旧有认知。
“如果宁拙在五岁的时候,就能够表演方清洗冤戏。从对于木偶的操控这一点来判断,他的基本功是极为扎实的!”
“宁拙在宁家大考中,因为紧张而发挥失误…很显然,这是他的表演。”
“如此看来,宁拙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藏拙,伪装自己了。”
“他一直就这样藏下去,藏了十几年,直到最近才主动崭露锋芒。”
“为什么?”朱玄迹感到十分疑惑。
“宁拙,这位宁家支脉的子弟,为什么要藏拙,伪装自己?”
“在漫长的学堂生涯中,他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平凡?”
“明明,宁拙只要展现自己的才华和天资,就能够获得家族的着重培养!”
朱玄迹想到了宁晓仁。
“可能是宁家存在内斗?”
“关键是,这小子若是从三四岁,就开始伪装自己,这是何等的心智?”
“这样的心思未免太深沉了!”
朱玄迹想到这里,心中甚至冒起了一丝凉意。
“那么宁拙是自己刻意为之,隐藏了足足十几年吗?”
“在此期间,宁拙就没有一点年轻人的虚荣和冲动吗?”
“还是说…在他的身边,其实还另有高人指点呢?”
朱玄迹的疑惑越来越多。
他发现的越多,心中的问题反而更多。
“宁拙是有问题的!”朱玄迹心中肯定地道。
他之前就开始怀疑宁拙,但他自己也知道,这种怀疑毫无根据。他只是觉得宁拙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和不自然。
现在来看,朱玄迹明白了缘由!
“我曾无数次调查案件,追索真凶罪犯,经验积累得十分丰厚,从中培养出了一股断案的直觉。”
“宁拙表演得很好,没有任何明显的破绽,以及不合理的地方。”
“然而表演就是表演,始终和真实是有差距的!”
朱玄迹见识过太多的真实和虚假,尽管有时候理智上无法判断出来,但内心里,却已经感受到了这种古怪和不自然。
当这种不自然的感觉,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朱玄迹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怀疑起宁拙来。
“宁拙,你这个小家伙,在围绕熔岩仙宫的争夺中,究竟是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朱玄迹眉头紧皱,望向夜空。
今夜,月色朦胧,云雾掩盖。
种种的情报,无数条线索,在朱玄迹的脑海中,此起彼伏地闪烁着,它们混杂在一起,搅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朱玄迹盯着掩盖月光的云,就好像看到了脑海中的迷雾一样。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差最后的一块线索。
宛如拼图一样,就差最后关键的那一块!
只要他找到并拼凑出来,他就能够一把扯开,眼前遮盖他的迷雾,让名为真相的月亮,彻底展露而出。
“所以…史记亭就是那个最后的拼图!”朱玄迹眼中金芒骤放。
他在心中升起一股冲动,想要直接飞回熔岩仙宫,亲自盯着宁小慧彻查史记亭。
“不不不,不能这样做。”
朱玄迹又低头踱步,不断沉思。
他完全陷入自己思考的世界里,忘掉了周遭的一切。
朱厚见到了他如此思考,不由面带微笑,不发出一点声音,就是静静地看着。
作为前辈,他看到王室的优秀后辈如此表现,满心都是欣赏和欣慰。
朱玄迹迅速回顾了过往种种。他从抵达火柿仙城到现在,经历的种种事件,其中,宁拙真的出现得过于频繁了。
“宁拙应当是扮演了某种相对重要的角色。”
“或许他就是遮盖住真相的,那团最大的迷雾!”
“但我无法拆开它,我缺乏直接的证据。”
“即便拿出李雷峰的这份表单来,宁拙也有无数种说辞和借口。”
“事实上,就算他坦言承认,他伪装了十几年,又能怎么样?”
“或许,我应该进行突击检查,查看他储物装备中常用什么?”
“不,这样做也是不对的!”
朱玄迹想来,宁拙只是区区练气期,即便他和幕后黑手牵连很深,那么,他也只是一位得力的棋子而已。
就算朱玄迹,将这枚棋子给撬开了,看到了棋子一直掩盖的底色,又能怎么样呢?
“反而会过于打草惊蛇,激发出矛盾了。”
“眼下,宁小慧是一个关键,宁拙是另一个关键。”
朱玄迹想到这里,便有了决断。
他先是书写密信,去询问朱针。
朱针终止调查之后,曾暗中来找朱玄迹,主动表示愿意做更多的贡献。
朱玄迹便将其安排在了熔岩仙宫当中,并没有让他暴露出王室的身份,而是伪装成一位外来修士,努力完成任务,不断赚取功绩。
实际上,朱玄迹对朱针另有重要任务安排——最近这数天来,朱针一直都在暗中,担负着保护和监管宁小慧的责任!
“我如今身在仙宫之外,反而是一个机会。”
朱玄迹制作玉简秘信,叮嘱朱针接下来全力守护宁小慧!
同时,朱玄迹从储物腰带中,取出了一面梳妆镜。
这面镜子精致华美到了极点。
整面镜子被一条栩栩如生的金凤环绕,凤凰的羽翼展翅环抱镜面,翎羽纤细如丝,细腻之极,仿佛每一片羽毛都在轻轻颤动。
凤凰的头部高昂,凤目如星,透出威严与神秘,凤嘴微张,仿佛在低吟古老的咒语。其长尾则蜿蜒而下,尾羽轻盈地盘绕在镜框的下方,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形,为镜子增添了几分柔美与灵动。
金凤镜!
这是朱玄迹,从南豆王室的库藏中取来的。
南豆国君特意告诉过他,这面金凤镜,本是熔岩仙宫之物,只是被太上皇夺来。
若是上缴给熔岩仙宫,必然能得到一份巨额的功绩!
朱玄迹将这面宝镜扣在自己手上,是想留作一张底牌,留待有用时机。
现在,他果断将其拿出来,决定通过朱针,暗中交给宁小慧。由宁小慧上缴,在短时间之内,获得巨额的功绩。
如此一来,宁小慧就能够在瞬间,获取到史记亭的职务了。
这便是对当下局势,是最关键的破局!
朱玄迹原本不打算,付出这样的沉重代价。但此刻,他得到李雷峰的这份表单之后,却是从宁拙的身上,感受到了缕缕的寒意这促使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宁拙…他是另一个关键,最重要的证人。”
“也应当全力争取过来!”
朱玄迹想到这里,眸光收束起来,彻底回过了神。
他对朱厚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朱厚摆摆手,不以为意:“能够帮助到你,叔叔我倍感欣慰”
朱玄迹道:“族叔,我改主意了。明天我要参加你的接任典礼,另外,我还要再带一个人来。”
朱厚听后感到好奇:“哦?你刚刚如此表现,全力思索,就是因为这个人吗?”
朱玄迹对朱厚没有什么可以瞒的,直接坦言承认道:“没有错,这个人叫做宁拙,正是李雷峰的表单中,记录下的人才。”
“他虽然只是一位练气期的修士,如今只有十六岁,却是我有史以来见到的,最特殊的少年郎。”
“很多时候,我对他也琢磨不透!”
朱厚顿时流露出吃惊之色。
他是看着青年朱玄迹如何一步步突飞猛进的,非常清楚朱玄迹的才情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朱玄迹如此高评价一个人!而这个人却只是练气期,只有十六岁。
朱厚感到好奇极了,朗声一笑:“哈哈哈,这让我无比期待,明日的接任典礼了。”
“宁拙是吗?我一定好好瞧瞧看,究竟是何等的少年天才,能入你朱玄迹的眼!”
次日。
“不好了,不好了!少主人,快醒醒,快醒过来呀!”龙鼋火灵焦躁的声音,吵醒了宁拙。
宁拙躺在床上,猛地睁眼:“发生何事了?熔岩仙宫的防御光罩破碎大半了吗?”
龙鼋火灵:“不,比这个更糟糕。”
“今日清晨,宁小慧得到了一件法宝,叫做金凤镜,正要献给仙宫呐!”
“金凤镜本就是仙宫之物,和玉龙镜同为一对,专为镜台通灵诀配备之物。”
“如今,她上缴这样重要的法宝,功绩将暴涨,瞬间超过史记亭的职务最低标准啊!”
龙鼋火灵焦躁无比。
宁拙顿时心弦绷紧,立即坐起上半身:“什么?!”
他正要继续追问龙鼋火灵这个紧急事态,结果屋外传来宁就范的声音:“宁拙,醒来,老夫带你出去。”
宁拙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只穿着内衫,推门而出,向宁就范行礼。
宁就范一手提着宁拙的衣领,就飞上了高空。
途中,他解释道:“慈幼园今日举办接任典礼。朱玄迹主持这个事情,见你曾经给慈幼园多次捐赠过东西,便特意邀请你去参加。”
“没想到,朱玄迹大人如此看好你,小拙,你可要好好表现。”
“明白吗?”
宁拙心中一片冰寒,表面上则分外惊喜:“小子我一直对李雷峰大人心存感恩!小时候我偷慈幼园里客人吃剩下的糕点。李雷峰大人发现了我,却没有赶我走,还请我吃了许多顿全新的茶果糕点。”
龙鼋火灵目瞪口呆。
它望着宁拙被带走。,离开了熔岩仙宫,它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伸出龙爪,四指大张。
龙鼋火灵望着宁拙远去的方向,放声高呼:“不——!”
“回来。”
“宁拙你快回来啊!”
“宁小慧就要进入史记亭,知晓一切真相啦!!”
宁拙心中一片凛然,宛若置身雪地里,冰冷彻骨。
“宁小慧忽然有了可以上缴的法宝,而我在这个关键节点,却被带离了熔岩仙宫。”
“这当是朱玄迹的手笔!”
“朱玄迹怀疑我更深了,我究竟是哪里露出的破绽?”
“难道说,韩冥落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