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0章 祝烽他……会明白吗?
祝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毛。
这一场仗,自己说定了要打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看,就一定会赢,她怎么总是这么担心。
难道,就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吗?
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不悦,于是淡淡的摆了摆手:“行了,回去跟她说,朕知道了。”
说完,便翻身上马。
见他一上马,众人也都纷纷跟着上马,所有的人都整装待发,祝烽巡视了一眼,一挥手:“走!”
顿时,他策马像是一支离弦的箭,猛地冲了出去。
之后的杨黛他们也急忙策马跟上。
马蹄阵阵,扬起一片飞扬的雪雾,将都尉府的大门口都笼罩了起来,前来送行的人纷纷叩拜在地,听福跪在地上,一直听着马蹄声消失在长街的尽头,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
沙州卫并不大,他们策马没过一会儿,便出了城门。
大军疾驰,一路前行。
当他在风中策马飞奔的时候,南烟正站在都尉府的屋檐下。
风,也吹过她的身体。
她没能看到祝烽离开的身影,但随着风渐渐的大起来,远远的看着天边扬起的一阵雪雾,就好像就是他们离开的踪影。
“娘娘。”
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南烟抬头一看,是听福回来了。
他叩拜道:“娘娘,奴婢已经将娘娘交代的东西奉给皇上了。”
南烟点了点头。
仍然站在屋檐下,抬头望着远方。
虽说这里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得干干净净,不是那种冰天雪地的环境,但冷还是冷,尤其凛冽的寒风卷着城外的寒意袭来,就像是刀割在身上一样。
听福说道:“娘娘,娘娘还是回房去吧,外面冷。”
南烟点了点头,却没动。
到了这个时候,她实在是静不下心来,且不说回去休息,哪怕只是站在这里,内心也像是被马蹄踏着,
心跳紊乱不已。
于是,抬脚走下了台阶。
听福急忙道:“娘娘要去哪儿?”
南烟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用担心,本宫只是去厢房那边看看他们。”
“要奴婢陪着么?”
“不用,你把房间整理一下,再给厨房那边说,准备一些热的,温补的膳食,不知道皇上这一场仗要打多就,但在外面呆那么长的时间,回来肯定会冷的。等他一回来,就能吃上热的。”
听福道:“娘娘对皇上,真是体贴入微。”
南烟只淡淡的笑了笑。
于是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厢房门口,今天,这里却是安安静静的。
原本,也就住了那么几个人,李来已经走了,剩下的薛灵闭门不出,初心也在房间里呆着。
南烟虽然是想要过来看看他们,但,两个人都闭门不出,她倒也不好意思直接上去敲门进去,毕竟,也没什么事。
于是,又一个人回到了房间。
这个时候,天色,渐渐的开始转暗。
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色,听着逐渐开始凛冽起来的寒风,吹得外面的树影晃动,仿佛整个天地都开始摇晃了起来。
不由得,掌心一阵冷汗。
祝烽他…会明白吗?
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策马飞奔,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
当他们的队伍登上了一个土坡,可以远远的眺望在晦暗天色下的热月弯的时候,祝烽停了下来。
风卷着他身后的风氅高高扬起,如同猎猎作响的龙旗。
但他骑在马背上,却是纹丝不动。
杨黛他们好不容易跟上来,停在他身侧的时候,都已经气喘吁吁,看来,不管离开战场多久,皇帝对马背上的感觉,从来都没有陌生过。
几个人轻声道:“皇上…”
祝烽并不说话,只对着杨黛一伸手:“图。”
杨黛一听,立刻从自己的部将的手中拿过了一卷地图,双手展开呈到他面前。
“皇上请看。”
这一幅地图,是根据顾以游他们探查地形回来之后所画的地形图,以及李来奉上的他所画的路观图,结合之前沙州卫的军事地图所绘制的一副新的地图。
当然,沙州卫内部的情形,仍然是一片空白。
可是,比起之前的地图,多了两个点。
一东一西,两个标注清楚的点,像是两簇火焰,在他的眼中燃烧着。
那种炽热的温度,很快就点燃了他血液深处对于战争的熟悉,和厮杀的渴望。
不论打给谁看,他自己,已经是蠢蠢欲动了。
而周围的人,眼看着皇帝眼中的温度,一个个都小心翼翼。
祝烽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顾以游他们回去了吗?”
杨黛急忙说道:“还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不过,皇上是提前了两个时辰传召他们回来,恐怕他们已经启程返回。只是,跟我们岔路了。”
祝烽点了点头。
韦良办事,他还是放心的。
他已经在自己的手谕上写得清清楚楚,让他们“不可无旨进入”,两个孩子接到自己的手谕,肯定会听话回来的。
所以,他现在可以高枕无忧的进行接下来的计划了。
于是,他接着问道:“英绍已经到达了这个点了吗?”
杨黛道:“是的,刚刚那边传回来消息,英绍已经到达的热月弯西部,只等酉时三刻,时间一到,他们就会进入。”
祝烽又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就是东边的这个点。
“我们的大军——”
“所有的兵马,都已经集齐,只等皇上一声令下,酉时三刻,就会发起进攻。”
“很好。”
祝烽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寒光,道:“你就率领人马在此地坚守,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能离开,一旦热月弯被攻破,你要立刻出击,在此地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
杨黛应到,但立刻,又小声的问道:“那,皇上——”
祝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突然,一阵狂风卷着地上吹起的雪沫扑到了他的脸上,这样彻骨的寒意,倒是让他蓦地冷静了一些。
一下子想起了在临走前,南烟让人奉给他的那个香囊。
他伸手从怀里摸出来,拆开。
里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