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4章 至少,是一个人质
南烟被外面侍从来回走动忙碌的声音惊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她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刚一睁眼,就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见她醒了,立刻凑上前来:“娘娘。”
“小玉?”
南烟有些奇怪,这些日子冉小玉都一直是在叶诤的房里忙碌,怎么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她刚想问,可一开口,就感到牙齿酸痛,两边的太阳穴胀得厉害,几乎都要炸开了一样,痛得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哎呀。”
冉小玉急忙道:“娘娘难受是吗?”
她立刻起身到一边去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送上来,南烟急忙接过来喝了两口,冉小玉又站在床边,伸手给她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按压了一会儿,又痛又舒服。
总算是好受了一些,南烟道:“好了,你怎么知道我这里痛?”
冉小玉道:“奴婢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就一直听到娘娘在咬牙,格格的,都快把牙咬碎了吧。”
“啊。”
南烟伸手揉了揉两边的脸颊。
的确,那酸痛就是用力咬牙的结果。
她又喝了一大口茶,杯子都见底了,冉小玉才接过杯子来,说道:“奴婢这些年给娘娘守夜的时候就发现了,每一次娘娘精神紧张,或者害怕的时候,晚上睡觉就会磨牙。”
“是么…”
南烟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习惯。
不过想想好像也是,每一次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的时候,她似乎都是睡不大好,即使睡着了,第二天起来也没什么精神,牙疼得厉害。
原来是这样。
冉小玉放下了茶杯,又走回来,轻声道:“娘娘还在担心…两位公子吗?”
说起这个,南烟的脸上立刻浮上了愁容。
她说道:“以游…虽然身受重伤,但至少已经救回来了,本宫相信,汪白芷也一定能治好他的。”
“可斯年…”
冉小玉急忙道:“佟公子没有回来,是还在热月弯吗?”
南烟点了点头,忧心忡忡的道:“以游是在他们的军队进入热月弯之后,突然出现,阻止了他们继续前进,才避免进入了那些沙匪的埋伏,想来,他,还有斯年,应该都是被抓了起来,只怕是斯年牺牲了自己,助他逃出来的。”
“还有,他带回来那只手。”
说到这里,南烟的声音都有些发涩,道:“虽然昨夜我被吓坏了,没敢细看,但看那手上戴的戒指,还有骨节来看,就是斯年的手。”
“他,他断了一只手,现在还在那里面。”
“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
冉小玉的眉头也拧紧了。
她问道:“那皇上怎么说?”
南烟道:“皇上说,他相信斯年还活着。”
“哦?”
“他说,既然以游能逃出来,就证明热月弯的人还没有对他们下杀手,至少在他出来的时候,斯年应该还活着;如今,双方这样的僵持局面,那他们应当会留他下来。”
“留他下来,至少,是一个人质。”
冉小玉道:“这有理啊,既然他们进去的时候,热月弯的那些沙匪就没有杀他们两,显然是留着准备有用的,如今这个情况,留一个活口,自然比一具尸体要更强些。”
“娘娘你不用担心才是。”
南烟叹了口气。
这些话,都是祝烽昨夜安慰她说的,也的确安慰了她。
这是极有可能的,只不过——
她轻声道:“我只是,如果见不到他回来,总还是担心。”
“而且看这情况,只怕他就算活着,也是要吃苦头的。”
“现在,我只希望以游能快一点醒来,这样我能问清楚他们到底在里面经历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们到底为什么,没有听皇上的话,而坚持进入了热月弯。”
冉小玉皱起了眉头。
但她还是安慰道:“娘娘不要太担心,奴婢相信,皇上一定能扫平热月弯,将那些沙匪清剿干净,把佟公子救出来的。”
南烟看了她一眼,道:“希望如此。”
她已经醒来,自然就不能再待在床上了,冉小玉让人送了热水来,很快便服侍她梳洗完毕,等到换上了衣裳,正要传早饭的时候,外面匆匆的走来了一个人。
却是汪白芷。
他神情焦急,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但刚走到门口,一眼看见冉小玉在里面,立刻手一攥,缩回了袖子里。
听到脚步声,冉小玉回头。
“汪太医?”
“微臣拜见贵妃娘娘。”
南烟看到他,倒是不动声色,只点了点头。
冉小玉却是有些疑惑:“汪太医,你怎么过来了?你刚刚不是在看着叶诤吗?难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啊,啊,是的,他没出什么事,只是这一刻的药又该吃了,刚刚已经送来了,别人都知道小玉姑娘不让人给他喂药,要自己动手,所以放在那里没人敢动。”
一听这个,冉小玉急忙道:“我立刻就过去。”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南烟。
南烟道:“行了,本宫这里也没什么,你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半天了,赶紧过去吧,叶诤那边更要紧。”
“娘娘也不要这么说。”
冉小玉心中有些歉疚,虽说自己照顾叶诤是皇帝的旨意,但这些日子,她的确是懈怠了南烟这边,以至于在她那么难过的时候,自己都没办法陪在她的身边。
南烟挤出一丝笑容:“本宫没事。”
“你快去把。”
“那,奴婢先过去了。”
冉小玉对着她行了个礼,便转身走了出去。
不过,就在走出贵妃的房间不一会儿,她突然又停了下来,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
汪白芷,并没有立刻从里面走出来。
他,不是来叫自己的吗?
怎么还留在里面?
这时的汪白芷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对着南烟行礼:“娘娘。”
南烟倒是很清醒,道:“汪太医这样过来,是因为那药的事吗?”
“正是。”
南烟急切的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