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就是我,我是陶燃
随手发了一条动态,许初晴继续睡回笼觉了,要知道熬夜可是美容的大敌。
静安第一校花:下午去拍你们最想要的教学视频啦,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づ ̄3 ̄)づ╭❤~
一石激起千层浪,两指弹出万般音。
有人期待,有人欢呼,就有人哀号。
哀号是因为热闹要没得看了。
那他们可想多了。
即使有了攻略和教程,手残党依旧是手残党。
许初晴的动态下,满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留言。
某美食区UP主:“多谢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校花菩萨!”
吃瓜网友:“这个UP主脑子已经瓦特了,大家不要理他。”
某沙雕网友:“谢谢妈妈,儿子爱你。”
吃瓜网友:“我吐了…”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隔壁的一篇文章,彻底带歪了整个评论区的留言。
标题:究竟是遭受了多少折磨,才创出了这样的一道料理。
UP主:会做饭的芋艿“大家好,我就是那个做流心蛋包饭差点把房子烧了的UP主。
所以大家千万不要随便模仿,也不要觉得这道料理很简单。”
“昨晚的直播,我经历了22次失败,一共浪费了66个鸡蛋。
第22次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崩溃了,蹲在厨房的地上嚎啕大哭,抱歉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大家担心了。
可我想说的是,我截取了原视频回看了很多遍,才发现那位小哥哥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每一次颠锅和敲击的频率都分毫不差,甚至抬手的误差都在1厘米以内。
那究竟得承受多少次的失败,又经历过多少次的折磨,才把煎流心蛋变得如同自己的本能一般?”
“这是一道原创料理,昨天之前没人见过的原创料理。
也许,这是为了某个人而特意创作的,本该甜蜜。
可我在那位小哥哥眼中看到的,唯有冰冷和专注。
就连那句‘这份朴素而充满山野气息的流心蛋包饭,献给并不平凡的你们,请趁热享用。’也仿佛是练习无数次之后的麻木。
甜蜜不知去往何处,痛苦和麻木则留给了自己。
最后,希望某个人能够看到…”
这纯粹是会做饭的芋艿脑补出来的单相思虐恋情节。
可怕的地方在于逻辑严密,情节合理。
而更怕的是…
魔都一处奢华的宅邸内,一个身影看着屏幕中的故事,唯余下一声悦耳的叹息。
“哎…
你这又是何苦呢?”
………
下午,惠风和畅,阳光明媚。
许初晴换上了一套渐变水墨风旗袍和朱富贵一起前往菊下家家酒。
他们整整提前了一个半小时,原因自然是许初晴想录上一段宅舞的视频,再拍上一组写真。
一天不见,菊下家家酒就有了新的变化,围墙上和小筑的顶沿铺满了一盆盆菊花,院子里飘着一股浓郁的菊香。
小筑的房顶和园林的围墙是连在一起的,上面都是过道,就和古代城墙的护城墙一样,现在上面多了两幅字,也多了两句诗。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九月初九,自古有登高赏菊的风俗,说九月八是为了押韵。
在这一天,菊花一放百花残。
菊花盛开,也意味着其他花的凋零。
而眼下的时节,恰好就是九月初九,再配上这么两句诗,不免有一些深意。
朱富贵:“本以为是采菊篱下见南山,却不想是满城尽带黄金甲,好一个菊下家家酒,好一个陶燃。”
许初晴:“怎么啦,采菊东篱下那不是陶渊明嘛?”
朱富贵:“对,陶潜往往被誉为第一隐士,甚至连一向看不起隐士的鲁迅先生都对他称赞有佳。
但自古也有一种说法‘小隐隐陵薮,大隐隐朝市。’
陶潜那样‘归田园居’只能被称之为小隐,真正的大隐则存在于朝堂和市井…”
下面的朱富贵没说,这诗潜在意思就是菊下家家酒开业之后,将制霸整个外滩的美食圈。
许初晴眨了眨眼道:“你想说陶燃是大隐?可这里的环境和田园也差不了多少啊。”
朱富贵笑着解释道:“但这里是外滩,魔都美食文化的中心,也是每次米其林评选拼杀最凶的地方。等着看吧,我想陶燃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许初晴不明所以,只觉得挥斥方遒激昂文字的朱富贵,既熟悉又陌生。
那憨厚老实的外表下,似乎藏着常人少有的真知灼见。
宅舞和写真的拍摄过程持续了大半个小时,其中有许初晴少有的一遍过,也有朱富贵出色摄影技术的功劳。
两人走进菊下小筑,其中的布置与昨天相差无几。
陶燃换上了一件黑色唐装衬衫,眼神冰冷犀利,身姿挺拔沉稳,颇有武侠电影里一代宗师的气度。
厨房的正前方,整齐摆放着一整套全新且价格不菲的专业拍摄设备,甚至比朱富贵随身携带的都要好的多得多。
“陶燃,你给我交个底,你到底是什么家庭啊?”
朱富贵随口问,陶燃就随口答:“燕京一普通家庭啊。”
好歹前世也是当了那么多年吃播的人了,专业器材上的精通,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他接着道:“今天我会做两道特殊的蛋包饭,然后单独录制流心蛋的煎制教程。”
见到许初晴举手,陶燃示意让她开口。
许初晴:“流心蛋包饭,如果去除了流心蛋其实就是普通的炒饭嘛?”
陶燃:“说得不错,流心蛋包饭除去上面的流心蛋,就是一道普通的炒饭,甚至在口味上,还会略输那些加了蛋的炒饭一些。”
许初晴:“那为什么你昨天要用那么多复杂的技法呢,你是哪位名厨的学生或者弟子吗?”
问题一出来,朱富贵就竖起了耳朵,这也是他最感兴趣的了。
“流心蛋包饭的灵感源于西餐中的欧姆蛋,所以我使用了部分法餐技巧,但都不复杂。
Very simple very easy!(很容易很简单)
我不是任何一位名厨的学生或者弟子,也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就是我,我是陶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