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呢?你们芙蓉县的保密工作可是连原来的应都是选赞不绝口的,如果政法委的办公室里被人装了窃听器,不是天大的笑话么?可除了这个解释,再也没有其他的合理解释了。”任强叹了口气,说。
“查实了吗?”刘敏惊诧之后,却是喜上眉梢,如果这件事能查个水落石出,那可就太好了。
“这样的事能查得实吗?人家计划周祥,又是举报人,肯定会把一切痕迹都抹掉。”任强说。
“那就太可惜了。”刘敏叹了口气,说。
“有什么可惜的?难道你知道是谁举报的?”任强斜睨了他一眼,说。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常怀庆!”刘敏笃定的说。
“常怀庆?!”任强也被刘敏的大胆推测给惊呆了,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纪委是党的纪律部门,又不是前苏联的契卡,怎么能随便监听领导干部呢。
而且常怀庆也不是随便能怀疑的,他在雨花县的时候,就赢得了“常黑脸”的美称,这虽然是一个外号,但对于纪委干部来说,更像是一个荣誉。这是对他多年铁面无私工作的一种肯定,像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呢。
“任部长,我可不是胡乱猜忌。你刚才说,举报材料上讲的都是最近半年发生的事,而常怀庆正是半年前从市纪委调来的!这个人,说得不好听点,就是朱代东的一条狗,朱代东让他去查谁,他马上就扑了上去。朱代东对袁庆民,可是看不顺眼了,没办法收拾他,才把常怀庆叫来的。”刘敏越说越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如果是县里的其他人,要这样做,早就做了,唯有常怀庆,他从半年前调来,最有可能。
“这只是你的推测,如果要证明这是常怀庆窃听的,就一定要找到证据。”任强也是听得心惊肉跳,如果纪委里出现一个这样不择手段的人,以后谁还能睡得着?
“要证据其实也没什么难的,他能在袁庆民的办公室里装窃听器,难道就不能在别人的房间里装窃听器?甚至我们这里,也有可能被装了窃听器。”刘敏悠悠的说。
“刘敏同志,我要提醒你,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特别是你跟常怀庆的身份都很敏感,在没有拿到实际证据之前,这样的话,绝对不能乱讲。”任强叮嘱道。
“任部长,我想请人检查一下我、肖冠还有楚朝辉、曾斌杰的办公室,我敢肯定,我们这四人的办公室当中,肯定还会有窃听器。这件事要越快越好,现在常怀庆还在市里办袁庆民的案子,一定要赶在他回来之前,把这件事查出水落石出。到时候,恐怕就连朱代东都是自身难保了吧。”刘敏嘿嘿的冷笑道。
“你跟邓志新的关系不是也挺好的么?让市局的人带着专业设备来一趟,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任强说,邓志新是市局的局长,同时也兼着市国安局的局长,要主这样的专业设备,恐怕沙常市,除了他的人之外,其他地方都是测验不出来的。
刘敏得到任强的首肯,当即就给邓志新打了电话,当然,跟邓志新是不可能也像对任强这样,说得这么直白的。刘敏告诉邓志新,他那里有没有反窃听的检查仪器。如果有的话,他想借用一套。
“刘县长,你想检查哪里?”邓志新问。
“我想对整个县政府大楼都检查一遍,最近我听到一种传闻,说有人在我们县政府机构里装了窃听器,所以想请你们出面检查一下。”刘敏说,在官场中混,有一种能力,是必须具备的,当面撒谎要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刘敏在这方面,已经有了一定的功底。
“这没有问题,下午我让人把设备送到县局,他们那里有技术人员懂操作。”邓志新说,袁庆民的举报材料,他听说了,非常的翔实,比交代材料还清楚,怪不得刘敏这么恐慌,这也是人之常情。
“邓局,这事还是请你们局里的人直接过来吧,现在已经人心惶惶,可不能再让人草木皆兵了。”刘敏说。
“那行,我到时让技术科的人直接跟你联系,怎么样?”邓志新一想,也觉得刘敏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太感激你了,邓局,下次来市里,一定要聚聚。”刘敏笑着说。
邓志新拿起电话,就要给技术科去电话,但一想,这件事是刘敏通知自己的,这个忙也能帮他,但恐怕还得跟朱代东打声招呼才行。
“朱,在哪里忙呢?”邓志新笑着说。
“在村里,邓局有什么指示?”朱代东笑吟吟的说,他正奇怪呢,市里和县里,好像这两天都没有什么大的案子吧,邓志新找自己干什么?
“都说朱扎根基层,看来还真是不假,每次给你打电话,鲜有不在下面的。指示倒不敢当,刚才刘敏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觉得应该跟你说一下,他怀疑有人在县政府机关大楼里装窃听器,想让我们市局派台仪器去检查一下。”邓志新说。
“窃听器?邓局,你这是跟我开什么玩笑?”朱代东一时没有明白过来,诧异的问。
“这事你不知道?你们县的袁庆民不是被人举报么,那举报材料整得比交代材料还明白,所以有人就怀疑,谁给袁庆民的办公室装了窃听器。这种事可是谁都不想遇到的,所以刘敏就想让我给他查查。你的县委楼要不要也查查?”邓志新说。
“那倒不必,我怕原本我的办公室没有,让你反倒给装一个。至于其他的领导,你问一下刘敏的意思吧,看谁要检查的。”朱代东笑着说,他处理袁庆民的时候,只想快速、准确、一就要把他打倒在地,因此,那份举报材料才弄得非常翔实,让市纪委一见之后,可以毫不迟疑的,马上下达双规袁庆民的文件。
但朱代东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后遗症,竟然有人怀疑自己被窃听了。但朱代东细想一下,也觉得他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谁碰这样的事,都会胡乱猜忌的。但恐怕他们谁都想不到,自己靠的是耳朵,而不是设备。整件事,只有常怀庆怀疑过自己,因为当他看到那份举报材料的时候,产生过非常熟悉的感觉,早在树木岭的时候,当时就是他去调查的。
当时树木岭的乡长袁平,就是被一份这样翔实的举报材料给拿下的。现在常怀庆一见到袁庆民的举报信,马上就想起了当初的情况。但常怀庆并没有向朱代东求证,他也没有主动向常怀庆解释。因为朱代东已经下了决心,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其实袁庆民的事,朱代东也觉得自己处理的有些急促,对于像袁庆民这样的人,用温水煮青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以时不时的让常怀庆查到一些关于袁庆民的违法乱纪行为,等到产生一定的量时,自然会由量变转化为质变。那样的时间虽然会久一些,可却是真正原滴水不漏。
刘敏得知邓志新答应派人来检查时,心中莫名开始兴奋起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可能是一次机会,一次让自己在芙蓉县拿到主动权的机会。只要能查出窃听器,芙蓉县的官场,又将发生一次巨大的地震,常怀庆可是朱代东一力从市纪委要来的人,朱代东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自从朱代东到了芙蓉县之后,他的施政方案,虽然时有冒险之举,但经过时间的证明,都还算是正确的。对芙蓉县的经济发展,也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但这件事一出,他的身上将第一次产生污点,而且还是永远都不可能洗刷的污点。相信以后在县里的工作中,自己的威信会随着朱代东的威信扫地,而大为提升。
他与朱代东两个人的威信,不是你高,就是我低。如果朱代东的威望受损,自己的威信必须得到提高。
“任部长,袁庆民看样子是回不来了,市委组织部对于谁来担任芙蓉县的政法委,有没有人选?”刘敏问。
“这要看你们芙蓉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据我所知,朱代东已经就这个问题,向王汇报过,他推荐你们县的局长,现任的政法委副高杰出任县委常委、政法委,同时还要再兼着局长。”任强说。
“高杰的资历低了些吧?”刘敏的眉头一蹙,如果让高杰升上来,以后常委会上,还有自己说话的份吗?
“现在中央可是大力提倡使用年轻干部,高杰虽然年轻,但芙蓉县局近半年以来,成绩卓著。上次在田甘乡抓歹徒,虽然人是雨花县局的人抓的,但具体的抓捕工作,却是高杰一手安排的。如果没有声势浩大的搜山活动,那两名歹徒也不可能跑下山来,一头钻进他们的袋子里。”任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色阴沉,这是他的耻辱,没想到却成了高杰的一大工作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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