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咱们进去玩玩,我教你怎么走。”
娃娃笑眯眯地看着陈浮生,眼中满是期待。
陈浮生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娃娃身边。
他却并没有随之踏步入内,而是带着谨慎,低语问道: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助我?”
娃娃仍然是带着笑意,侧着头,灵动眼眸瞧了瞧陈浮生:
“我帮了你还不好么?若不是我帮你,今天你可就要惨啦。”
陈浮生隆重施礼,肃然道:
“救命大恩,我陈浮生今生今世永不忘,一定会报答!但是,我的恩人究竟是谁,恩人在我身上放的一根刺,究竟是什么?我还是想问问,以免心中误会。”
娃娃的眼睛笑成月牙状,点点头,说道:
“放入你体内的,并不是刺。你好好想想,这些人争来争去,争的是什么?”
陈浮生微微沉吟,说道:“是龙骸?龙骸之秘?”
“非也非也。”娃娃笑道,“龙骸的秘密再大,那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挖掘到手的。终究争来争去,为的是龙骸身上,那一块‘逆鳞’。”
陈浮生顿时惊讶,同时难以置信,不禁脱口而出:
“我体内放入的?是龙之逆鳞??”
娃娃拍手,得意地欢笑道:
“当然是逆鳞!否则,若无此等至关重要的东西,你又怎么能够占据龙骸地理?又怎么能够凭借龙骸葬地之山,圆满成就灵窑之主?”
“世间千百年,从无一人,有你这样的大气运在身。”
陈浮生默默思索,不得不承认,娃娃说得对。
因为一切都是他在亲身经历,自然也能看出,自己晋升灵窑之主的过程,确实是千年罕见的一幕。
仅仅一次灵窑之主的圆满大成,便引得周围近千里气运,随之响应而来。
甚至真龙之骸,也随之呼应,助力助势。
若非如此千年难逢的经历,也不可能借助龙威大势,彻底打熄了嫡圣萧遥铘的图谋!
否则,区区灵窑之主而已,即便真是天姿绝艳,那也不是神将的对手,更遑论嫡圣分身亲临的局面?
陈浮生此时此刻深有体会,晋升时的龙威大势消失之后,他目前的实力,是圆满四境宗师。
再加上灵窑之主的气运所用,至多超越了普通灵官,仍是不能匹敌神将。
或许凭借一些外物、手段等等,可以与神将周旋一番,不会有生死危机。但境界毕竟是不够层次,并非堂堂正途。
一念至此。
陈浮生再次隆重施礼:
“大恩大义,浮生铭记在心!但仍是想知道,恩人究竟是谁?”
娃娃见他坚持,笑了笑,眨着灵动眼眸,反问道:
“你知道‘麒麟四子、三凶一吉’的说法吗?”
陈浮生不禁一怔。
似乎在某些古文典册里,听说过这样的传说。
但这些仅是民间的神话故事,谁又能当真?
“你也是麒麟之子?”陈浮生压抑情绪,不禁问道。
娃娃再才缓了缓笑意,带着几份正经,点头道:
“昊界麒麟古族,纯血嫡亲血脉中,我排行第二。若是在昊界,他们称我‘貔吉’,小名‘天禄’。”
“麒麟四子,三凶一吉。我可不是那三个凶的,我是吉,貔吉的吉。”娃娃说到这里,又再笑出月牙眼。
陈浮生已经说不出话来,他一直猜测,这个娃娃或许与麟兇有关。即便不是麟兇,也相差不远。
但绝对是想不到,居然是麒麟二子,神话传说里的“天禄星”——貔吉!
事已至此,此前所有疑虑一扫而空,陈浮生再次大礼致谢,同时心里暗松一口气。
娃娃仍是笑道:“咱们已经算是熟人,那以后,你也无须称我的大名,直接称小名‘天禄’,我也喜欢这个名字!”
“好!”陈浮生点头应承,转头看向破庙,又再微微低语问道,“你想进去?是想继续探秘龙骸吗?”
天禄的脸上终于不再带有笑意,而是有几分愁绪,有几分追忆往事般的成熟感,叹息道:
“在黄泉小千路上,我曾经跟你提起过我有两个幼年一起玩的姐姐,虽然不是我同族血脉,但却胜似兄弟姐妹”
他一边幽幽说着,一边踏步向庙内走去,陈浮生随即跟上。
“我是后来才得知,两个姐姐,下场都不怎么好一个呢,受到蒙骗,从此了无音讯。另一个呢,同样是受骗,而且还死了,魂魄都不知飘到哪里”
天禄瞧着庙内阴暗腐败的环境,继续边走,边说:
“我长大一些后,自然是要追查此事。幼年的好友,如若不闻不问,我又岂能甘心?”
“后来,终究还是被我查出一些端倪”
天禄回过头来,漂亮的眼眸中,带着复杂、难以言说的微光,缓缓道:
“最先受骗的姐姐,听说是被一个人间修行界颇为著名的仙骄天才,骗下了昊界,想与之结为夫妻”
“但是昊界灵瑞与人间有别,此事自然不能如意。”
“不过,那位姐姐,万万也未想到此人,此人居然拿她做奠基,欺骗了她将她炼成了大道珍宝。自己跃升圣王之境,从此追逐洞天大道,杳无踪迹”
“当时,此事真相还未彻底揭发。昊界只是认为,有真龙下界,急忙派人来追索”
“唉可惜,另一位小姐姐,心急报信,也随之下界,希望能够阻一阻昊界的浓浓杀机”
天禄说到这里,眼中除了复杂和难以言说的意味,也多了许多迷茫,喃喃道:
“在当时,小姐姐不惜自己抗命,阻挡追兵,拼死送那位大姐姐逃离。但是,或许她至始至终也想不到,大姐姐离去后,仍然是有去无回的死路”
“我还小,后来得知,仍是不懂小姐姐这么做,值得吗?”
“唉他们都说,人间的情,是世间最难看透的东西。如若昊界的灵瑞沾染,从此也会沉沦,直至死路我不懂,到至今仍是不懂”
陈浮生听到这里,约莫也是明白一些事情由来,不禁也是暗叹一声,不知如何出言安慰。
天禄叹息之后,继续说道:
“这里的龙骸葬地,便是那位小姐姐遗骸之地昊界对她真是狠,不仅要杀死,还打散了魂魄,永世沉沦”
说着,天禄望着庙内墙壁两侧,那些显得杂乱,各派皆有的神龛,指点道:
“你看,这些都是镇压龙骸的东西虽然你们看不出来,只是觉得古怪。但在我眼里,这些皆是昊界之物,足够镇压龙骸,永世不得翻身。”
陈浮生无言地凝视着周围的神龛,当初确实只是觉得古怪,觉得又杂又乱,显得不合常理。
如今看来,却居然是昊界镇压之物。
“你既然来了,想怎么做?”陈浮生不禁问道。
天禄仍是继续往前缓步而行,说道:
“也算是你我之间有缘。此次我四弟麟兇又准备下界玩乐,我觑准机会,也悄悄下了界。”
“你身上有一片来自龙骸地的灵药,然后手中有一柄沾染了真龙气血的神兵,所以也就吸引到了我,找到你的踪迹。”
天禄回过头,带着笑意:
“三界内外,诸世万域,也只有你一人,能助我达成一个心愿!”
“所以我才会跟着你来,并且,随手助了你一次!”
“什么心愿?”陈浮生镇定心绪,平静地问道。
天禄指着陈浮生,一字一句说道:
“你有一片灵药,相当于小姐姐的百年精粹。又有一柄神兵,相当于小姐姐的一丝心血。然后,你身有逆鳞,相当于小姐姐的一份躯体。”
“再加上,你有一块可容纳真龙之灵的东西。又具备道门根基,可用拘灵之术。”
“最重要的一点,你乃是此龙骸葬地的灵窑之主,所有地理气运,你可毫无顾忌地汇聚入手。”
天禄说到这里,终于露出极欣慰的笑容:
“所以我想,普天之下,唯独只有你,可以助我收起龙骸,放在你身上。经年累月,一丝丝汲取散去的魂魄。”
“终有一日,可助小姐姐,恢复龙魂,重铸真身!”
陈浮生瞬间愣住。
无言以对。
即便他的脑洞再大,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论。
“你说的灵药?是指我身上最后一片养龙药?”
陈浮生怀着复杂心情问。
“是的。”天禄含笑点头。
“神兵指的是无间龙雀,逆鳞指的是种入我身内的骨刺。可容纳真龙之灵的东西,你应该说的是那一块飞砖?”
“是的。”
“拘灵之术、灵窑之主、地理气运”
陈浮生一字一字的说着,越来越觉得,自己确实是当仁不让的人选天禄说三界内外、独一无二的人选确实合情合理陈浮生无言地瞧着眼前的“小恩人”,那种拒绝的念头,肯定是说不出口。
而且听了天禄的一段讲述,陈浮生甚至隐隐觉得,龙骸葬地的这位小姐姐,确实也是可怜但想归想,做归做,陈浮生忍不住问道:
“你所说的恢复龙魂,重铸真身,该不会是在我身体内,孕出一条真龙吧?”
天禄愣了一下,立刻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手道:
“你可真会想!昊界真龙血脉,即便历经再大的波折,极尽巧思,又怎么可能会在你一个人间界的人族身上,孕育而生??”
“哈哈哈哈绝无此可能,你放一万个心”
陈浮生看着天禄欢畅大笑,自己却是无一分的笑意。
因为,他并不是没有孕育过现在狲喉还在他左耳里,父子般的亲近“你先说说,到底是想怎么做,我看看可行不可行。”陈浮生带着担忧,皱眉问道。
天禄的笑声渐渐止歇,瞧着陈浮生,不禁也是诧异道: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体内,会孕育出一条真龙吧?”
陈浮生脸色严肃地点点头。
天禄还想大笑,但看着陈浮生如此严肃,终究忍了忍,将笑意忍下,喘着气,解释道:
“我的做法,便是借助你的养龙药、神剑、逆鳞,三加合一,将龙骸葬地内的真龙残魄,呼唤出来。”
“再然后,借助你的拘灵术,将真龙残魄,凝为一份‘灵物’。再借助你灵窑之主的身份,助灵物摆脱此地的禁锢。”
“最后,将此灵物,注入到你的飞砖里,暂且留存。”
天禄将手一拍:
“此事达成,小姐姐便相当于脱困而出,在你的飞砖里栖息。不过,还需多年的静养,一丝丝汲取外界溢散百年的龙魂,直至最终魂魄归一!”
“再然后,我来做最后一步,重铸真龙真身!!”
陈浮生听完这一段描述,再才缓缓松了口气。
既然不是在自己身体里搞动静,那就好办。
将龙骸残魄存在“敲门砖”里,听起来确实可行。
“好!”
陈浮生当即点头,“如若是这个过程做法,我愿助你一臂之力!绝不推辞!”
天禄当即欣慰笑道: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品性,才会行此方法!”
二人计虑之定。
旋即,天禄走到最尽头的那个庞然巨大铜钟前,双手徐徐抚上,轻轻一拍。
无声无息,甚至并无多少动静。
这个陈浮生此前为之咂舌的大钟,便化为齑粉,簌簌落地。在地面形成一个灰堆,仿佛余烬漩涡一样。
但是,随着天禄这个动作,墙壁两边仿佛腐败,呈列百年的大量神龛,皆是开始震荡,发出嗡嗡声。
天禄的娃娃脸上,露出极为成熟,罕见的怒容,重重一哼。
有无形之力波及开来,在整个破庙殿堂内如潮汹涌,铺展四方,轰隆有声。
天禄的气势一发,所有神龛尽皆沉寂,不再发作。
陈浮生暗暗吃惊。
虽然天禄并没有尽起威势,但仅仅泄露的一丝气机,便有着小乘尊者的威压。
那么神话传说里,以及修行界秘闻里,皆说昊界灵瑞,生来便具备天仙证果,看来所言非虚。
只须一路成长,便能攀登天仙大道不过如此平坦路途,缺少了人间界修行者的艰苦磨砺、披荆斩棘,应该还是会有隐患陈浮生琢磨之后,挥却杂念,继续观望天禄的举动。
天禄打毁了大钟,镇压了神龛,随即盘膝坐地,坐在灰堆余烬的漩涡旁,淡然道:
“取出你的养龙药、神剑、飞砖,再以双掌摊开,运足法力,准备接收龙骸残魄”
“切记,残魄入手,你便以灵窑之身,汇聚所有气运法力,以道门拘灵,将其凝为灵物。然后,注入飞砖!”
“一切险阻,我为你挡之!你只须一心去做,不要有何顾忌!”
“好!”
陈浮生肃然应对,当即便取出最后一片养龙药、无间龙雀、敲门砖,全都摆在面前。
立即双掌摊开,紧守一心,瞬间法力玄炁全开。
他此刻已是此地的灵窑之主,一举一动,尽皆大气运。
瞬息间,整个庙殿内,若有风声呼啸,气机溢动,无穷雾缈,自四周泛起,滚滚而来。
天禄的也变得严肃,顷刻以左手指按在眉间,又以右手指指天,清喝一声:
“昊界灵瑞,近吾血脉。起!!”
整个破庙,又再像之前那样,庙外高森虚影挣扎而起。仿佛有无声的咆哮,受到天禄的镇压,无从发泄,但是声威倒灌,轰隆不绝。
之前镇压的神龛,又再疯狂鼓荡,像是极度愤怒。
即便在这幽暗的庙殿内,陈浮生都能感觉,头顶有隆隆的雷霆密布,有无声电掣疯狂纵横,似乎天威大发,不可抑止。
但这一切,仅限于感应中。
所有恐怖天象,昊天声威,全都被天禄给压制。
否则,单凭此刻的举动,恐怕数百里、千里,都会因此波及,难以预测会发生什么事。
如此紧张、压抑,极度令人震骇的过程,在缓慢地渡过。
陈浮生盘膝坐在天禄面前,已经可见天禄脸色忽白忽暗,显然也是在苦苦支撑。
约莫炷香时间后,在这种压抑令人心颤的过程中,陈浮生终于感觉,身边灰烬漩涡里,隐隐有了异动。
一个极微小,仿佛蚊蝇般大,又宛若“蛇”形外相的虚影,飘飘摇摇,挣扎着,颤抖着,从地底伸出来。
它似乎是对摆放的养龙药、无间龙雀神剑,产生极大兴趣,颤颤微微地向其靠拢。
“拘灵”天禄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显得极其艰难。灵动的眼眸紧闭,咬牙支撑着天威震怒。
陈浮生立刻毫不犹豫,早已全开的法力玄炁,立刻心随意动,迅速打出“铸灵遣将”的法诀。
一道法力灵丝,瞬间缠绕在颤抖而来的龙骸残魄上。
龙骸残魄似乎并不觉得威胁,反而很顺从,自觉贴近拘灵的灵丝,毫无挣扎。
陈浮生若有明悟,知道是因为自己体内的逆鳞,所以这个龙骸残魄,才没有产生敌意。
有养龙药、有无间龙雀、有逆鳞,三加合一,再才有了眼前这个局面。
否则,龙骸残魄,即便是殒落的龙魂,又岂是非同小可?若是狂暴震怒起来,十个神将也挡不住!
陈浮生抛却杂念,运足精神,开始调用地理气机气运,为己所用。
短短一瞬间,近百里范围有所响应的气运,立即如雾如潮,滚滚而来,全都覆盖在陈浮生躯体周边。
他立即以这些气机气运,再加拘灵之术,小心翼翼将龙骸残魄包裹起来。
然后,一指点向“敲门砖”。
瞬间,敲门砖有了感应,“敞开怀抱”,接收这个拘灵之物的注入。
轰隆!!!
正当龙骸残魄,被拘灵为一道灵蕴虚影,缓缓注入敲门砖的时刻。
所有不知从何而来的盛盛怒意,顷刻煌煌大发!
整个破庙瞬间支离破裂。
所有的神龛悬浮而起,煊赫大发,滚滚凶煞威势,仿佛千潮万涌,全都疯狂而来。
无声的雷霆,纵横残酷的电掣,同样扑天盖地而来。
陈浮生毫无所动,紧守一心,仿佛一位匠人,极其小心翼翼地,进行灵蕴的注入。
天禄已经站立起身,以一种陈浮生并不明了的姿态,在抵抗,在支撑,在为陈浮生阻止一切险象。
时间逐渐过去。
陈浮生觉得自己已经汗流浃背。
虽然他无听无视,只是关注龙骸残魄的注入,但那种隐隐而来的剧烈压迫感,依然可以感应到几分。
终于!
“呼”陈浮生长吐一口气。
瞬间,将敲门砖取在手中。
大功告成!
敲门砖上,正面“阿鼻”的字样下,多了一道宛若细微“龙影”般的痕迹。像是镌刻,又像是贴影。
虽然没有多少灵动玄妙之相,但龙影以一种不可明说,仅可意会的微弱动作,缓缓内蕴流转,汲取着不知在何方的微末之气。
“哈哈哈哈”
天禄放声大笑,笑声中极是欢畅淋漓。仿佛了结了一桩缠心大事,有了吐尽烦恼的快意。
随着龙骸残魄被拘灵而入,进到敲门砖。
随着天禄欢畅大笑。
所有的一切压抑景象,尽皆溃散无踪。
破庙,自然已是不再存在。陈浮生和天禄,就如同站在山顶的废墟中。
那些神龛,周围的老林、荆棘、垒岩等等,全都不复存在。只剩下一片荒芜般的山顶,四野开朗,清静寂寂。
“多谢!”
天禄眼中满含感慨,以及谢意和感动,拱手施礼:
“多谢你助我达成心愿!所以,从今以后,你不必再觉得有我的恩惠。而是我应该谢你!”
陈浮生肃然还礼:“我得了此山之助,成就灵窑之主,再行回报,也是应当!无须多谢!”
天禄笑吟吟地摆摆手:
“一事归一事,今后,此砖在你手上,你也算带有维护之意。所以,谢还是要谢你。”
陈浮生将敲门砖收起,不禁又问:
“我是潜移默化地等待着它恢复魂魄?还是需要多做些什么?助它加快恢复进程?”
天禄想了想,带着笑意道:
“也无须你特别去做。如若有益于它的波动,它自然有所感应。至于到那时,你如何做,皆是你自主,一切你来做主便可。”
“好!”陈浮生微微点头,应承此事。
天禄瞧了瞧陈浮生,又瞧了瞧他收起的敲门砖,沉吟片刻,似乎有些不放心,又道:
“你身怀龙骸,又有逆鳞,难免引人觊觎”
“嗯,我恰好知道一个真龙古族的真传,实名暂不说,以免引起麻烦。就唤为‘翻天印’”
他说着,双指一捻,捻成一缕灵光,递到陈浮生手中,微笑道:
“此乃我略微改过的‘翻天印’神通!今后你手执此砖,打将出去,若是法力全盛,相当于神将一击!”
陈浮生顿时大喜过望,接过一缕灵光,赶紧谢过。
“不过呢,此神通使出,自然是有好有坏”
天禄眨了眨眼,笑着警示道,“翻天印一出,有龙吟咆哮而起。此砖上的龙骸残魄,也就难以掩饰。你身上的逆鳞也会助力触动”
“所以嘛,要么能一击必杀。如若走脱了敌人,宣扬你身上的异处,你便有无穷的麻烦,无须我多说了吧”
陈浮生心中一凛,自然是懂得这个麻烦的含义。
龙骸、逆鳞,这是连嫡圣都要争夺的宝贝。若是传扬出去,麻烦可能就是面临小乘尊者,甚至陆地神仙的觊觎天禄说完之后,感慨地抬头望天,喃喃道:
“心结已了,只等将来之日,方可见圆满”
他说着,肃然拱手,一字一句道:
“魂魄归一,重铸真身之事,那便拜托你了!”
陈浮生点头,还之以礼。
天禄再不留恋,哈哈大笑,旋即化为一道灵光,瞬间消散于半空,就此无影无踪。
陈浮生站在山顶,观望了片刻,再才怀着感慨的心情,收拾妥当,离山而去。
待到下山,陈浮生不禁一阵恍惚。
如今姜家老宅已毁,朝春楼也毁,一时间竟是徘徊不前,不知究竟该去哪里。
他心情顿时有些沉重,随之缓步前行。
不知不觉,竟还是回到了烟笼巷。
“浮生师兄!”
一个清丽的声音,响在耳边。
陈浮生霍然抬头。
只见姜泥一身白裙,站在老槐树下,微笑地看了过来。
在她身边,那个中年美妇,颔首致意。
陈浮生赶紧迎上前去,拱手见礼。
“你无须担忧。”
中年美妇淡然道,“朝春楼是因属修行之地,所以毁得彻底不过,你那姜家老宅,我已经帮你从地陷里恢复出来。”
“虽说宅院残毁,但坟墓犹存。你修葺一番,仍可补救。”
陈浮生惊喜万分,赶紧大礼谢过。
如此一路前行,三人渐渐回到了姜家老宅之地。
陈浮生注目四望。
可见确实是一番泥土翻涌而出的景象,宅院自然是没了。但在废墟里,坟墓凄凉的景象还在,只是似是而非。
陈浮生抢步过去,仔细观察。
还好,毕竟是深埋下地的棺木。外坟没了,内里还算留着,略有残存,可以修复。
中年美妇以一种复杂的表情,遥看周围,半晌后,叹息道:
“当年,我奉命前来探秘龙骸葬地。却不想因此受到反噬,无奈之下,栖息于姜家”
姜泥幽幽地看着残乱的故宅,默然无声。
陈浮生静静聆听,这一段已经尘封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