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酒当然也得喝,再接下来就是萨仁姑娘了,她只代表她自己,也不用跳不用唱了,主人敬酒哪儿有不喝的道理…主菜还没上呢,三碗了!
过后换小杯,上茅台,才算进入酒宴的节奏!洪涛转圈看了看,已经有三四位从京城来的小伙子摇摇欲坠了,女士们反倒都挺坚强的,一个个红着脸蛋子,嗓门见高、话见多。
比如格洛丽亚同志,正和两个当地小伙聊的眉飞色舞,关键时刻德语直往外出溜,还要求洪涛给翻译。你说你个资本主义狗崽子,聊的哪门子社会主义养马啊,那玩意能一样嘛。
一边聊、一边喝,旁边还有载歌载舞的。要说萨仁姑娘也太热情了,穿着民族服饰的艺人们换了一拨又一拨,就不能冷场。可他们不光跳舞唱歌,还肩负着一个重任,劝酒!
女主人想让谁喝酒了,他们就举着酒杯跳过去,各种劝酒歌、各种说辞、各种典故,连成吉思汗都搬出来了,楞说这个桌子的位置就是当年元太祖的大帐,结果洪涛又看在从未谋面的成吉思汗份儿上喝了两杯。
如果光是酒宴,洪涛还能抗住,殊不知这只是开始,不光男人讲究请客一条龙,这位内蒙姑娘也男女平等了。十点半整,她又用浑厚的女中音宣布,酒宴结束,给面子的转场去市里最大的迪厅,不给面子的喝完三碗罚酒之后,就可以滚蛋了。
看了看她指着的汤盆,洪涛没敢不给面子,走吧,蹦迪去。这样也好,蹦出一身汗,还能解酒呢。
可惜啊,内蒙的迪厅和京城的还不太一样,一楼蹦迪,二楼是包房。主人进了包房,客人也得跟着,屁股还没坐稳呢,咣咣咣,服务员又端来一大片洋酒、红酒、啤酒,两个茶几都摆满了。
别人都能找借口去楼下跳舞躲开,唯独勇闯无人区的几位主力躲不开,被死死按在中间的大沙发上,像评委一样,一波一波的接受有人前来敬酒。
“刘总,你姐这位朋友家里也是干房地产的?”不光有刚才一起吃饭的,还有从迪厅别的包房里闻讯赶来凑热闹的。看到萨仁姑娘这么有面子,洪涛忍不住打听起人家的底细。
“她家是开酒厂的。”刘若愚喝的眼珠子通红、舌头见大,袖口还湿漉漉的。很明显,这位也是酒桌上的鸡贼,每次举杯都会趁机往手上撒。
“那她家人缘可够好的,黑白两道都给面子!”知道了答案比不知道还迷糊,洪涛明明看到有两拨前来敬酒的身上带着明显的江湖气,态度还特别恭敬,这样的人好像没必要给个酒厂老板这么大面子。
“她姑父是市里的二把手,怎么着,你有兴趣?要不我给你搭估搭估,干脆入赘得了,不比干代购强?”酒这个玩意挺神奇,谁喝多了谁都得变样儿。平时文文静静,连笑容都和用尺子量过似的刘若愚,居然也开始不靠谱起来,满嘴都是低俗。
“来了来了,人在呢…看您说的,他们谁敬酒我都敢躲,唯独您的不敢躲!”巧了,又一波酒杯举了起来,还有人用浑厚的女中音叫着自己的名字。洪涛几乎是从沙发上蹦起来的,后发先至,第一个就把酒喝干了。
好嘛,如果说刘家姐弟自己还惹得起,那这位就真惹不起了,尤其是在人家地盘上,喝成胃出血也得陪着,态度还得端正。
“弟弟,弟弟,看看洪涛多爽快,你别再往袖子里撒酒了啊,我盯着呢,赶紧喝!”萨仁姑娘被洪涛的态度感动了,看到旁边的刘若愚还在迟疑,立马就不高兴了,走过去一手掐脖子、一手托胳膊肘,硬生生把大半杯洋酒给灌了下去。
“萨仁姐,给我们露一手呗,好久没看到你跳舞了。对了,洪涛跳舞也特别好,干脆让他陪着!来来来,萨仁姐要跳舞了啊,大家呱唧呱唧…”
就因为洪涛急于表现,自己吃了亏,刘若愚的报复来的那叫一个快,一边喊一边带头鼓掌,还挡在沙发前面不让洪涛坐下。
黑灯瞎火的包房里,音乐声震耳欲聋,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男一女,正用舞步互相倾诉着超过普通友谊的情绪。那舞步极其销魂、身姿无比浪荡、不管跳的好不好,两个人都投入了足够的情感,俗话讲,这叫用心在跳。
很快,包房里就成了群魔乱舞,被酒精烧得晕头转向的男男女女们纷纷起身,也不管身边是谁,认识不认识,一起撕下平日里面具,尽情的扭动身体,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洪涛又断片了,记忆停留在包房里的某个时刻,他站在茶几上,一边随着音乐声起舞,一边与那位萨仁姑娘喝着交杯酒。
“我靠,不会是真要入赘了吧!”有道是心想事成,眼睛还没睁开,大脑还没完全恢复正常转速,洪涛就感觉到身边有人,而且块头不小,肉乎乎的!
一想起萨仁姑娘的身材,还有她的家世,心里免得不升起了一股子绝望。如果真把她睡了,估计不跑出国去,躲到哪儿也躲不开了。
“…哎呦我滴娘嘞!”悄悄抬起半拉眼皮,向身边偷瞄…有胡子!
这下洪涛真急了,就算入赘到萨仁姑娘家,也比在醉酒状态被人偷袭后门强啊。唰的一下睁开眼,才算长长出了一口气。
上衣已经撩到肚皮上了,但裤子还在。至于说旁边这位是谁,洪涛也不认识,见过几次,应该是车队里的某一位吧。
起身转了一大圈才发现,这里不是酒店,是所别墅,楼上楼下三层,到处都是醉猫,不过男女分的很清楚,三楼全是女的,二层都是男的,至于说有的屋子里睡着四五位,有的屋子里就一个人,那就别强求了,能把这群人全须全尾的弄回来,还都弄进了屋子,实属不易。
拖拖拉拉到中午,车队才稀稀落落的上路,前面的巡航摩托带着几辆车都开出五十多公里了,车台里还有人在问什么时候出发呢。
对于这种局面洪涛不光早就料到了,还特别熟悉。组织活动的时候,人只要一多,互相再不是特别熟悉,各种问题就会层出不穷。第一天往往心气儿高,还能把问题掩盖住,越往后就越乱。像刘若霜组织的这些车和人,能安安稳稳扛过第一天就已经很不错了。
果然,第二天就出事儿了。按照计划,第二天要在巴彦淖尔市休息一晚,车队也是按照这个方向去的,可是在途径包头的时候,领头的摩托车和四辆越野车继续沿着G6高速行驶,后面的五辆车则向南拐上了兴巴高速。
这两条路其实都到巴彦淖尔市,无非是一个在黄河北岸,一个在黄河南岸。傍晚时分,拖在最后面的几辆车都已经抵达市区了,可走兴巴高速的五辆车还不见踪影。
“他们好像出事儿了,要不我们去看看?”刘若霜拿着电话联系了半个多小时,才搞清楚一部分情况。
“别都去,眼看天就黑了,呼啦啦过去一群,搞不好还得出事儿。这样,你和亚楠留在这里组织大家吃饭入住,什么也别说,我和刘总、格洛丽亚开两辆车过去看看,如果有需要再给你打电话联系。”
在处理这种事儿上,洪涛就比较有经验了,千万不能集体行动,先把大部分无关又帮不上什么忙的人安定下来,再抽调小部分能力强的骨干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