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末日天倾
伴随着泉州港陆地防线的崩溃,泉州港的摇摇欲坠,亦是彻彻底底的崩塌!
数不尽的大恒将士,在战鼓的轰鸣下,一个个威胁水师的炮台被相继攻占,将士们冲入水寨,肆意的屠戮着伪明水师将士。
随着战事的持续,水寨各处要地,接连被大恒将士攻陷,水寨之中,所剩不多的伪明水师战船,亦是在彻彻底底的水陆夹击之下,接连升起了白旗,如丧批考的在大恒将士看管呵斥之下,排着队踏上陆地。
海面上火炮肆意轰鸣的大恒水师,在港口炮台被彻底攻陷之后,亦是快速调转船头,抵近船港,破除着福建水师铸就的沉船障碍。
战争的天平,在这泉州港陷落后,已然毫无疑问的彻底倾斜,同时,也彻底断绝了伪明的最后一条退路!
“报!”
“金陵左卫报,泉州港已经夺下,正在肃清残敌!”
喧嚣的中军大帐中,伴随着这一道声音从帐外传来,帐中喧嚣骤停,瞬息片刻,便是喧嚣更盛,众将赞叹!
“好!好!好!”
靖国公徐枫大笑,心中也不禁大松一口气!
他所担心的,从来就不是这一场仗能不能赢,而是会不会跑的问题!
陆地上重重封锁,自然难逃,但海面上,纵使再严密的封锁,也不可能控制整个沿海。
港口攻陷,福建水师自然是没了!
没了水师,伪明最后的退路,自然也就没了!
只要靖武帝逃不了,这场战争,就已经圆满了大半了,而一旦靖武帝逃了,尤其是逃到海外。
那哪怕击破伪明,收复江南,那这江南大地,要安稳,恐怕也是不可能。
而这,也是这一场泉州之战,他最为顾虑的地方。
“传令下去,前线各部撤回,全军休整一天!”
徐枫看向面前泉州城的详细沙盘,随即朝帐中诸将招了招手。
“都过来,商量一下,一天后这场决战该怎么打!”
众将快步靠拢,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起来。
泉州港收复,最大的隐患去除,那…可行战略就多得多了。
相比大恒众将的兴致勃勃,此刻的泉州城中,士气无疑惨淡得多。
有退路的孤城据守,跟完全没有退路的孤城顽抗,显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哪怕,这条退路,亦是无比之崎岖危险,但不管如何,这退路,是真正存在的。
可随着泉州港的失陷,虽说小半个福建,还在掌握之中,但严格而言,风雨飘摇的大明,已然是被大恒完完全全的包围。
江浙,湖广,再加上海面上的大恒水师…
堪称严丝密缝的四面包围!
唯一的援军,还在云贵苦战!
如此天倾之局,又有何人能坦然面对!
原本的众志成城,在这天倾之局下,瞬间崩塌!
若非四面合围,使得无处可逃,恐怕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场景,就要在这泉州城中上演了。
不过哪怕大难临头各自飞未曾出现,这泉州城中,俨然已是人心惶惶。
时至凌晨,皇宫鸣钟,南明百官汇聚,往日喧嚣的朝堂,已然一片死寂。
偶尔有一两位朝臣武将出声,但很快又沉寂了下去。
江南之土沦陷大半,泉州之都被严丝密缝的四面合围,没有丝毫退路,如此完全看不到希望的再度亡国之局,再雄心壮志者,也难逃颓然无力!
朝议数个时辰,也没有任何一个可用的方案出来,唯一确定的答案,便是坚守。
毫无希望的坚守,注定灭亡的坚守……
“公公饶命啊!”
“公公,饶过奴才吧!”
泉州皇宫之中,东厂厂卫横行,一个个欲逃跑的宦官宫女,在王承恩的指挥下,被厂卫看押捆绑,求饶声不绝于耳。
“大伴……”
不知何时,小天子突然出现。
“陛下!”
王承恩连忙转身,快步走到小天子身旁,躬身一拜。
小天子望着这些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宦官宫女,沉默片刻,才缓缓出声:
“都是可怜人,放了他们吧!”
王承恩犹豫一会,这才看向求饶的众宦官宫女,呵斥出声:“算你们命好,还不叩谢陛下!”
“奴婢叩谢陛下隆恩!”
“奴才叩谢陛下…”
众宦官宫女如释重负,一个个磕着头,叩谢不停。
小天子轻吐一口气,没再多言一句,便朝乾清宫走去。
见此,王承恩连忙快步跟上,紧随在小天子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的在这宫中行走着。
许久,小天子才突然出声:“大伴,泉州港陷落了。”
王承恩愣了愣,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现在才是完完全全的孤城啊!”
小天子停下步子,眺望皇宫之外,得益于皇宫的地势,城外的硝烟滚滚,俨然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甚至,这些天,都有不少炮弹打到了这皇宫之中,坑坑洼洼,残火未灭,隐约可见一摊摊狰狞血渍。
“陛下放心,沐将军统率云贵近十万大军,已经在…”
“大伴您觉得沐将军还能赶过来嘛?”
王承恩话说一半,便被小天子打断。
王承恩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一下,竟不知如何开口。
难道说…沐王府,能跨越击溃大恒越国公统率的十数万大军,还能打过数省之地支援泉州?
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援兵鞭长莫及,都城被围,孤城作战…
“陛下,公公,大事不好了!”
沉默之间,有宦官匆匆走来。
小天子问:“何事?”
“陛下,恒贼撤走了西城门的军队,还往城中射了信箭…”
“现在好多人都到了西城门,吵着要出城啊!”
王承恩急迫出声:“陛下,此乃恒贼动乱军心之策,绝不能让任何人出城啊!”
小天子意兴阑珊摆了摆手,明显没有什么兴致:“大伴你处理吧!”
说完,小天子便迈步而出,继续朝乾清宫而去。
王承恩立在原地,稍有些愣神,片刻后,似反应过来,亦是幽幽一叹,这个时候,还谈什么军心乱不乱。
乱又如何,不乱…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