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业务,看起来不怎么起眼。
但实际上,这东西关乎一个国家的兴衰。
就像余阳曾经读过的一份文案。
大概意思是,大豆起源于东方,有五千多个野生品种。
九十年代,没有大豆的北美,拿走了其中一种,交给了孟山都,研究出转基因大豆,产量更高,抗病害能力更强。
于是短短五年不到,东方的大豆以及豆粕,由纯出口,变成了纯进口。
小小的大豆,看起来不怎么起眼。
但动物使用的蛋白,均源自豆类制品。
不止人使用的豆浆、豆干、豆腐脑。
还有牲畜食用的饲料,也就是豆粕。
而转基因大豆产量高,抗病害能力强,意味着售价更低,可以横扫粮食市场。
然后再拿下食用油,掌控猪肉牛肉羊肉…
当资本掌控了实体产业,像什么股票、期货、基金,瞬间就会沦为玩物。
比如我发通告,说今年风调雨顺,大豆产量直线提升。
这个时候,股票和期货肯定形势一片大好。
然而我又发通告,说天有不测风云,加州大火,烧了几百万公顷大豆,大豆产量急剧减少。
这个时候,股票和期货岂能不跌?
一涨一跌,我就赚了。
同时,与大豆有关的猪肉、食用油等等,会因为大豆收成好,降价,会因为大豆被烧,涨价。
相关企业的股票、期货,同样会发生波动。
我未卜先知,又赚了。
如此循环,一个国家的财富就被收割殆尽。
并且这是一种很无解的玩法,因此没谁能撬动四大粮商、六大种子公司的地位,更无法阻止他们的渗透。
即便发动战争,依旧无济于事。
而这一切的根源,也只不过是一個小小的野生大豆种,被改成了转基因。
所以种子很重要。
当然,自家还很弱小,谈这些尚早。
余阳现在想做的,也只不过是合理利用虚假的塑料大棚,顺便赚点小钱钱。
其思索片刻,启用7座真·塑料大棚。
其中6座种植豆苗,1座培育大豆种子。
同时安排农夫入场…
等忙活完。
余阳蹲在余家村废弃的土墙上,遥望北方。
大地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占地百余亩的30座塑料大棚,分成三列,每列十座,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颇具规模。
并且在施工队的忙碌下,更多塑料大棚已经有了雏形。
之前,自家为了掩盖豆苗产量,本打算把塑料大棚布置成迷宫。
但旁边有高速公路,站在上面俯视整个农场,乱七八糟的布局肯定不怎么美观。
因此自家设计了八卦盘布局。
整体犹如一个‘米’字。
处于同一竖列,或同一横列的塑料大棚,首尾相通。
如此。
A列的1号棚为假,
2号棚为假。
3号棚为真。
4号棚为假。
5号棚为假。
6号棚为假。
等3号棚的豆苗成熟,利用豆苗根系盘结在一起,整体犹如一块地毯的特性,壮汉们用长刀将其切割成1米x30米的长条,总计50条。
然后横挪到1号棚,让女工撕扯成小块,装入保鲜盒。
等3号棚再次成熟,还可以横挪到4号棚,继续安排女工撕扯。
至于怎么移动,那就要看宣传的三天一成熟,今天轮到哪几个塑料大棚。
比如:
今天收割1、4。
明天收割2、6。
后天收割3、5。
大后天回来,再次收割1、4…
这样也就可以消除外界疑惑。
而‘米’字结构,横平竖直,既有利于铺设钢轨、拉扯电缆,还可以把豆苗规整到中心区域,再运出去。
“能想出这种方案,我也是个天才。”
就在这时。
小堂弟急匆匆跑来,“三元哥,省道边来了十几卡车的人,说咱们停车场,还有新盖的那些房子,严重影响了高速公路,必须立刻拆除。”
“哪个部门的?”
“县拆迁办公室。”
“手伸的还挺长。”
余阳拿出手机,联系县主管。
虽然拆迁办属于临时机构,但也是官方身份。
以理服人之前,怎么也要打声招呼。
哪曾想,电话还未拨通,就听到小洋楼的大喇叭里,传来乡长的声音。
“乡亲们,有人送车来了,二十辆渣土车,咱们急缺啊!”
小洋楼对面,省道边。
董建坐在自己的宝马740车内,欣赏着二十多辆渣土车,满载各种人员进入停车场。
他对余家父子已经不感兴趣,对传说中十分赚钱的豆苗,同样不感兴趣。
因为再赚钱的买卖,有路桥赚钱?有搞房地产开发赚钱?
所以,他现在只想出一口恶气。
思索着。
董建拿出手机,拨打下属号码。
“给你说个事,有个傻比把车停楼顶了!”
“还有这事?哈哈,确实傻比!”
“你们下车没?”
“下了,老大,我们怎么做?”
“先拆,后打,我看他们敢不敢还手。”
“老大,他们的人太多了。”
“不就是菜贩子吗,你喊话给他们,谁敢帮姓余的,我让他们在泰市做不了生意,有证的吊销执照,没证的见面就罚,连赶集都不让他们进去!”
“老大,菜贩子退了,但还有许多技术员和村民…”
“没事,咱们人多,优势在我!”
“老大,他们乡长来了…不好,十里营的人全来了!”
无需电话,董建已经从后视镜看到汹涌而来的人群。
有的提着铁锨,有的扛着锄头,有的高举镰刀,像极了三国演义开头。
然后就听到大喇叭响了。
乡长:“乡亲们,有人送车来了,二十辆渣土车,咱们急缺啊!”
“上啊!”
董建启动车子,打算跑路。
但人群已经将其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拎着扳手,敲敲车窗。
董建心知躲不过,挤出笑容,落下玻璃,再递包软盒华夏,“我路过。”
“哎,大老板放心,咱们十里营治安很好,经商氛围也相当不错,今天这是发福利呢…我们担心刮了你的车,帮您看着点,您忙,您继续打电话,不用理会外面。”
董建心中稍安。
片刻后,其看到自己带来的三百多口子,被数以千计的乡民,推推攮攮,赶出了停车场。
至于车…
肯定留里面了。
不过,董建不慌,其无视被乡民碰触后,宝马发出的警报声,熄火停车,拨打县主管的号码。
“赵叔,我有二十辆渣土车,路过十里营,被他们乡里扣下了…哎,麻烦您了。”
片刻后。
对面打来电话。
“小董啊,十里营乡大院,已经知晓您的渣土车被拆,但那是北河乡镇干的,他们也没办法,毕竟你也知道,那边乱啊。”
“不,赵叔,是他们扣了我的车。”
“他们已经够穷了,你就别倒打一耙了。”
“???”
董建呆愣愣的看着手机。
直到挂断。
“草!”
骂完之后,瞅到人群散尽,连忙重新启动,准备离开。
哪曾想,油门轰到底,车都不带动的。
并且仪表盘的胎压、ABS,全亮了。
董建不明所以,推开车门下去瞧瞧。
然后发现,四个车轮全都不见了。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