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日本回来,又补了几个镜头之后,历时两个半月拍摄的宣传片电影《生死道》,终于杀青。
临江市最豪华的酒楼,奥汀国际酒店。
一层被包下,凡是参与其中的人,包括家属、师门全都被带了进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店大厅里歌声响起,喊闹不断,这次玩的很HIGH,从老到小都是如此。几个老头精神矍铄,把他们如何恐吓芦屋敦也的事大吹特吹。让没去的楚老仙、景老虎一众羡慕不已。
王乾喝大了,指着自己说他是捉鬼圈的电影教父,一首《我不做大哥好多年》完全没唱出大哥的味道。
加戏谁不会?
李崇立即说自己是会所圈的影帝,开口送给王乾一句‘兄弟你瘦了,看着疲惫啊’,接着歌往下唱。
韩垚说自己是殡葬业的票房保证。
崔鸿鹄说自己是捉鬼界最能打的中学生。
赵峰说自己是摸过日本九尾狐屁股的真汉子。
三个人没抢到话筒,没什么话语权。
佛海嘴笨,傻呵呵坐那里吃肉。莫无忌和徐法承小酌。徐法承正襟危坐,说自己把网管工作辞了,这几天秦昆又给他安排了个事,让他监督电影的后期制作,刚好他学过。
莫无忌有些羡慕,当年那位盛气凌人的茅山高足不见了。是毁灭,也是新生。放在世俗里,也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
葛大爷、画皮仙、圣僧、老太岁一众,最喜欢小辈云集的热闹。这次外出抖威风,心中有种别样的爽。
不是挞伐他乡的那种爽,而是亲眼看到后继有人的欣慰。
“黑狗娃,老汉敬你一杯。”
老太岁面满红光,张开豁牙的嘴一笑,秦昆忙说‘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我们几个老家伙,真的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秦昆含蓄微笑,这才是最大的褒奖。
老太岁和秦昆碰杯,一饮而尽,咂舌道:“你那旅行社没白开,这导游当的很合格啊…”
秦昆笑容立即垮掉,太岁爷爷…合着你们当我是带团出去旅游的?
画皮仙满嘴酒气,搂着秦昆肩膀:“这种有意义的事以后要多干。贫道预定《生死道2》的一个角色,没问题吧?”
1还没上映,就说2,秦昆无奈一笑:“没问题。”
画皮仙举杯和秦昆相碰:“要台词多的!贫道以前是唱戏的,不让我露两手道术无妨,总得安排个亮亮嗓子的角色,‘开口气剑’可是我的拿手绝活。”
秦昆无语,以前曲大爷还活着时听过,唱戏唱到一定境界,才会以腔腹肌肉吐出‘开口气剑’,不过晁老道,你一个人柱力,变完身比我还燥,应该唱死金啊!
圣僧不怎么爱说话,笑呵呵杵在旁边,也敬了秦昆一杯,碰杯后将酒递给画皮仙。
画皮仙替圣僧一饮而尽,圣僧笑道:“秦当家的,别拘束,为生死道敬你的,这次出行,我们很开心。”
“圣僧前辈…开心的话把你保养的秘方给我透漏一下呗。”
圣僧和画皮仙同岁,看着也就60多,生死道三大妖术之一就是他的驻颜术,绝活!
圣僧闻言咧嘴笑道:“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
一桌子老头,就倒下了一个。
秦昆和圣僧聊完看向葛战,葛大爷喝的满面通红,瘫在椅子上,刚刚敬酒来的小辈全被打发给了他,几个老头心眼忒坏,说临江是葛战的地盘,肯定得重点关照,于是葛战已经飘飘然。
“昆…”
“哎。”
“我活不了几年了…”
“谁瞎说的,我揍他。”
葛战一笑,揉了揉眼睛:“这群老不死里,我年纪最小,身子骨却最弱。你现在的修为,应该能感觉到的。”
秦昆沉默,这几十年里,茅山式微,圣僧、画皮仙避世,左疯子远走国外,老太岁隐居不出,诺大的华夏生死道,靠着葛战一人操持着。
灵侦总局干了几十年,又被安排到白龙寺镇压不戒和尚。
葛战是老了,落下了一身的病。
秦昆没什么可以安慰的话,葛战的表情也不需要他来安慰。
老龙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一顶假发给自己戴上,一桌人都笑了,葛战自己也笑了起来。
“刚刚失态了,放心,老夫撑到你结婚不是问题,哈哈哈哈…”老龙王运功,酒气直接被蒸出,容光焕发说道。
秦昆起身,告别那一桌时,眼圈通红。
一群老家伙啊,嘻嘻哈哈没个正形,除了画皮仙外没一个有孩子的,十年后自己要是思念起来,都不知道该把这份思念寄托在谁身上。
张平导演和拍摄人员也喝多了,过来搂住秦昆,开始哭。
哭完了就笑,秦昆一人给了一嘴巴,张平又哭了,边哭边抢话筒,死活要让拍摄人员唱一首《流着泪的你的脸》。
涂庸坐在角落里,旁边是聂雨玄,万人郎,朔月。
作为投资人,涂庸在这个地方没得到什么特别的优待,却感觉非常自然。
旁边两人在拼酒。
半斤下去,聂雨玄晕晕乎乎,万人郎安然无恙。
一斤下去,聂雨玄晕晕乎乎,万人郎脸泛红光。
两斤下去,聂雨玄晕晕乎乎,万人郎吐着酒气要抱朔月,挨了一耳光。
三斤下去,聂雨玄晕晕乎乎,万人郎抱住了朔月,脸颊被打肿。
“我这师弟,丑态百出啊…”聂雨玄看到万人郎鼻血都被打出来了,啧啧感慨。
涂庸一怔:“聂先生,酒量这么好?”
聂雨玄晕晕乎乎,连忙摆手:“早就醉了,天赋异禀…”
涂庸一笑。
门口,涂萱萱,娇妻,和女儿走了过来。
涂萱萱拽着韩垚耳朵,气鼓鼓的,涂庸的娇妻皱了皱鼻子,她不喜欢乌烟瘴气的场合,但看见丈夫脸色不好,忙掩去不悦,乖巧道:“阿庸,明天蓉蓉的幼儿园有亲子运动会,我们要不要回去准备一下?”
涂庸不回答,一直等秦昆过来,和秦昆喝了一杯,才对秦昆开口告辞。
“好的,有事就先走,熟人了,别客气。”秦昆一笑,摸了摸蓉蓉的脑袋,“蓉蓉,明天要加油哦。”
“一定的秦叔叔!”蓉蓉穿着新买的小鞋,朝着秦昆握着拳头。
涂庸走了,聂雨玄晕晕乎乎,眼睛迷离,看着一家三口离开,感慨万分。
“聂胡子,想什么呢?”秦昆问道。
聂雨玄一条手臂打着石膏,这是和天历僧斗法时的后遗症,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但就是感觉胳膊断了。
听到秦昆问话,聂雨玄忽然看见旁边没人,低声问道:“秦黑狗,陆淑娴到底是怎样的人?”
陆淑娴,猫姐。
秦昆给聂雨玄物色的对象,葛大爷都过了眼的。
听到龙王动凡心,秦昆热心道:“讲义气的,估计穷怕了,喜欢钱。怎么了?”
聂雨玄扁扁嘴:“我今天想和她见见面。”
秦昆一愣:“你之前回来了几次吧,还没见过她?”
聂雨玄道:“没有,之前说实话,看不上。”
秦昆眯起眼睛,看聂雨玄浑身上下的寒酸样,大哥,你哪来的傲气?扶余山四穷,自己混出头了,王乾打入影视圈,韩垚凭着憨厚傍上了富家小姐,就你还是当年的穷逼啊。
知道你有挣钱的本事,不屑于追逐铜臭,但你连猫姐都没见过呢,怎么就看不上了?
“那今天就看上了?”
“我们生死道的,也不过是正常人而已,对吧?”
应世龙发情了!
秦昆把车钥匙抛了过去,聂雨玄又退了回来。
“该咋样咋样,老子还不至于用你的排场。”聂雨玄起身,问清了猫姐的地址,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