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21世纪、经过数次赛程改革,顶尖网球职业选手们一年的旅行都会从亚太地区起始,但这片土地注定无法留下他们太久。
像泰国芭提雅站这些250分的一级巡回赛可以借着澳网这一大满贯的光,办得一年比一年有声有色,不过又有几个泰国站呢?亚太春季比赛的窗口期也就短短几周而已。
或许在外人看来,兰逸飞自澳网夺冠后没有参加其他亚洲的巡回赛大概有诸多理由:身体疲劳、团体赛挡道、要过二人世界然而唯一准确的客观理由却是,澳网结束后一直到10月份,都不会再有东亚、澳洲的比赛。任兰逸飞如同铁人,他也没法变出来一个比赛供自己捞分。
“何况我也不是铁人。”
兰逸飞身上贴满了各种探测仪器的终端,躺在德国科隆一家诊疗中心的病床上,相当诚恳地坦白道。
“一般说来,现代运动员在经历一个全勤赛季之后,不管成绩好坏,身体都会积攒下或多或少的暗伤。”
魏霍斯特,一位曾担当科隆队队医多年的医生,如此对兰逸飞以及他的团队说道。
检查并未花费太长时间,其结果也没有任何需要避开兰逸飞的必要。
皮尔曼点点头:“越来越密集的赛程,越来越高水准的对抗,哪一个都会导致运动员们不得不逼近自己生理上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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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全职主教练的时间短,可不意味着见识浅。多年来在北美网球学院,皮尔曼见到了太多原本充满未来的年轻人适应不了职业赛场的强度,最终只好选择早早地放下球拍。
——而且大都带着一身伤病离开。
至于适应了职业巡回赛,甚至扎根于此的那批人,也别觉得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在这个圈子里面混,没动过几次大手术开过几次刀的人,基本不存在。
这不,兰逸飞在澳网夺冠后连续对数周比赛挂上了免战牌,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早有专家断言,兰逸飞也许已经为这两年的好成绩透支了身体,现在已到了不休息不行的地步。
“嗯哼,不错,疲劳性损伤。我们常说的‘伴随运动员的梦魇’,就是它。”
一旁的兰逸飞坐在床边,听到这里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反复的跟腱、肌肉伤势,困扰着足球篮球运动员,自然也不会特意放过网球运动员。
他以前单知道自己在球场上的各种料敌机先、快速恢复类似于开挂行为,现在回过头仔细一琢磨,恐怕系统还间接帮他规避掉了数次受伤的风险。
要保持谦逊的心态,不要骄傲。兰逸飞不禁如此告诫自己。坐拥这样的“天赋”,他一定要长期坐在世界第一的宝座上!
另一旁,威廉这时却出言打断了魏霍斯特的感慨:“我想咱们还是来谈谈重点话题吧,我们团队放着奖金丰厚的迪拜公开赛不打,不是为了听点医学知识小科普。”
魏霍斯特笑了笑:“这是自然,你们团队不可能没有队医,说不定业务能力与薪资比在科隆队打工的我还要高呢。”
简单开了个玩笑,这位久居德国的荷兰人看向兰逸飞:
“那么我们的大满贯冠军先生我们现在需要谈谈你在去年美网一直到今年澳网期间,在比赛时遭受的伤痛。”
大概也就过了10分钟,兰逸飞的个人陈述结束,带来的却是魏霍斯特以及其他医护人员的沉默。
“你说自己在场上的伤势,似乎并不会带到场下?这是什么原理…”
有人紧皱眉头,低声自言自语道。兰逸飞团队的队医则随之会心一笑:看来不是自己专业水平不足啊?
魏霍斯特早在一周前就收到了威廉的邀请,要对最新的两届大满贯得主进行所有暗伤排查,以免给日后埋下隐患。
由于后者提到过兰逸飞身体素质异于常人,从未在训练中受过伤,这位科隆名医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比如兰逸飞压根没有暗伤。
这的确和众人刚刚完成的初步排查结果相吻合。在网球选手中最常见、且有能力终结其职业生涯的几大伤病,根本没有出现在兰逸飞身上。
然而,威廉同时着重提及,兰逸飞明明在比赛中有几次勉强支撑完赛,之后立刻接受的检查却没有表露任何异常情况。
现在一听球员自己的讲述,看来事实的确如此,魏霍斯特相信不会有任何一个球员愿意在事关自己健康的关键问题上撒谎。
“这样吧,你的这种情形我从未遇见过,想必是极为罕见的个体特例。”
魏霍斯特略作沉思,开口道:“不过我没见过,不代表没有猜想,也不代表其他人没见过。”
荷兰人笑了笑:“你们运气不错,科隆现在刚好有个值得咱们去拜访的人物。”
“穆勒沃尔法特先生,现任德国男足的队医。嗯,我想,应该也不需要我多做介绍了吧?”
“穆勒先生,拜仁慕尼黑的神医啊?”
皮尔曼一边开玩笑,一边借机给不那么熟悉足球领域的兰逸飞介绍道:“老球迷们常说,职业足球队里的队医作用明显,但上下限差距也极大。”
“从兽医、庸医,再到良医、名医,他们给队医也分出来了四个档次。”
兰逸飞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么这位穆勒蓝先生呢?能在德国男足任职,想来在名医中也声誉斐然吧。”
由他团队促成的这次德国之行,其性质和上次去葡萄牙做体检还不太一样。
兰逸飞希望在卫冕大满贯后好好休息一番不假,但是他也不抗拒能多了解了解自己身体秘密的机会。
如果给他进行咨询服务的还是位名医,那便更好不过。
利用系统进行数据侦测和解析没有任何隐患,使用药剂乃至于透支潜能,哪怕频率再低也得重视起来。
皮尔曼笑了:“看来你是真的不了解啊!穆勒并不是所谓的名医。”
“蛤?”
“他一般被人们称为‘神医’。逸飞你身体无恙最好,不过能跟这位老先生搭上点关系,对你以后的职业生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好家伙,居然超脱了四大等级。兰逸飞摇摇头。
听皮尔曼这么一描述,他倒是从记忆里提取到了某个片段。
好像是贝克尔吧,在去年温网的晚宴上极力夸赞曾治好他伤病的医生…应该就是穆勒了。
兰逸飞点点头,但随后眉头却微微皱起:不过那时坐在我旁边的似乎是一桌英国人,嘲讽这个德国“神医”名不副实。
呵,也不知是不是酸的。
——正当他欲问问皮尔曼对神医的进一步看法,门突然开了。
刚才和魏霍斯特一起出去的威廉单独返回,环视自己的团队一圈后宣布:“现在动身去市中心的骨科诊所。”
众人下一位要拜访的人不言自明。
“你等一下。”
威廉拉住兰逸飞,低声说:“一会儿要聊什么都行,你也大可附和穆勒的所有医学主张。”
“不过如果他建议给你进行独家注射疗法,你记住万不可轻易答应。”
“这位神医虽然是个多面手,是德国骨科、运动医学、肌肉劳损方面的招牌人物,但是他的一些创新…啧,咱还是不要成为小白鼠了。”
“嗯,我也本有此意。”兰逸飞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
神医与否,听谁的也不如听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