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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臣冤枉

朕只想寿终正寝 蜉蝣朝闻道 6846 2024-07-16 16:13

  

正当崔俭感觉人生艰难的时候,刘镜心发问了:“敢问崔侍郎,令嫒令郎,可在金凤阁和银凰馆那等奢靡的地方一掷千金,崔侍郎府中的家产到底是有多厚?”

  

来了来了,她来了,她带着问题走来了。崔俭有就有所预料,所以他镇定地说出了他的回答:“刘御史是家住直道边吗?管得也太宽了吧。我崔府的家产到底有多厚,跟刘玉石有何关系?”

  

“崔侍郎府中家产到底有多丰厚跟映明(刘镜心的字)确实没多大关系,但是跟国朝却又很大的关系,国朝有贪腐,有不平,那就跟御史台的御史有关于,跟我刘镜心有关系!”刘镜心步步紧逼。

  

这一切当然也在崔俭的预料之内,但是…他没有办法回答。

  

不回答就会被说成是心里有鬼。

  

回答的话是说真话好还是说假话好?

  

说假话的话,她刘镜心肯定又会去找圣上进行核实。到时候露馅那就是罪加一等。

  

说真话的话,崔俭想了想府中那些田产,别庄库房的金银珠宝,书房的古玩字画…

  

崔侍郎感觉是浑身颤栗不已,他清河崔氏百年世家是底蕴深厚,但是他个人的家底跟家族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他还能把家族给掏空了?别逗了。

  

所以实话实说的话,府中那些“过于”丰厚的家产,他应该怎么解释?

  

该死的刘镜心,她怎么偏偏顶上他了呢?

  

哦,不对,应该是该死的刘镜心,她怎么就偏偏回来了呢?

  

现在崔俭终于可以体会到朝廷中某些老臣的感受了。

  

刘镜心不当人子,当初排挤刘镜心出朝廷真的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刘镜心再一次地逼问道:“敢问崔侍郎府中家产有多少?金银珠宝有几何?田亩别庄又有几何?”

  

“刘镜心!”崔俭在刘镜心的步步紧逼下有点情绪崩溃,“小小一御史有个权利查一位兵部侍郎的家产?你真的好大的胆子!”

  

崔俭的一句小小一御史一下子吸引了大部分御史的目光。但是偏偏怒火中烧的崔俭还没察觉到。

  

“我的胆子当然的,因为我的胆子是太祖给的,我的权力是大周律赋予的。若是按照崔侍郎的算法,假如崔侍郎府中被查抄家产。”

  

“谁被查抄家产,你说谁呢?”崔俭现在很敏感,尤其是对于家产、查没这两个关键词。

  

刘镜心似笑非笑地看着崔俭,好像在嘲笑崔俭的心虚:“假如,都说是假如,崔侍郎可是心虚了?”

  

崔俭回答得超快:“谁心虚了。”

  

“那就好。”接着刘镜心毫无悔改之心的继续说道,“假如崔侍郎府中被查没家产。那么岂不是还得让尚书亲自出马?不然谁配查抄崔侍郎的家产啊?”

  

“要是按照崔侍郎的逻辑继续推理下去,那勋贵犯事又改谁来查抄,圣上亲自出马吗?”说完刘镜心就笑了起来。

  

就刘镜心最近的大臣们也跟着低声笑了起来。

  

崔俭的脸色气的发青。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刘镜心说的有道理。他说的话本就站不住脚,是在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崔卿不妨说一下,朕也好奇,朕也想知道。崔卿莫不是想说,朕也没资格知道吧?”吕琤笑着替刘镜心扛起了担子。

  

这是刘镜心归朝的第一仗,当然得胜利的漂亮些。

  

什么?为什么如此果断,就不怕万一失败?

  

失败是不可能失败的,有朕担保,必定马到成功。这是刘卿送朕的礼物,谁敢拦朕收礼物,朕就和谁过不去。

  

“圣上您当然有资格。不过…”崔俭想要找借口推辞。

  

但是吕琤却没有给他机会:“既然如此那就说说。能随子女在烟花风月之地一掷千金,崔卿的家产到底是有多丰厚?”

  

“诺。”崔俭无奈地应道。

  

同时崔俭还是在拖延,在想他到底从何出说起好呢?

  

吕琤也看出了崔俭的磨蹭,她直接就帮崔俭做出了决定:“崔卿既然感觉为难,那朕就帮一帮催卿,朕来问,崔卿作答就是了。”

  

“喏。”崔俭感觉自己正在一步又一步地丧失主动权,但是他能怎么办,他也没办法。

  

崔俭他无能为力,他无力无助弱小又可怜。他好难好惨啊!

  

“先从田亩开始吧。崔卿家中田亩几何啊?”

  

“两万亩。”

  

朝廷中的一些官员倒吸一口冷气:“斯——”

  

一众朝臣:真能贪啊。

  

又一小撮朝臣:有本事。

  

吕琤看了魏忠贤一眼,按道理说魏忠贤对京都这些官员的家产应该是很清楚的。

  

至于魏忠贤为什么要清楚京都每一位官员的家产,那当然是在为查抄家产做准备。

  

他不事先查好,他怎么知道官员手底下还有没有沧海遗珠?他又怎么知道罪臣身上的羊毛有没有薅干净?

  

魏忠贤向吕琤摇了摇头,吕琤心里头立刻就有数了。

  

“崔卿这田亩的数目对不上吧?”

  

崔俭在下方看不清吕琤冕旒下的面孔,他试探地往上增加了田亩的数量:“五万亩?”

  

户部尚书陈忍不住,回头看了崔俭一眼,心想:田亩都这么多,在加上一些别的东西,这么简简单单一算,呦呵,这崔俭还真是富得流油啊!这要是查抄了家产…

  

陈川忍不住开始了幻想,他知晓崔俭属于家产的一部分田亩就如此多时,那么在他这里崔俭已经是罪无可赦,非查抄家产,不能赎罪。

  

国库空荡荡,急需查抄一名大贪官来充盈国库!

  

就连谢韫藏在袖子底下的手也是忍不住握紧三分,真是万万没想到。崔俭贪他是清楚的,但是这满朝文武上下又有几个不贪的。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贪得那么明显。

  

当出林延贤还在的时候,你小子贪腐也没那么浅显啊,怎么现在愚蠢至此?

  

这题吕琤会,这就是鲶鱼效应。林延贤就是那条促进户部上下贪腐手段胜利的鲶鱼,鲶鱼一消失,其他官员,比如崔俭,懒惰也是必然的。

  

懒,绝对是人类最深层次的基因之一。这懒惰有好有坏。好一方面,可以从后世外卖、网络购物催生出的一大批工作岗位可以看出。坏的一方面,不往少数,也不往后看,就看看这崔俭,这例子还不够鲜活吗?

  

吕琤又看了魏忠贤一眼,魏忠贤再次摇了摇头,并且用手指摆出了一个一。

  

吕琤心里又明白,这是五万亩田都不够崔俭贪的,这是还得翻一倍啊!

  

“崔卿不妨再翻上一倍。崔卿觉得如何。”吕琤语气平静极了。不就是贪腐吗?她上辈子,上上辈子不是都知道嘛,又有个什么好气的!官员贪腐再正常不过了。

  

据说生气不仅老得快,对寿数上还有碍,她不生气,一点也不生气。她是一位见过大风大浪的皇帝,她怎么会为这点小事而生气呢?

  

“圣上明见。”崔俭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其实…其实臣可以解释。”

  

朝廷中的一众大臣都知道这算是承认了,家中有十万田亩,户部侍郎陈川的眼睛都红了,他嗅到了铜臭味。

  

扑通一声巨响,也是吸引了一直低着头装鹌鹑的崔氏姐弟二人,他们两个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换这信息。

  

崔湘:姐,咱们是不是闯祸了啊?看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崔潇:好像…也许…可能是吧?

  

崔湘:那怎么办?他进不进牢房,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都没有威风可以借了。

  

崔潇:没事儿,咱们不是还有舅舅的虎皮可以扯嘛。

  

崔湘:那锦衣玉食呢?

  

崔潇:不是还有阿娘嘛,阿娘的陪嫁那么多,又生财有方。

  

崔湘:有道理!

  

没见过世面的弟弟瞬间被姐姐说服,姐弟二人继续装作鹌鹑,就好像那个扑通一声跪下的不是他们的阿耶,就好像一切的事情也不是他们惹出来的,一切都跟他们无关,他们无辜弱小又可怜。他们只是个只会享受,想要进纨绔圈却被嫌弃的普普通通姐弟二人。

  

逛青楼什么的,他们还只是学子,他们又没当官。最多被说一句风流喽,还能怎么样啊。

  

年轻,尤其家里还有资本的时候不玩,等老了,不是玩不动了,就是没感觉了。

  

这叫少年自有少年的风流,还是阿娘开明啊,阿耶他就是个古董,浑身充满着陈腐的气息。

  

谢灵:也不是我开明,不过就是经历过,有所感触罢了。她从来都不后悔生在了谢家,锦衣玉食,没什么不好,她唯一后悔的就是该努力却不够努力,该风流却又不够风流,不上不下,中庸难受得紧。

  

“那崔卿可要好好解释解释,朕也不是那种偏听偏信的皇帝。”但是朕却是有偏向的皇帝,刘镜心的话朕能信六成,你的话朕信一成都嫌多!

  

“臣…臣名下之所以有这么多田亩,那都是因为…因为农民实在是种不下去了,他们将田亩抵押给臣,换取了银两以供生活。臣这也是为了救济大周的农民啊!农民苦,臣心有不忍,臣身为大周官实在是不能见死不救。”

  

吕琤成功地被崔俭给气笑了,合着他这么一洗改成了拯救农民的英雄他的所作所为都不过是心有不忍,不能见死不救而已?

  

实在是荒唐!实在是厚颜无耻!

  

“难怪崔卿盛夏之际,脸上却是如此白净,原来是脸皮厚到连蚊子也戳不破,就算是侥幸有蚊中王戳破了崔卿的脸皮,怕是也喝不到一滴血!蚊中王一传十,十传百,这成百上千的蚊子都知道了崔俭你的脸皮厚比城墙,没血可饮,崔俭你的脸当然白净了。”吕琤感觉说完这一段话后,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这一定不是因为她太生气了,都怪这一段话实在是太长了。

  

“崔俭你面上白白净净,装作一个好人样,私底下却不好好人事儿,你祖上是积累了多厚的德都不够你败家的!你好意思还说是农民主动将田亩抵押给你?”吕琤也不是什么被圈养在皇城内,以为一个鸡蛋一两银子的何不食肉糜者,崔俭他是糊弄鬼呢?

  

“田就是农民的命根子,就算是买碗,卖锅,卖房子,他们也不会卖田。因为只要有田在,他们靠一双勤劳的手,这个家就可以随时再起来。这么多亩田那是得有多少的农民将田亩‘抵押’给你崔俭啊?积少成多,你崔俭是迫害了多少户人家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崔俭,你敢不敢回回答朕,这些田亩是多少户人家抵押给你,才能形成如此规模的?”

  

好吧,吕琤承认,她生气了,她压抑不住,她现在就像是一座休眠火山,平时山清水秀,什么事也没有,但是该喷发的时候是一样地可怕。休眠火山也是火山啊。火山不死,何时喷发皆有可能。

  

“臣…”崔俭看着吕琤怒不可遏的样子,他哪里好说实话啊。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吕琤对农民那么了解?为什么长生不是个不是民间疾苦的皇帝?为什么?

  

其实不仅崔俭感到意外,一众大臣都很意外。

  

他们记得六帝姬(吕琤)实在宫闱长大的,长大以后是格外幸运,顺顺利利地久登上了皇位。

  

虽然从禁卫中流传出的消息可以得知吕琤她没事儿喜欢出宫到京都逛上一逛,但是吕琤她应该没如果乡间田园才是,这事真诡异。

  

因为就吕琤刚刚那一番话,没有见过民间疾苦的人的绝对认识不到的,就算是查到的东西再多再详细也没有那一眼来的震撼要大。

  

“行了,你也不用臣了,朕也不想再问你一些什么了,大伴你直接报数吧。”吕琤对魏忠贤说道。

  

“诺。”

  

魏忠贤向前一步走,腰板渐渐挺直,然后大声道:“兵部侍郎,崔俭。家有二十万田亩,五个别庄,三十万两章和八年白银…”

  

随着魏忠贤的报账,崔俭的脸色逐渐变得灰白,又由灰白逐渐变得红润。

  

脸色红润不是因为事情有了转机,而是被气的。

  

虽然他贪,但是他也没贪那么多啊!总不能因为他贪就一棒子将他打死,什么锅都往他身上扣吧?

  

“圣上,臣愿望啊!”

  

证据确凿之下,贪官还敢喊冤,这还真是第一次。

  

活久见,看在活久见的份上,吕琤就再给崔俭一个申诉的机会:“讲!”

  

“臣冤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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