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我也没有看清,但知道上一世他的名字叫作新九郎,似乎是加贺郡人,最后的记忆则停留在一柄刺来的肋差,所以想来,应该是遭遇了他杀。”
南部梨低着头,一边回忆着之前所见,一边说道:“至于其它的记忆碎片,因为太过模糊,无法分辨,就根本不知道了。”
“新九郎?除了名字之外,就真的没有其它线索了吗…”
内川平嘴中嘀咕着这名字,心中却暗道可惜。
本来他还有些小心思,看能不能找到敬次郎上一世生活的地方。
毕竟转世重生,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如果无法亲证实的话,难免还是有些不信的。
但一番思考之后,内川平只能无奈地叹气,明白自己即便知道这个名字,也是毫无用处,因为“新九郎”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大众化。
即便真将地点确定到了加贺郡,但说不定当地用着这个名字的人,少说也有十几个。
工作量实在太大了。
此时内川家正值内忧外患,根本就没有足够的人手安排去其它郡调查。
“另外,家主,我还发现了敬次郎其它世的记忆碎片。”南部梨看向内川贵马,“所以我判断,敬次郎转世重生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因为他本人,拥有像我们一样的能力,只不过,和我们用于战斗的能力不同。”
南部梨说到这,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他的能力,似乎就是每一世死去之后,灵魂能够占据另外一个人的身体,借助他人苏醒过来。
所以与其说是转生重生,其实更像是起死回生!”
“不止经历过一世?转世重生!”内川桂马嘴中重复这南部梨说的话,脸上的喜色根本就掩饰不住。
他一边走着,口中喃喃低语:
“敬次郎此前,根本就没有沐浴过祂的血液,所以说,敬次郎身上的诡异力量是天生就有的,那这样的话,不就和祂一样了吗!”
“南部梨。”中条哲这时出声道,“你有看到敬次郎关于这张纸张的翻译内容吗?”
内川桂马也一下醒悟过来,既然敬次郎已经被证实了和地牢青年一样的不寻常,那极有可能两者就是来自一个地方的东西,而既然来自一个地方的话,敬次郎当然能够读懂上面的文字了。
“大人,家主,稍等一会。”听闻两人的话,南部梨此时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搜索刚刚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数十息之后,南部梨睁开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复着脑海中的内容:
上帝啊,请保佑这个世界还有人能够读懂我的文字,不然的话,我就真的太过孤独了。
转回正文吧。
亲爱的朋友,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看到我写的这些内容,希望不会是几百年以后。
首先,我先讲述一下我自己的经历。
或许对于你来说,这段经历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首先,需要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汤米·威尔,一名大英帝国的中尉。
我是在1913年入伍,然后不幸的是,仅仅一年之后,欧洲各国局势开始动荡,战争就如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一样,席卷了整个欧洲大陆。
更加倒霉的是,我从1914年就加入了这场令人十分痛苦的战争,接下来经过两年的煎熬,时间来到了1916年的夏天。
当然,我跳过两年的时间,并不是说这两年不重要,而是之后的经历更加令我难以释怀。
1916年下半年的一天,当时正处于军部发起的索姆河战役中,不过具体是哪一天,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当时我正与士兵打牌,然后一名外面的士兵忽然冲我们喊道:
“小心,该死的德国佬又释放毒气了。”
听见这话,我当时立即将随身携带的防毒面具戴上,同时催促身边的士兵做好防护准备。
接着督促完这一切之后,我从阵地中往外看,的确就见到了遮天蔽日一般的黄绿色毒气,顺着风向正冲我们涌来。
当时我并不害怕,因为军部的防毒面具已经足够先进,无论是什么样的毒气弹,都能够很好过滤掉。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经过了大概十余分钟后,最终在毒气涌入阵地。
处于灰蒙蒙雾气中的我,忽然听见周围传来呢喃声。
还没有等我恐慌的情绪上来,就听到耳边的呢喃声越来越大,最后我直接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之后,我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首先需要说明的是,我的灵魂附身在了一个青年身上,并且最关键的是。
我根本就不能说话!
我竟然变成了一个哑巴!
更加可恶的是,周围人说的语言,我完全都听不懂,这究竟是那哪里的鸟语啊!
…(中间省略一段回忆吧,相信我这段记忆你不会感兴趣的,因为全部都是我的悲惨经历。)
两年之后,我渐渐融入了当地人的生活,不过因为我始终不能开口说完,因此被周围人当成哑巴,所有人看我的眼神,似乎都带着一些怜悯。老实话,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之后又经过了半年的时间,当地人给我找了一个老婆,也是哑巴,但实话,长得还行。
那个时候,我竟然还以为,这种平静的生活会一只持续下去。
事情的转折点,在与我的哑巴老婆新婚之夜后。
新婚第二天,当我起床之后,就发现我的老婆竟然飞起来!
没错,就是那种违反牛顿力学的悬空。话说,这个时代还有牛顿吗?但重点不是这个,关键这不科学!
回到原来的故事中,新婚次日,我在房间中看到哑巴老婆能够悬空,震惊了好一会。
以为老婆拥有超凡能力。
但事情却并未如料想的那般进展,因为仅仅半天后,她就全身长满脓包死去了。
当时可把我吓坏了。
此后土著村民们也来到了我的家中,看到了那具长满脓包的诡异尸体。
最后出乎我意料的是,所有的村民都好好安慰我一番,那个时候,我想大家都是将那个哑巴女当成妖怪了吧。
等到妻子下葬之后,我足足用了好几个月才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状态中。
平静和无聊。
又过去了半年后,在周围人的帮助之下,我再次娶了另外一个哑巴老婆。
然而诡异的事情竟然再次出现了,在与我新婚后,第二个老婆直接疯掉,而且全身长满了眼睛,看起来既惊悚而恶心。
不过这一次,周围的人就不再同情我,反而一看到我,就纷纷躲起来,用厌恶与恐惧的眼神盯着我。
或许是因为,他们认为真的妖怪是我,从他们的眼神中,我能大概猜测出。
毕竟,两次的老婆都是因为与我结婚,然后就直接疯掉,全身长满了古怪事物。
被冷暴力的我,一度陷入抑郁之中,当时一度想用吞枪自杀,不对,抱歉我忘记了,我身边已经没有枪了。
之后过去了半个月,我的家中冲进来了大量的人,他们手中拿着刀剑,杵在我的面前。
我当时吓坏了,以为这是当地的政府,派出军队要将我直接给杀死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非粗暴对待我。
我被他们带到了一个庄园中,然后一个有些矮小的当地人,似乎是他们的首领,对着我说了一番奇奇怪怪的话。
虽然我还不能完全听懂,但作为来这里几年的我,也大概能听出一些词语的意思。
似乎是“家族…振兴…希望”之类的。
接着,我就被关进了一间房间里面,除了人身自由没有得到保障之外,一切都很每秒。
首先每天都有人来给我送好吃的,而且穿的衣服也很好,当然最关键的,是每一晚都有不同的女人来到我房间,然后…你懂的。
每天早上,那些女人就会在我醒来之前,直接默默离开。
当时我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就是来到了天堂,只不过,稍稍有些令我担心的是,那些女人之后究竟怎么样了?
直到有一天,我忽然见到一个女人闯进我的院子中,她满脸长满脓包和眼睛,狰狞着面容向我扑来。
我被她吓坏了,连忙后撤,但奈何女人的速度太快,不够就在她马上就要碰到我的时候。
一只羽毛忽然激射而出,刺穿了她的胸口,最后她的尸体躺在院子中,被这个家族的士兵拖出去。
那个时候,我认出了这个女人,因为昨天,她来到了我的房间。
这一下子,我终于明白了,明白了这个家族究竟在做什么。
他们,竟然在拿我做实验!
最关键的,是那些无辜的女人啊!
想到这,我再也不愿意遵守这个家族的意愿,连续三个晚上,都不理睬送来的女人,因为我知道,一旦我真的让这个家族得偿所愿的话,这些女人的下场,无一例外都是变成怪物死去。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第四天晚上,当我发现再也没有女人送来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抗议起效果了。
然而,事实证明我还是太过于天真,过于低估了这些人的野蛮程度。
在第五天晚上,几个男人忽然闯入我的房间,然后其中一个人手中拿着一碗奇怪的药汤,强行灌入了我的嘴中!
没过多久,我就意识到自己喝下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春药。
当时我全身发热,到了一种不得不发泄的境地,甚至也放弃了内心之中的坚持,心中想着,即便那个家族真的还派女人过来,那我也只能妥协了。
但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那一晚,送来的是几个青年…
我知道,这是这个土著家族对我的惩罚。
不久之后,那个家族似乎发现,相比起男女之事,我的血液似乎更加有用。
于是两年前,他们几乎每隔半个月就割破我的皮肤,然后取出大量的血液。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灌春药了。
但这样屈辱的生活,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头被豢养的猪。
所以之后,我渐渐起了自杀的心思,相比起现在这个恶魔一样的家族来说,我宁愿去1916年的战场。
至少那里,我能死个痛快。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起了想要自杀的念头,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自责感…
地牢中。
“家主,就是这些了。”南部梨将自己在敬次郎记忆中看见的内容,几乎一字一句都陈述出来。
而随着南部梨的话,内川贵马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最后变成了遏制不住的狂喜!
在听南部梨的说完翻译时,他就知道这一次,与之前中条哲的翻译真假不知不同,而是绝对正确。
因为那个回忆中的邪恶家族,就是内川家!
两年之前,就是内川桂马听闻某一地区有一个奇人轶事,说的是一个好好的青年,忽然某一天变成哑巴,之后连娶两任妻子,新婚之后,妻子都会拥有诡异的力量,然后疯掉。
内川桂马当时,正因为家族的困境烦恼不已,恰好那个奇人轶事发生的地点离着自己不远,因此就当作散心一般,前往当地游玩,顺便探查一下究竟是不是真的。
结果前往当地,内川桂马见到了一个女人,正是地牢青年的第二任的妻子。
那个女人疯疯癫癫,但拥有诡异的力量。
无论任何的人,靠近他的身边,马上就会头痛。
当时内川桂马亲自体验一下,顿时惊为天人,想着如果这种力量能够被忍者所用,那忍者将会多么强大?而一旦拥有这种忍者的话,内川家的困境不也能被解除了吗?
于是,他就直接从内川家调来了一队袴服子弟,最终将青年绑回了内川家。
之后的经历就和翻译的差不多了,总之借助着青年,内川家的实力直接壮大,成为了伊贺崛起速度最快的家族!
“敬次郎,你或许将会成为内川家新的希望。”
地牢中,内川桂马看向敬次郎的眼神,就与两年前,看向那名哑巴青年一样,浓浓的全部都是占有欲。
“恭喜家主。”中条哲半跪在内川身侧,脸上也出现一种叫作狂喜的表情。
“恭喜家主,天佑内川家。”
“恭喜家主。”
身后,弥左、南部梨和内川平也一起半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