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到处都是狗叫声,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所有的狗都活蹦乱跳。
“看来你又白来了。”林雨兰笑眯眯地说道。
“你不想要一条狗吗?”杜南随口问道,他倒也没感觉失望,因为他事先就预料到可能性不大。
他的那些条件实在太苛刻了,苛刻到无法复制。
“我不喜欢狗,或者说我不喜欢任何宠物,只有孤独的人才喜欢宠物,我可不孤独。”林雨兰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很孤独,但是我也不喜欢宠物。”杜南说道,真实情况是他养过,曾经演过一只小猫,那是在他的父亲走了之后,他因为寂寞,所以养了一只小猫。
结果是,小猫长大之后就离开了,这让他感觉到越发寂寞,从此之后再也没养过宠物。
“好吧,我承认自己撒谎。”林雨兰吐了吐舌头,突然她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不喜欢养宠物的原因是宠物的寿命都太短,狗最长也就二十年,如果我养一条狗的话,二十年后它就老死了,我会感到伤心的,我和狗之间的关系越亲密,就会越伤心,如果为了不伤心,而故意不在乎的话,那又为什么去养?”
杜南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理智…简直不像是一个女人。
“还要继续看下去吗?”杜南问道。
“好像是你要来的,又不是我要来。”林雨兰轻哼一声。
“那倒也是。”杜南挠了挠头,来都来了,不买点什么好像过意不去:“要不然…咱们养点什么?”
“我说了,我不想伤心,最好不要养太可爱的。”林雨兰警告道。
“不能是太可爱的?”杜南头痛了,难道养乌龟?这个不可爱,而且寿命非常长,他死了,乌龟十有八九都还活着。
半个小时之后,杜南的脸上带着一道挠痕,从旁边的爬虫馆走了出来。
“我警告你,别让这东西乱爬,如果敢爬到我的东西上,晚上就吃蛇羹。”林雨兰在一旁气鼓鼓地说着。
“我保证,小青会很乖的。”杜南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条蛇,让蛇头冲着林雨兰。
那是一条很小,颜色翠绿,看上去非常漂亮的蛇。
它很细,比一般的蛇都要细得多,最粗的地方也顶多和手指差不多,但是长度却不短,少说有一米五。
如果这不是一条蛇的话,绝对称得上可爱。
“我说过,别把它拿出来。”林雨兰从拎包里面掏出了一把剪刀。
“好吧,好吧。”杜南现在后悔了,他立刻换了一幅讨好的面孔(没办法,刚刚做错事,必须想办法取得谅解):“快中午了,咱们吃饭去。”
“没兴趣。”林雨兰连连摇头,她倒不是在生杜南的气,完全是因为来的路上看到的那场车祸,让她一点食欲都没有:“回家之后你去菜场买点菜,我这几天想吃清淡一些,一点肉都不要有。”
“吃素就吃素,我挺喜欢吃素。”杜南说道,他说的是真话,当初他遇到林雨兰那天,原本就打算吃素去的。
“现在去哪里逛?要不然去看看你的沙发?”林雨兰同样也不打算白来一趟:“对了,你不是很能耐吗?什么都打算自己做,那么就帮我做一个靠背,我的要求是轻便一些,不过还得牢靠,要符合人体工学原理…最好还带按摩功能。”
杜南有点傻眼了。
………
卖宠物的地方和卖花木的地方是紧挨着的,而卖花木的地方旁边就是卖树根类装饰品的区域。
杜南轻车熟路摸了过去。
刚一到那里,他就看到他的那个树根。
那个榕树根仍旧是老样子,看上去要多多凄惨就有多凄惨,满是灰尘、泥土和青苔,几天下来根本就一点都没动过。
“这是怎么回事?”杜南顿时恼了,一把拉住那天帮他把树根翻出来的青年问道。
“咦——是你!”那个青年还认得杜南,一看到是这位来了,他有点为难,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不是还有好几天吗?当初说好了一个星期的。”
“没错,是一个星期,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不对,上午已经没了,应该是三天半,还有三天半,你们要么是不想按时交货,要么就是打算偷工减料。”杜南很不客气,一般来说他的脾气不错,但是泥菩萨也有几分土性,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这两天大师傅不在,他有事请假。”青年硬着头皮说道,以前他们都是这样糊弄过去的。
“算了,我也不要你们加工了,反正当初这东西我是付了钱的,我现在拖走,加工费我也不要了。”杜南气哼哼地说道。
“这怎么可以?咱们是订了合同的。”青年不干了。
听到这话,杜南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感觉事情不对。
他已经够好说话了,东西本来就是他买下的,加工费之前就给了,顶多就是少了百分之二十的尾款,按理说这帮人赚大了,怎么还会这样?
“那你们可以找律师打官司。”杜南冷冷地说道,与此同时他瞬间进了一下意识空间,看到四下没人,再看了一眼前台小姐的时空,也没人,他立刻进入了清洁工阿姨的世界。
“大家帮个忙,可能要干架。”杜南一过去就喊道。
“干架?好,干架好。”能够这样兴奋的只有老黑。
“没你的事。”杜南摇了摇头,这只猴子心黑手狠,根本不适合由他出手,最好还是清洁工阿姨来。
清洁工阿姨的问题是下不了死手,真的打架有点缩手缩脚,但是他要的就是这个。
这就是所谓的点到为止,是真正的大师风范。
“有一件事我正打算告诉你们…特别是告诉芳阿姨,你的事已经打听明白了,你发达了,成了名人,身家几十亿的大富豪,而且掌控着一个慈善基金,专门帮像你一样遭遇的女人…具体情况晚上再说,现在没空。”一边说着,杜南一边把人拉了出来。
他刚一出来,就看到当初卖花草树木给他的那位苗圃老板走了过来。
“呦——原来是杜先生。”他还记得杜南,甚至记得杜南的姓名:“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现在已经三天半了,东西扔在这里碰都没碰,剩下的三天半里面,我根本不相信他们能够全部搞定,所以我不要他们加工了,连事先付出去的加工费我都不要了,这算是仁至义尽了吧?”杜南说道。
“仁义,绝对仁义,您是讲究人。”苗圃老板一连串的恭维。
“有合同的。”那个青年仍旧咬住合同不放,不过看他的样子,显然也挺为难的。
苗圃老板一听,眼珠骨碌碌一转,立刻明白这里面有蹊跷。
他甚至都能够猜到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们不对了,这话是你说的?还是你们老板说的?”苗圃老板指着青年的鼻子喝问。
他一转头朝着杜南满脸堆笑:“没事,这东西很容易搞定,虽然我不是吃这行饭的,但是也略懂一二,反正那天我也听您说了,您不在乎式样,也不在乎做工,纯粹为的是这棵树是被雷劈的,我找俩工人过来,让他们用高压风枪把这东西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打一遍,把泥土、灰尘和那些细的根须全都吹走,然后用钢丝刷刷一遍,把吹不走的东西刷掉,在用砂纸打一遍,接着用抛光机抛光,最后上两遍木蜡油,您看怎么样。”
“我打算今天拿走。”杜南已经感觉到有蹊跷了,哪里还敢继续把东西放在这里?
“没问题,这个绝对快。顶多来不及上两遍木蜡油,咱们就先上一遍,您什么时候有空,我让人上门帮您上第二遍。”苗圃老板真心想要巴结杜南,因为他知道那天和杜南一起过来的朱先生的身份。
“那行,我就在旁边看着,不过你先找两个人过来,帮我把东西抬走,放在这里我不安心。”
“马上,马上。”苗圃老板跑到门口喊了一嗓子。
不一会儿,从苗圃里面跑出一群人来。
“你们俩把这个抬走,就抬到咱们门口,你去借一台高压风枪来,你们俩去买两把钢丝刷,另外就是细砂纸,秦师傅你去借几台抛光机…”苗圃老板一连串吩咐下去。
“这么回事?”当初杜南看到过的那个老头,也就是这里的大师傅远远地跑了过来:“我就出去吃顿饭的工夫…这里怎么了?”
“你刚才不是说大师傅不在,家里有事,请假了吗?”杜南冲着那个青年问道。
“孙老板,你这是怎么了?”老头既不和自己的手下说话,也不和杜南说话,直接找上了苗圃老板。
“你们把东西扔在那里动都不动,客户不满意了,这笔生意是我带过来的,我有连带责任,所以我现在贴人工,贴钱,把这件事搞定,这是帮你们擦屁股呢!”苗圃老板也不给好脸色了。
他也用不着给好脸色,这个老头是根雕厂的大师傅,不是他的大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