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爵在前,犬火在后,两人悠悠走回树洞前。
看着星火般忽暗忽明的火石,犬火终于憋不住问道:“爵爷,您真放心让鲤笙一个人在这大晚上的独自行走吗?这清风林里有什么古怪,以她的道行,会发生什么您也是知道的吧!”
洛爵自是清楚,可正因为清楚才敢这么做,于是笑的更加自然道:“我话已经说到了,那小妖怪如果知道分寸,自是知道如何选择。”
“可她...”
“犬火...”洛爵微微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沉默片刻,又道:“难得见你为别人这般担心,但明(日rì)我们还得去找长耳,小妖怪的事就暂且一放吧!你放心,她毕竟与我缔结了魂之绊,就算再没本事,我也绝不可能不管她。”
只是眼下他没有时间来驯服一只野生小妖罢了。
犬火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急忙作揖道:“爵爷英明!”
被洛爵一提,他其实也(挺tǐng)纳闷,向来对洛爵以外的人毫无感觉的自己,为何会对一只刚认识两天的小妖怪如此挂心?
从看到鲤笙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点都不像自己,鲤笙的力量果真是令人费解。
见犬火安心,看着跳动的火光,洛爵叹口气,眼神瞬间透漏一股迷茫:“说到长耳,他(身shēn)为界外人,所知之物甚多,我们要好好跟他打听一下近神族的事。不然我们贸然上山,很可能空手而归。”
“近神族的浅紫巫女虽然闻名八荒,但见她一面着实不易,的确还是问清楚为妙。”提到近神族,犬火也极为认同的点头。
说到浅紫巫女,洛爵本就(阴阴)翳的眉眼间又抹上了一层黑影。
轻抚过暗暗作痛的半边(身shēn)子,沉默片刻,(禁jìn)不住轻呼了口气:“可就是不知这浅紫巫女是否真有传说中的本事,既能看穿古往今来轮回天道,又能医治一切疑难病症(阴阴)寒蛊咒,是否值得我冒险一试啊...”
巫山乃是八岐大蛇后裔的居住之地,因八岐大蛇曾经被归为神族,它的后裔血脉便被称为近神一族,世世代代隐居在巫山之上。
起先,近神一族拥有可以起死回生的神之力,可自从神仙隐匿于八荒后,近神族的力量便跟着退化,如今能够做到的只有预言与救治。
浅紫巫女便是近神族的族长,无人知道她到底活了多少年,但世人却把她传的神乎其神。
洛爵隐居罗生门十年,一是为了躲避洛世奇的追杀,二便是暗暗打听这浅紫巫女之事,早就做好了脱离罗生门便拜访巫山的打算。
犬火听他说的这般深沉,自是了解他内心担忧,神色一沉,紧跟着道:“爵爷,今(日rì)战骨之争不同往(日rì),小妖怪的活跃定是让您也跟着出了名。想必此刻洛世奇已经知道了您还活着,相信不出几(日rì),他定会派人追杀过来..”
“我担心的正是如此。若是在我诅咒还未解除之前与他的人短兵相见,我们赢的几率可不大。而今(日rì)又与鬼武堂结下梁子,我们的处境越发艰难。眼下不管那浅紫巫女到底能不能解了我(身shēn)上的黑心失格,也只能不惜一试了。”
说着,洛爵侧过脸,看到从浓雾中缓缓走出来的鲤笙,眼底泛起一丝笑意。
犬火紧跟着转过头。
看到鲤笙后,嘴巴微微张了张,倒是明显的笑了起来。
鲤笙瞥了洛爵一眼,赶紧在那双清澈如月的眸眼看穿她之前,道:“别误会,我回来可不是要跟你们搭伙。今晚雾气(挺tǐng)重,我一女孩子家的,走夜路的确不怎么安全...”
听到她的话,洛爵径自眯起眼睛,明明眼底蕴含笑意但并不揭穿她。
倒是犬火笑的更加令人恶心开来,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鲤笙见洛爵不说话,又摸着耳垂接着道:“虽说我已经跟你们划清了界限,但好歹也帮你们离开了罗生门,今晚就让我跟你们呆在一起,明天太阳升起之后,我们便各走各的,从此再无瓜葛。那...我睡了!”
说罢,不等两人吭声,紧着(身shēn)上的衣衫,倒是像兔子一般钻进了那空旷的树洞之中。
转眼间便传来鼾声如雷的打呼声。
洛爵与犬火相视一笑,并不多说,但两人的话题也随即到此为止。
看着背对着他们而睡的鲤笙,洛爵又紧了紧(身shēn)上单薄的衣衫,径自走到树洞口,席地而坐,犬火则开始警戒起来。
这清风林是有名的魔障地,到了后半夜林间便会充斥各种善于迷惑心神的妖物,着实一刻都大意不得。
鲤笙紧闭着眼睛,强制(性性)的令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只有一晚,只要度过今晚,明(日rì)她便走。
如此这般,在心中不停的提醒着自己,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她都没有睡着。
早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但空气中的凉意却让人(禁jìn)不住的浑(身shēn)打怵。
鲤笙静悄悄的爬起,看了看半靠在树洞前眯眼睡过去的洛爵,又往外看了看无人的外头。
犬火不知道去了哪里,但肯定就在附近。
她没敢犹豫,轻声从树洞中出来,又回头看了一眼在晨风中安静沉睡的洛爵,将昨夜他给她的长袍轻轻披在他(身shēn)上。
看着他的睡颜,鲤笙好不容易忍住了去摸他那软绵绵脸颊的冲动。
“尖耳朵没了。早上果然又变回人了啊...”
半妖还真是奇怪的生物。
鲤笙小声的嘟囔,同时小声的在心里道了一声再见,而后毫不犹豫,拔腿就往她印象当中的那座巨大城池而去。
她前脚刚离开,洛爵便睁开了眼睛。
看着(身shēn)上的衣服,再看看鲤笙消失的方向,双眉紧皱的同时,双眸微眯,不由得握紧了那衣衫的一角。
犬火突然从一旁的树干上现了踪迹。
“爵爷,她走了。”他无奈的道。
洛爵点点头,随即起(身shēn),面无表(情qíng)的将那衣衫穿好:“我们也走吧!”
他倒是并不多说。
犬火看他一眼,知他心里有算盘,随即不再多问,跟在他(身shēn)后就往鲤笙消失的方向而去。
座巨国虽然是个小国,但因为对外开放的很,倒是十分的(热rè)闹。
鲤笙沿着那巨大城池的方向,在林间快速奔跑一个时辰后,便来到了这座巨国的入城门前。
城门并不高,大概十多米,用青色的大理石建成,而城墙上头站着一排守卫,倒是门口的守卫只有三两人。
虽说奔跑了一个时辰,但鲤笙并未觉得累,倒不如说因为终于摆脱了洛爵而心花怒放。
站在城门前,看着偶尔有三两人从城门进入,她紧了紧(身shēn)上的长袍,随即装作自然的往前走。
“嘡啷!”
还没近前,谁知那守卫突然用手中长矛挡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