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没错,且还是年幼还为妖之时的鲤生。
但是,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呢?
仔细听,还能听到气泡中隐约传来的声音。
“小妖怪,这里是神界,擅闯可是死罪”
“救救我”
洛神的声音如同(春chūn)天的和风,落在心田,柔软又动听。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洛神的声音,却与洛爵不同的温柔。
然而,一句小妖怪,却更让洛爵有种被抢夺了重要之物之感,眉头顿时紧锁。
听到鲤生的呼救,洛神凝眸看向不远处,似乎感觉到什么似的,霎时眯起了眼睛:“是魔物”
然而,简短三个字,一个眼神,便觉得那不远处的呼啸归隐。
鲤笙胆怯的看着对面方向,看到洛神的厉害,(身shēn)子一低,便钻进了洛神的怀里。
洛神浑(身shēn)一僵,该是因为没想到(身shēn)为妖怪的鲤生会如此贴近于神,也因为,(身shēn)为鲤生的妖怪,竟然没有为他的神力所弹开稍稍愣神的刹那,鲤生便又像狗皮膏药似的,贴紧了洛神。
“放开。”
洛神的神色一紧,似明明不喜为人所碰,但却担心用神力会伤到鲤生,只能稍稍使劲,将她往后((逼逼)逼)开。
鲤生该是年幼,那乌黑明亮的眸眼却出落的闪亮夺目。
定定看着洛神一眼,好似恢复了平静,回头打量了逐渐隐去的魔气,瞬间又回头看向洛神。
洛神甩袖,在二人间制成一道结界,倒是不说话的驱赶。
鲤生看到那结界盈盈制成,却不动弹,依然死盯着洛神。
“洛神大人!”
突然,从旁边闪现一个神族。
洛神看了鲤生一眼,不等神族发现鲤生,便一挥袖,顿时与那人一起不见。
鲤生依然很沉默,可却慢慢的握紧了小小的拳头。
“洛神”
稚嫩的声音,眼神流转,瞎子都能看得出这是鲤笙与洛神的(情qíng)始之地。
“啊,这难道是洛神的记忆?”天羽月看后,小声问道:“可是洛神为什么要把这种记忆”
然而,被千山末狠狠一瞪,便又无辜的闭上了嘴。
且看,气泡升腾。
映入眼帘的是,已经长大的鲤生,哦,不,是已经成为战神的鲤生。
一(身shēn)银白战甲,凯凯生威,绝世的美貌隐藏在遮面的纱下,微微仰脸,便看那眉眼如画,美如清风。
而她的对面,还是一(身shēn)浅薄白袍的洛神。
洛神似乎认出了鲤生,然而那双将天下都视若无物的眸眼,触及鲤生,依然不起兰风。
“鲤生,这位便是东华帝君之子,洛神。你且认识一下,毕竟以后还是要经常见面的”
不知哪里响起悠然肃重的声音,云图在听到的瞬间,便惊恐了脸色。
青珏色侧眸看他,微微挑眉,一副已经猜到的反应,却不出声。
然而,洛神只是瞥了鲤生一眼,转(身shēn)边走。
鲤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明明无所适从,却一脸冰霜。
然后是第三幕记忆。
“该放弃了”
这一幕,只有短短的一句台词,以及晃动不停的背景。
可以听到厮杀,可以听到战鼓擂,可以听到心碎的声音。
“小鲤”
毫无疑问,这是鲤生的记忆,而非洛神。
简短的三幕,却是鲤生挚(爱ài)的一生。
从开始,到结束。
鲤笙僵着脖子看向天羽月,看着他脉脉眼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
那是她,也不是她,然而,众人不知道。
“我”
“啪嗒”
在她没有说出口前,洛爵早已经隐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使劲的拉住了鲤笙的手。
明明没有说话,却胜似千言。
鲤笙使劲咬着嘴唇,将所有的动容硬生生咽下。
“你是不是知道她把记忆舍弃了?”
不远处,青珏色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云图看他一眼,也是无奈:“那是她自己的意愿。”
“是吗这样啊”
无声的沉默。
气泡还在不断上涌,且越来越大。
这一刻,没有人说话。
“我觉得还是不要看了吧”
“啊,是洛神!”
月下樱察觉到哪里不对,只好小声建议。
然而,却被天羽月狠狠推开。
再看,那升腾的气泡中,的确出现了洛神的脸。
该怎么形容呢?
这应该是一场盛宴,繁华到根本想都想不到的地步。
而洛神这坐在桌前,面前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美酒,以及如同石头一样站在他前面的鲤生。
鲤生手中拿着一枚足足有鹅蛋大小的黑色珠子,往洛神面前一递。
不等洛神反应,便自己将黑珠子扔到了桌上,转眼消失。
“哇,这不是奇妙园的生灵珠吗?三万年才能生成一颗,竟然有人能找到,也真是厉害啊!”
听到周围传来的赞叹,早已经看惯了珍宝的洛神,脸上却一丝一毫的表(情qíng)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众人不由得一起看向洛爵。
说真的,唯有不说话的时候,洛爵与洛神是真的浑(身shēn)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好生冷漠!
很快,又是一幕。
还是洛神。
背景貌似换成了祭典,可见穿的很隆重,一改往(日rì)的素白纯袍,穿上了难得的金兰袍,更显气质清绝出众。
在一众颜容绝世的神族里面,也尤为扎眼。
洛神的对面便是鲤生,鲤生穿着飒飒清爽的贴(身shēn)红衣,乌黑的秀发扎成了长束马尾,腰间裹着寒晶腰带,迎上洛神时,眼神丝毫不显犹豫。
“这事是因为我没有调查清楚就动手所致,是我的错,与洛神无关。”鲤生恭敬的下跪,而对面方向,却怎么也看不到那人的脸。
不用想,那人必然是天道,唯有天道才能让已经成为战神的鲤生如此谦卑。
“谁的错,孤清楚的很。鲤生,这已经多少次了,你心里没数?”
“但这一次的确不是洛神的责任”
“哪一次是他的责任?!”
“还请处罚我一人。”
“你!”
洛神低着头,并不予说话。
随后,一道金光闪现,鲤生(身shēn)上便被一圈金绳缠住。知道那是什么的人,自然一下子咬紧了唇。
那可是天道的锁魂箍,是可以直接锁住元神,并对元神造成直接伤害的咒术,唯天道能用。
元神被锁,那是怎样的痛苦啊、鲤生竟然面不改色,未免太厉害“所以,这是小鲤为洛神接受的惩罚?”天羽月又不瞎,且在听说这已经u不是第一次后,牙根咬的紧紧的。
“是啊。还不止一次”千山末也动容了,沉着脸,应了一声。
说真的,洛爵看不下去了。
如果他觉得自己对鲤笙无(情qíng)的话,那这洛神就是人渣。
“小鲤,我看还是不要看了。这种男人,除了一张脸还能够看,为人根本就是狼心狗肺!”天羽月见鲤笙的脸色不好,一边愤愤的说,一边往后拉她。
鲤笙甩开他的手,仍然紧盯着前面。
一幕一幕,全是洛神拒绝鲤笙,嗤笑她永远不会成为正统神界之人之声“这个男人!啊啊,气死我了!”
连着看了千百次,天羽月气到不行,索(性性)跳到旁边,抱着胳膊,穿着粗气的叫嚣起来。
“搞什么啊?那种就知道逃避的男人也配是男人?啊啊啊啊,小鲤到底为什么会喜欢那种人?想不通啊!”
对啊,为什么呢?
鲤笙憋着想要往洛爵脸上来一拳的冲动,也门扪心自问着。
鲤生,到底为什么喜欢这么一个无(情qíng)的男人呢?
“你确定不做些什么?”
骤然,青珏色对云图说道。
云图看着前面早已经溃不成兵的几人,无奈的轻呼口气:“即使做什么,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吧?”
“你确定改变不了?怎么我知道的,跟这个稍有不同?那要我证明给他们看?”
“说话。”
“那是你的自由吧?”
“哦既然你这么说,可别怪我多事。”
青珏色说着,便挥袖,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看着下面还在不断翻涌的气泡,笑了笑,便又拍了拍心都凉透了的鲤笙,“想知道真相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
鲤笙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虽然担心他会乱搞,但比起为眼前的谜团所束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
于是,轻而易举的点头,极其不像她的连条件是什么都没问。
青珏色嫣然一笑,便指着其中升腾而起的一个并不显眼的气泡道:“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说完,又拍了拍鲤笙的肩膀,极其意义不明的笑了笑。
鲤笙一下子被整蒙了,霎时没反应过来。
“啊,这是!!”
直到天羽月咋呼起来,这才急忙去看那个气泡中展现的内容。
这一看,鲤笙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是洛神没错,然而,却是很少见的没有鲤笙所在的场景。
“大人,今天的晚宴,想必鲤生大人又对您”
“药呢?”
洛神疾步进了房间,张口便要什么药。
“洛神生病了?”月下樱也纳闷:“是我听错了?他的修为在神界赫赫有名,怎么会生病?是我听错了”
“太痛了。药,给我。”
然而,惨白着脸,继续要药,且抱怨疼痛的洛神,彻底粉碎了月下樱的设想。
于是,众人自然一脸懵((逼逼)逼)。
到底怎么回事?
很快,侍女拿了药来,从不断冒着香烟的香炉中掏出,仅有小拇指肚大小,形如鹅卵,其下却铺设一个类似于翅膀的光晕,看来是灵药无疑。
这里的人,除了青珏色与云图,还真没人知道这是什么药。
“云图,这是什么药?你快来看看。”天羽月赶紧催促起来。
云图起先不想过来,但看大家都看他,只好上前。
在进近处看洛神的脸,除了熟悉,但更多的还是怀念。
已经十万多年了啊,真是快。
看了那药丸一眼,却比众人还要吃惊的瞪圆了眼睛:“这是这不是”
“什么这是这不是?你到底认不认识?”天羽月这个(性性)急。
云图点头:“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用神界后花园的无心果提炼而成。名为止(情qíng)丹。听闻,这止(情qíng)丹是抹消(情qíng)愫的最佳之物。但凡对谁动了心,只要服用一颗,便立马可以平复心动”
“洛神之所以吃这个药,莫不是因为对鲤生动了心?”千山末立即分析,头头是道:“你们看,刚才也有人说过,他见到了鲤生”
“如果是这样,那洛神为什么要这么做?”月下樱也大差不差的明白了些问道。
天羽月接过话去:“因为他脑子有问题?”
“洛神的父亲是东华帝君,洛神可是正统神界出(身shēn),以他的(身shēn)份地位,加上足以媲美天道的修为,自然活的无可挑剔。”青珏色的说辞,倒是让人有些信服。..
众人齐齐看向他,倒是像等待故事的小孩,扑闪着困惑的眼睛。
青珏色挥袖,便将那份不起眼且极为关键的记忆挥散,“像他那种天生就得到了一切的人,从最下等的妖变为神的鲤生对他而言,便是尽量想要躲开的污点。问,哪个纯正神界血统会想鲤生有所接触?据我所知,在当年的神界是没有的。”
说着,看向云图,用求认同的眼神看着他。
“嗯.”云图有些费劲的点了点头。
不可否认,即使当年鲤生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战神,备受天道宠(爱ài),可却因为曾为妖的(身shēn)份,而不被东南西北四大帝君所待见。
由此看来,洛神的确极有可能是因为地位问题才选择抹消对鲤生之(情qíng)。
且从对话看来,他为了不断抹消这种(情qíng)感,并没有少受罪。
毕竟,止(情qíng)丹的副作用也是极为的厉害,就拿他说的痛苦,便是来源于此。
然而,事(情qíng)到了这里,再无记忆的气泡涌现。
哗啦啦,一切很快又恢复了宁静祥和。
看着面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海面,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直到好姝儿在后边开始止不住的呜咽,众人这才回过神。
齐齐看向好姝儿,见她哽咽到眼眶都红了,但却就是没有眼泪流下“你们、你们没事吧?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声音还是那么稚嫩,与长相相驳的厉害。
说着,又要往前,却被突然跳回去的云图一把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