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为了她而放弃整个世界?
这是多么令人心动的浪漫啊。
然而,鲤笙并不相信这种过分的甜言蜜语,尤其,在国家,在人民,在所有的利益面前。
王,哪有那么多的权利与自由?
呵呵一笑,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的:“溪叠,你也知道我喜欢九哀,就算九哀不喜欢我…”
溪叠那是怎样失望的眼神啊。
鲤笙语噎一瞬,但还是要说:“这世上比我好的姑娘多的是,比我更适合你的姑娘自然也数不胜数,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以你的(身shēn)份地位,只要你想,肯定会找到比我更适合你…”
“主人!”
突然,重筑出现在了庭院之外,厚重的声音穿过月色,仓然入耳。
溪叠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的出没有想过重筑会出现在这里。
与鲤笙相视一眼,便急忙走出房间,站在门口,冲已经进到庭院的重筑道?“你怎么在这?谁让你来这里的?”
语气多少有些冲。因为这并不是重筑该涉足之地。
鲤笙从缝隙中看了重筑一眼,便赶紧使劲往后缩了缩。生怕被他看到。
重筑并没有正面回答溪叠的问题,人便已经到了台阶下。
眼神凌厉的盯着房内,“主人,方才听到有说话声,您跟谁说话…”
“重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溪叠的声音加重几分。
“因为有事要禀报,但属下并未在流冰(殿diàn)找到您,随后去了冰园,看到冰园被封印,后来是听侍女说您往这个方向来,属下便想您可能来到了这里于是过来看看…没想到,您真的在这里。”重筑解释的好像很有道理,但字里行间的矛盾却让人不敢苟同。
溪叠来的时候,分明没有遇到一个人,他口中所说的侍女是怎么回事?
“主人,您已经几百年没有到这里了,怎么突然间…”重筑见溪叠不语,便又追问:“刚才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溪叠并不打算拆穿他,便下了台阶,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散步到了这里,便进来看看罢了。你不是说有事要禀报么?”
说着,溪叠已经走到了中庭,见重筑在原地不动,又回头,用催促的眼神看着他:“什么事?说来听听…”
重筑急忙收起往屋子里看的视线,回头,看向溪叠:“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侍卫们禀告,苏轻扬,苏将军从边防回到城内…”
“我已经见过苏将军了。”溪叠淡淡的道,然而眼神却要将重筑看出个洞:“重筑,你今天…”
“嘡啷!!”
突然,从房间内传出一阵惊响。
溪叠大惊,而重筑的反应比他还快,好像注意力一直都在房间内似的。
“谁!”
大喝一声,不等反应,便闪(身shēn)冲进了房间!
“重筑!”
溪叠在后头,也跟了上来。
然而,一进房间,便看到鲤笙站在内室,脚下躺着那面价值不菲的七弦琴,看到重筑冲进来,刚想要闪人的动作便停下,双手慢慢的举起,投降一样的冲重筑笑了笑。
“我不是故意的…”
“鲤…”
溪叠也冲了进来,这一个字喊出来,立马收声,随后诧异的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一喊,重筑回头看向他,眼神中划过一丝怀疑。
鲤笙急忙接过话去:“啊,那个,我夜里醒来,想要找茅房,结果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这里,哈哈…”
“你…”
“解决了生理上的问题后,然后我就迷路了。然后看到这有间庭院,便进来了。后来,看到溪叠突然出现,我原本想现(身shēn)来着,结果你就来了…”
鲤笙如是说着,尽可能往溪叠(身shēn)旁挪,好给自己找出可以随时离开的空隙。
然而,重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相信她的辩解。
当即挡在了她(身shēn)前,十分不悦的瞪视着她,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样:“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自己进入这里?你分明是…”
“重筑,不要吓坏了我的客人。”
重筑明明抓到了问题点,可却耐不住溪叠相护。
“可是,他分明就有问题,主人您…”
“结界的问题,是我解除了。所以,她能进来也是自然。若不然,你现在又何以能站在这里?不要找他的茬,若是给青珏色听了去,那就不好看了。”
溪叠边说,边伸手去推鲤笙,想要将她推到门口,避开与重筑正面交锋。
然而,这一幕在重筑眼中,却惊奇的让人惊恐。
溪叠的(性性)格谁不知道?
虽然很温柔,但却有着极为厉害的洁癖。
别说他讨厌别人碰他,能主动去碰别人就跟中彩票似的。
在看面前这个丑到令人发指的男人,溪叠却一次次的为了他刷新了重筑能接受的下限…
这个男人,跟着青珏色而来,明明普通,哦,不对,能长成这般鬼斧神工的样子,就不能用普通来形容了。
溪叠竟然三翻四次的主动去碰他…
“主人…”
“既然已经没事了,那就赶紧回去,别让青珏都主担心。”溪叠故意的打断重筑,说着,已经将鲤笙推到了门口。
重筑紧紧跟了过来。
鲤笙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离开,那才更加让人怀疑。
急忙冲重筑道:“这里太大了,一般人会在这里迷路是应该的吧!呵呵…”
重筑皱眉,不说话“…”
鲤笙更觉得尴尬,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解释:“啊呀,不过,长这么大,能在传闻中的流冰城内迷路一次,也算是一种难得的经历嘛!对吧,溪叠…国主?”
差点自然的喊出溪叠的名字,还好最后反应过来。
然后,鲤笙又悻悻的看向重筑,想要从他的眼神中寻找出一丝丝松懈的意思。
可能是真的解释管用了,重筑皱着的眉头慢慢舒缓开,严厉的嘴角也上扬几分,化成一抹笑意。
重筑几步上前,一把搭在鲤笙的肩膀上:“哎呀,这话说的极是,极是!像你这样的素人,在流冰城内迷路那是自然,自然啊!”
这家伙…
鲤笙可以感觉到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量重的很,如有千斤似的。
如果这里,(身shēn)为素人的她面对重筑的力量,如果表现的一点事都没有,那必然让人怀疑。
所以,为了配合重筑的试探,她急忙松懈了(身shēn)上的灵压,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像个凡人那样,咬着牙强撑着肩膀上的力量:“呵呵,那个…你能不能别压着我,我快要被你压死了…”
“哦?”
重筑扬眉,似乎在笑。
鲤笙就觉得纳闷了,看到她几乎喘不过气,这很好笑…?
“我说,真的,你能不能去一边?这样很难受…!!!”
谁都没想到,就在鲤笙与溪叠都认为重筑解除了戒备的时候,强压着鲤笙的重筑,却在溪叠看不到的暗处,暗中凝结灵压,制成一把仅有拳头长短的匕首,猛地刺进了鲤笙的心口!!
冰冷只是一瞬,鲤笙随后感觉到的是无尽的疼,就好像心口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因为得逞而露出冷漠笑容的重筑,想要喊溪叠,喉咙因为被心口所中的匕首所散开的灵力所迫,却什么都喊不必不出来。
“只要你死了,主人就可以做回原来的主人…”
重筑突然笑着说,眼神中是冰冷的蔑视。
而随着话音落下,后边的溪叠终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你们两个在做…”
拉开重筑,在看到面前的鲤笙慢慢退掉(身shēn)上的幻术,以鲤笙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时,溪叠也看到了在她心口处散开的大片血花。
“鲤笙!!!”
那一刻,溪叠终于知道什么叫疯狂,尤其在鲤笙冲他笑着,倒下的时候。
刚要冲上去,却被重筑一把拉住。
“主人,只有这个女人死了,您才能做回原来的自己!”
“咚!!!”
重筑万万没想到的是,溪叠用了一掌来回答他,而且是愤怒的一掌。
重筑狠狠被打飞了出去,后背落在后边楼阁的墙上,在轰然倒塌中,没有停下,直到撞穿了整个阁楼,在一片废墟中吐出一开大口血。
溪叠在飞尘中将鲤笙抱在怀中,直到抱着鲤笙,才确认她的体温在快速的下降,如同流逝的生命,一点点将溪叠的心脏撕扯开来。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溪叠抱起鲤笙,整个人看起来慌张的厉害。
他这时候,也只能先带着鲤笙回去找青珏色。
“主人…”
刚转(身shēn),重筑却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用极为脆弱的声音喊了一声。
溪叠停下脚步。
“这个女人必须死…属下求您了,不要…”
“托你的福,我现在更加确定了。”溪叠头也不回,明明眼眶通红,但嘴角却带着丝丝笑意。
“主…人???”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溪叠这个人也就不存在了。”
那一刻,听着溪叠用从未镇定到令人心底发毛的口吻说出这话来,重筑登时明白自己好像太((操cāo)cāo)之过急了。
好像太小看了溪叠对鲤笙的心意,好像太…愚昧了。
“主…”
“嗖”
一道白光闪过,溪叠不见了。
重筑‘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失去了全世界一样,眼神慢慢蒙上了一层灰色。
“主人…”
而另一边。
青珏色感觉到自己施加在鲤笙(身shēn)上的幻术被强制解除,正往她房间去,却在半路遇到了急冲中而来的溪叠。
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便看到了他怀里奄奄一息的鲤笙。
“救她!快救她!”
溪叠可能不知道,他的声音是多么的仓皇无助。
青珏色皱着眉头,脸色霎时不好看,赶紧道:“快,快把人弄到你的房间!”
“我d的…”
“只有你房间的玄冰(床床)才能拖延插入她心口咒术的扩散!还发什么愣!”青珏色被溪叠急的,一把抱住鲤笙,便往溪叠的流冰阁冲了过去。
龙琊也从房间出来,不由分说,急忙跟上。
溪叠的手上,衣服上全是血,入眼之处除了血,只剩下血。
他这辈子,并不是不知道血的颜色与味道,可是,却从没有像现在惊恐到这样浑(身shēn)哆嗦过。
“主人!”
花砾感觉到极其怪异的灵压波动,也赶紧找了过来。
可在看到这样的溪叠后,简直被震惊到目瞪口呆:“主人,您这是…”
“哗啦”
溪叠一把推开花砾,“你们都见不得我好!”
花砾可就被喊懵((逼逼)逼)了。
“主人,您这是…”
“如果鲤笙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饶过重筑!”
鲤笙?重筑?这…
花砾并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溪叠扭曲的脸以及感觉到他的满腔愤怒。
直到溪叠追着青珏色而去,因为(骚sāo)乱而被打扰惊醒的刘相他们也从房间纷纷出来。
刘相看到瘫坐在地的花砾,虽然有些没有睡醒,但在注意到地上的一摊血迹后却感觉到了什么不妙的气息,披上官服便赶紧跟着溪叠,往流冰阁而去。
青珏色将鲤笙放在玄冰(床床),制成治疗界,环绕在鲤笙(身shēn)上。
然而,很是奇怪。
明明鲤笙中的的咒法是最为常见的冰咒,可这咒法在玄冰(床床)的打压下,竟然没有得到丝毫缓解不说,反而像将玄冰的冰力吸收,然后又重新作用到鲤笙(身shēn)上一样。
鲤笙的呼吸慢慢,慢慢衰弱,直到消失…
“”这不可能!
青珏色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能看错?
猛地回头,冲溪叠喊道:“到底是谁干的!他对鲤笙做了什么!”
溪叠也很想知道重筑到底做了什么,可偏偏他回答不出:“我没看到…”
“什么!”青珏色当即炸毛了。
重冲上来,一把揪住了溪叠的衣领:“如果你想包庇那个人,那你所(爱ài)的女人就要香消玉殒。如果这样你也想要包庇他,那你就做好永远也见不到鲤笙的觉悟吧!”
“可鲤笙她有…”
溪叠虽然对涅槃之力不甚了解,但却知道鲤笙可以死而复生。
因此方才对重筑的那一掌,出于主仆之谊,他并没有下死手。
浏览阅读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