猾欠看到化为灰尘的纸条,唏嘘一声:“冰凝魄?怎么感觉这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轰隆隆”
突然,(身shēn)后传来巨响。
猾欠回头,看到紧闭的虚空凭空裂开一道口子,往里看,只能看到云里雾绕。
“这又是什么?”猾欠嘟囔着,脚下没停步,人已经凑到了门前。
站在裂缝之外,便能闻到一股透心凉的湿润空气,远跟这里的鸟语花香完全不同的氛围。
没有怀疑,猾欠刚要进去,可又想起什么似得,掉转头,又面向扶深的墓碑作揖,随后才恭敬的离开。
裂缝之中没有任何时间感,只觉得前脚刚踏入,后脚就出现在了别处。
一眨眼的功夫都没用上。
猾欠定睛一看,这时候才稍稍有了些危险的感觉。
只见正前方的空中垂直悬挂着三块足有几米长的巨石,下面是仅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石柱立足点,而石柱下方则流动着银白色的水银状液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心的刺鼻气味。
猾欠认得那液体是什么,起先还淡定的表(情qíng)稍稍挂上一抹愁容:“呦,这不是乌子蛇的血吗?乌子蛇已经灭绝几千年了,从这血量看来,不灭绝才怪啊!”
固然惊叹,可嘲讽调戏的语气居多。谁能想到龙墓之中会有这种东西?
说到乌子蛇的血液,那可是响当当的剧毒。
只要沾染上一滴,便会像火一样,瞬间腐蚀全(身shēn),连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既然这里设下这样的陷阱,想必在这之后会有什么重要之物。
当然,猾欠对那个没兴趣。
看向陷阱旁边的另一条毫无危险的过道,便迈着淡定的小步子走了过去。
“心安力得。”门口依然写着简短的提示语。
猾欠经由字面意思,想到这‘力’在这里必然有什么玄机,想必也是力气活。
不过,无所谓,他也没想过轻松的找到正确的入口。
“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出力法…”
话音未落,稍稍侧视,却注意到了残留在方才陷阱处的模样东西。
很明显,那是一块布料。
而从雪白的缎面看来,这布料乃是极为昂贵的龙鱼吐的浅金丝。
整个西国,只有龙王以及其子嗣方有权利穿戴。
着残片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仓律他们不久前刚从这陷阱过去…
“他们进来了…”猾欠说着,迈向另一处通道的步子便停了下来。
再次打量陷阱一圈,也只能轻呼口气,又迈了回去:“也难怪,那两人怎么可能看到宝贝儿不为所动…”
说着,又深吸口气,原地使劲一跺脚,便像一道箭似的冲向了离着最近的一处落脚点。不等(挺tǐng)稳,又在上方的巨石猛然落下前,连着跳了三次,直到安稳的落在对面过道…
“呼”
不使用灵力的(情qíng)况下,这种动作完全凭借(身shēn)体能力,好在龙族好斗,这点腿脚功夫还不算为难,只是,习惯了用灵力来解决一切的猾欠,还是难免会大喘气,回头看看流动的乌子蛇的血液,暗暗咽了口口水。
站直了(身shēn)子,很快经过短小的过道,一处洞口,便看到一处石室。
石室中间有一块四方石,石板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石盒。
猾欠凑上去看了看,盒子里什么都没有,俨然里面的东西被先来一步的仓律他们取走。
至于盒子里是什么,猾欠看了看光滑的石壁一周,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性)不介意。
石板的斜对面对应一处打开的石门,看来是拿走盒中物触发了机关吧。
这里没有别的出路,仓律他们肯定也往这边走了。
猾欠急忙也走了进去。
于此同时,不伏老正处在一处天水一线的幻境中,而他(身shēn)后就是龙墓隐藏的宝贝,镇海针。
说来话长,与鲤笙分开后,他依照老龙王之前给他看过的龙墓图,摸索着来到了入口。而后又历经五六处陷阱机关,在最后一处大跳跃陷阱时,拼上老命选择生死一跳后,便跳入了这天水一线。
恰巧,迎面的百层台阶之上,镇海针就飘在一处圆形结界中。
刺状模样,像极了海参,周(身shēn)萦绕层层瑰丽的光芒,格外的好看。
不伏老也是第一次看到镇海针,惊喜的同时,却也倍感不安。
先不说他始终没有找到仓律他们,如今找到了镇海针,他又不能就这么离开。
确切的说,不伏老倒是想过带着镇海针一起去找华微,可无奈的是,他甚至连怎么通过那百层石阶都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按理说,仓律他们也进来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不伏老着急了,来回的垫着步子。
视线在镇海针上游移不断,更是想不到从这里出去的办法。
“哎呦哎呦,鲤笙那丫头到底找没找到猾欠(殿diàn)下人啊?这些人怎么…唉!”
“咚”
突然,什么东西从上面猛然落下,砸在还未没过脚脖的水里。水花一丝都没有溅起来,而落下的东西,仔细一看…
不伏老顿时大惊:“华微(殿diàn)下?!”
一(身shēn)丧服,那削瘦的(身shēn)形,文质彬彬的面容,虽然紧闭这双眼,但不是华微还能有谁!
不伏老吓到不说,比起惊吓,赶忙将水里的华微扶了起来。
“(殿diàn)下?华微(殿diàn)下!”
华微没有任何反应,(身shēn)体柔软的有些过分。
不伏老面色一沉,急忙去探他的鼻息。
“奇怪,呼吸一长一短,如此怪异…这明显是中了咒法的迹象…”
“咚”
就在不伏老觉得事(情qíng)另有蹊跷时,又是一声惊响,离着他不远处,但见仓律跟衣衫稍稍有些破损的丹声站在了面前。
看到不伏老,两人明显吃惊了下,可在抬头看到不远处的镇海针时,又立马满意的各自一笑。
“哟,我当是谁,这不是告老还乡的不伏老么?”丹声(阴阴)阳怪气的喊了一声,完全听不出惊讶。
不伏老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必这两人为了看看生死一线天是个什么陷阱,暗中给华微下了咒法,见他给扔了进来。
“你们两个谋害龙王不说,如今还要害死华微(殿diàn)下,简直无法无天!”不伏老厉声呵斥一声,又暗中使劲的掐着华微的脊梁(肉肉),希望把他弄醒。
不然,他一老头子,可没有在不能使用灵力的(情qíng)况下独自用蛮力对付两个正当壮年的男人的把握。
然而,华微不醒。
不伏老深吸了口气,“这里可是龙墓,埋着龙族历代先祖的遗骨。你们两个若是在这种地方动手,就不怕列祖列宗降罪?”
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吧!
“给你点脸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你还真当自己还是当年那个龙王面前的红人?”丹声句句嘲讽,“你也看到龙王死了,这世道从现在开始不一样了。不伏老,若是知道自己的立场,趁着大哥还没有动怒,你倒是可以献上华微的脑袋来换取(性性)命…”
“二弟,不可无礼。”
丹声还没说完,仓律开口了。
隔远看,仓律的样貌还算英俊,近看才发现,那双略带弧度的丹凤眼眼尾处,各有一块三角形的黑色妖斑,嘴巴上方也有一条长约一指的伤疤。
配着骇人的冰冷眼神,虽然感觉不到他的灵压,但浑(身shēn)依然散发着一股摄人魂魄的黑暗气息。
不伏老时隔二三百年才看到仓律一次,久违的相见,没有欢喜,只剩心惊(肉肉)跳。
“大(殿diàn)下,你若是还有几分良知,就赶快停下…”
“这是我们皇族之事,你不过一介外人,在这里多什么嘴?父王在世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你是不是多管闲事了?”仓律的口气很冷,虽然比丹声的说法要委婉几分,但也绝对不让人好受就是。
不伏老自然生气:“你们(身shēn)为皇子,却密谋害龙王,如今还想害死继位的华微(殿diàn)下。就算我不伏老已经不是龙王的臣子,可却依然是西国子民。此等恶行,岂有不出面制止的道理?!”
“那就别废话了,动手吧!”
丹声忍不住了,突然冲到了不伏老面前,就是一个锁喉!
不伏老反应很快,匆忙避开的同时,又毫不犹豫的往丹声(胸胸)口落下一掌。
丹声也很灵敏的避开后,跳到了一处,站在了台阶之下。
“你都一把老骨头了,反应倒是很快…”
不伏老挡在华微之前,怒瞪着丹声:“你也不想想当年教你们习武的是谁,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难住老朽?!仓律丹声!今(日rì)我不伏老,定要替龙王大人收拾你们这不仁不孝不义的孽子不可!”
仓律想到他们的一(身shēn)(肉肉)搏术的确学自不伏老,也不敢大意,急忙跟丹声站到了一起,“既然你不想乖乖在你的珊瑚海养老,那就去地狱跟那个老头汇合去吧!”
话音刚落,仓律与丹声突然手持匕首,一起攻了过来!
不伏老面色一沉,根本没有闪躲。
反正,事已至此,他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
“尔等孽障,死不姑息!”
“嘡啷!”
就在不伏老打算用(肉肉)掌接下刀剑时,天外突然再次落下一个东西…
没错,是东西,而非人。
而那东西四四方方,只好砸在了仓律与丹声前面,成功阻止了两人的攻击。
仓律与丹声看到面前地上的四方盒,原本还得意的面容立马染上了一层秋霜,自然是因为地上躺着的正是他们之前经过的石室,打开的宝盒。
而他们两人手中的匕首,也真是宝盒中装着的宝贝。
丹声困惑的看着盒子,“这是…”
“咚”
突然,不远处又清晰的传来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
三人同时抬头去看,不是猾欠还有谁!
丹声在看到猾欠的瞬间,困惑的表(情qíng)就呆滞了。
仓律的表(情qíng)也不怎么好看,唯一高兴的就属不伏老了。
一看到猾欠,立马就像看到希望似的,嘴巴都要咧到后耳根上去了:“三(殿diàn)下!”
刚要往猾欠面前冲,猾欠脚下一使劲,倒是快速的奔了过来。
看看地上躺着的华微,再看看嚣张的仓律丹声,冷漠的面色被寒霜侵染成冷青色,“说吧,你们两个想用什么死法谢罪?”
猾欠怎么会在这里?
比起震惊,仓律立马瞪向丹声:“你不是说人已经死了?!”
丹声浑(身shēn)一哆嗦,哪里会想到自己好心放猾欠自生自灭,他竟然能回到西国…
急忙解释:“大哥,当时猾欠他没了龙筋,我心想他也回不到这里捣乱,就索(性性)将他流放…”
“那现在我看到的是鬼?!”
仓律怒吼一声!
“这…我哪里会想到他能从狐若那里取回龙筋…”
“怕”
“你这个废物!”
仓律一巴掌扇在丹声脸上,看得出不是一般的上火。
而两人一看到猾欠现(身shēn)就突然窝里反,这自然让猾欠看了笑话。
不得不提,龙族之中,除了天生六爪金龙的龙琊,仓律最为害怕的还有他。
猾欠不知道为何仓律一直惧惮他,可现在仔细想,在他丢了龙筋后,龙王一直没有消息,想必也是他在其中捣的鬼。
“华微怎么样了?!”
越想越气,最后不自觉的吼着问向不伏老。
“啊?!”不伏老稍稍吓到,急忙回答:“华微(殿diàn)下中了他们的咒法,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若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怕他的(身shēn)体受不了…”
猾欠看着二人,眼神更加的冰冷:“你们果然对华微出手了?啊,你们两个…”
停顿一下,越看那两张狡猾而又(奸jiān)诈的脸,心(情qíng)就越加的糟糕。
“不管了,现在杀了,总比西国被你们霍霍的乱(套tào)要好…”
“猾欠,你也知道华微什么鬼样,就他那种懦弱的人当上龙王,西国才是真的要灭亡了。”仓律明显对猾欠忌惮三分,倒是突然打算以理服人。
猾欠狠呸了一口:“别说的龙琊不是被你陷害的一样!你(身shēn)为龙王长子,做的事却都这么丧尽天良!简直侮辱了我们龙族光明磊落的名声!”
“龙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