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就要离去,你就这样狠心?”自听说白蘅即将离开万妖洞,孔雀精已经哭了一天一夜。一人一妖已经相伴三年,突然说走就走,凭谁也舍不得。更何况孔雀精心中白蘅就好比亲妹妹一般,如今一旦离去说不定就是永别,简直割肉似的的痛。乌龟精等它哭的差不多了方慢慢劝解道:你也不用这样悲伤,蘅儿的沧笙符我老人家给加持些妖术,不为别的,为的只是让她能够自保。我们妖类与人终究殊途不能同归,她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转而又对白蘅道;“我老人家能做的也就这些,你且试试可还好用?”
白蘅听说乌龟精加持了沧笙符,疑惑的抓了抓发辫,有心想要试试又恐孔雀精怪自己没良心一门心思想要走。倒是孔雀精取过细细打量道:“您老人家怎么鬼画符一样把小妖们都画了上去,难道怕蘅儿将我们忘了不成,倒是个好主意。”
白蘅很是无奈的叹口气,知道大家都留恋自己,若非是心中还有惦念就在此处待一辈子无忧无虑的有甚不好!伸二指取过沧笙符口中念道“狡兔尽时走狗烹,貔貅屯处卧龙归,万妖听令!”随即狡黠一笑射将出去,忽见黑狗精和豹子精两位万妖洞的领头妖精突然出现在面前。
“姑娘好好的召唤我二位作甚?”黑狗精正自树林中劳作,莫名其妙的被找了来有些懵。
白蘅愣怔了一刻,这就是乌龟精所谓的“妖术加持”,若是能得万妖洞妖精们相助自己何愁出去会被人欺负。躬身一揖到底,“白蘅多谢各位,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一时间众人静默皆是满满的留恋不舍,孔雀精更是哭的梨花带雨,越发把个白蘅心酸的哽咽不语。
“你练了三年,今日终于出师。不是万妖洞容不得你,而是你本就不属于万妖洞。去吧,生死有命,好自为之!”乌龟精终于睁开它好似从不曾睁开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龟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徒弟就此离去。
孔雀精仿佛已经哭干了眼泪,看那一抹黄色于水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转身时方才发现不知何时万妖洞的妖精们都赶来送行,可惜白蘅却未能看到大家对她的情谊。不由得趴在乌龟精背上嚎啕道:“你老人家既是早就知道她会有今日的无情,何苦不告诉了我,枉费我这三年对她的一片苦心。”
乌龟精叹息了一声,万妖洞护她三年安然无恙,不知余生还有谁肯保她安好!
盼了三年想了三年,今日终于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白蘅突然有那么一刻想要留下来的冲动。以致于她不敢轻易的回头一瞥,怕孔雀精的依依不舍,怕师父闪闪的泪光。以及万妖洞熟悉的味道,鸡犬相闻相安无事的安逸。拼命的往前游,若是有机会,自己一定会再来看它们。
潜入水中将泪水和温柔的泉水融为一体,再次奋勇前进,三年了终于有机会可以再回清风里。
游了约一个时辰,渐渐感觉体力不支,白蘅便试图靠边稍事休息。这泉水本就是逆流而上十分消耗体力,若非她苦练三年,此刻只怕已经又被冲了回去。好在有乌龟精教导有方,这会子只要找个依靠之处稍事喘息便能补充些体力。
“你终于来了!”黑暗中一声喑哑的招呼,在这低沉阴暗的洞中显得格外突兀。白蘅猛地提高警惕,闭上眼睛用心感受声音的来处,忽而身子一颤人已经被一条尾巴高高卷起投入水中。原来她靠着的所谓石壁竟然是条黄金蟒的身子,它早就在此处等自己?
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与这类畜生交手,早已没了当初的慌张,白蘅甚至蔑视的一笑。“你个老家伙还没死,你当初派入万妖洞的小蟒蛇拿走了我的灵珠,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话说完手持琳琅直接跳到黄金蟒的脑袋上,突然拔出腰间一把匕首插入对方另一只眼睛。黄金蟒身形巨大在这小小的洞中不能自在移动身形,任凭它大力甩动脑袋也未能把白蘅再次扔下。
“三年前你刺瞎了我一只眼睛,我让儿子取了你的灵珠;今日你刺瞎了我另一只眼睛,我要你的命!”
“有本事你就来取!”白蘅身形灵巧的跳进水中,钻进黄金蟒的腹下使命用匕首试图刺破其肚皮。
黄金蟒顾上不顾下,疼的一通死命挣扎,好一阵子把洞中搅弄个天翻地覆。纵然白蘅这样的水中老手也有些吃不消,咬牙用力刺了最后一刀。
“哗啦,趴!”黄金蟒终于吃痛不起,原处将白蘅踢出水面数十米,夹着尾巴迅速逃去。
白蘅静静的趴在水面半天不动,经方才一战已经消耗了全部的气力,此刻黄金蟒若是再返回追战她唯有受死。缓了不知多久,白蘅终于回过气来,一点点的试着再次前行。
“师父说过了煞曜门后便是冷泉,想必这里就是了!”白蘅试探着碰了碰赶紧缩回,明明是同一条道路同一片水域怎就能有两种泉水,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众妖已经陆续返回,唯有乌龟精一直遥望着温泉水面不肯挪动半步。白蘅此去生死难料,经温泉必得路过煞曜门,以黄金蟒的嗅觉不会察觉不出。三年的勤学苦练,以徒儿的能力要在水中战胜对方应该有一半的把握,再辅以她要出去的决心又添了两三分的胜算。可是过了煞曜门便是冷泉,冷泉之水冰冷入骨,虽然可医治百病。但是一旦久入不出取人性命亦是易如反掌,她一个女孩子家若想平安穿过只怕难啊!
“你既知道蘅儿要游出去有多难,为何还要让她冒险?”孔雀精懊恼道。
乌龟精摇头叹息,“她终归是人不是妖,非我等同类,人妖同处必定伤损真元。届时走火入魔不人不妖不鬼不仙,你让她又以何自居?”
孔雀精此刻只恨不能再帮妹妹一把,呆立泉边望眼欲穿,早忘了刚刚的埋怨。
“怎么办?泉水太冷了,以自己现在的体力恐怕只能撑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还不能穿过到时只能力竭冻死在里面。”白蘅试了几次都是游出个三五米便返回,眼巴巴的咬着下嘴唇发呆。
人生一半在老天爷的手里,那是宿命;一半在自己手里,那是拼命。而现在自己唯有拼命,因为这里暗无天日,说不定黄金蟒已经纠结了同伙马上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