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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报复

  

解闺璧气儿还没顺下去,还得出来跟解伯紫兄弟俩解释事情原委。

  

她三言两语说明始末。

  

解仲气听完也是气到找不到何时词,“这家人真是、真是…”

  

“大哥,不若你找个由头再关他们一回!”

  

解伯紫坐在那,眸子微垂,似是沉思着什么,闻言才道:“你觉得,这种人,再关一次能有用?”

  

“那大哥的意思?难不成就这么放着不管?他们怕不是还要闹妖!”

  

解伯紫看向解闺璧道:“解小姐如何想的?”

  

解闺璧没懂他意思。

  

大公子轻描淡写道:“方见,见那家女儿穿了一身淡粉的衣裳。”

  

解仲气闻言反应了一下,随之整个人都僵住了。

  

大小姐还是不太明白。

  

解伯紫看了一眼解闺璧继而道:“她非宫家血脉,又不曾因为功勋而被赐‘宫色’。”

  

“宫地之上,如此乱穿‘宫色’,倒是个不大不小的罪名。

  

深究一下,杀掉这犯事者全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

  

解小姐这才听明白了大公子的意思。

  

她吓了一跳,接连摇头,“不至于,不至于。”

  

正说着,解炎家大门又被拍的‘啪啪啪’响。

  

蹲在堂外的解淼跑去开门。

  

不多时,解闺璧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哀嚎:“大公子!二公子!族师、族师被杀了!!!”

  

声音刚落,便见嚎哭的仆役连滚带爬进了正厅。

  

他四肢着地,一路爬到解伯紫面前,抓着他的衣角,“大、大公子,头,头,族师大人的头被人砍了!”

  

解仲气似乎脑子突然生了锈,需要费力地‘转动一下’,才能想明白这句话。

  

倒是解伯紫闻言后突然起身,声音沉的可怕,“回府。”

  

两位公子骑上角马。

  

大公子一打马鞭,飞速纵马而去。

  

解仲气却是失魂落魄,马都没坐稳,从角马背上掉下来一次。

  

解淼又扶着他上马,他这才扬起马鞭,赶着坐骑追向已经远去的大哥。

  

解小姐从惊愕中回神。

  

“匪迦,走!跟我去一趟族长府!”

  

那边,河东王氏族长府嫡系小姐的灵堂还没撤。

  

这边解氏老族师连带伺候他的两名老仆人,就被人杀死在了族长府里。

  

解闺璧带着匪迦赶到时,蒙着麻布的尸首正被下仆从小院里抬出来。

  

尸体经过两人身边时,匪迦突然开口阻拦。

  

“等等。”

  

他人高马大,长得门神似的,比抬着尸体的仆人高出两个头去。

  

俩人仰头瞧见柱子似的匪迦,瞬间就跟中了‘定身咒’一样,站在那一动不敢动。

  

匪迦走上前,弯腰抬手掀开了蒙在尸身上的麻布。

  

解小姐猝不及防瞧见了尸首。

  

安师身首分离,整个头被斩断。

  

此时的身、首是被草草拼接在一起的。

  

解闺璧小脸吓得煞白,忍不住往匪迦身后躲了一步。

  

匪迦细细察看了尸身,看过后又将麻布盖上。

  

俩仆役这才如蒙大赦,赶紧抬着族师的尸身跑了。

  

紧接着,又是两名老仆的尸身被仆役抬了出来。

  

匪迦逐一将人拦下,掀开裹尸布‘验尸’,没半点跟解府‘客气’的意思。

  

俩老仆都是被利刃穿心而死。

  

“匪迦…你还会验尸吗?”

  

匪迦正在看最后一具尸体,闻言便道:“小姐,这尸体不对。”

  

解闺璧:“?”

  

匪迦没答,反而转向抬尸的仆人,问:“这具尸体如何处理?”

  

被红面大汉如此‘审问’,仆役不敢隐瞒,“这、这两老仆无亲无故的…咱大公子说用两口薄棺收敛了,给族师大人陪葬。”

  

匪迦闷声闷气道:“这具你们先扣下吧,原因,我去与里面的人说。”

  

解闺璧觉出不对,便问道:“匪迦?你到底瞧出什么了?”

  

“不好说,还得看看里面。”

  

说罢,匪迦迈步进了族师生前居住的小院儿。

  

解闺璧忙跟进去。

  

一进院子,便瞧见解伯紫兄弟俩。

  

大公子正站在二公子身边,垂着首低声安慰着,跪坐在藤椅前失魂落魄的弟弟。

  

匪迦进了院子也没乱走,他就站在院子门口儿,睁着铜铃大小的圆目细细打量起整个小院。

  

解闺璧上前与兄弟两人说话:

  

“两位节哀…”

  

解仲气单手遮着眼。

  

他指缝间溢出晶莹的泪水,肩膀微微颤抖。

  

解小姐不忍多看。

  

大公子面色难看,好在没跟解仲气一般,悲伤的不能自已。

  

他道:“被邪修钻了空子…怪我思虑不周。”

  

匪迦却突然开了口,打断了大公子的话。

  

“动手的是那俩老仆中的一个。”

  

“当时,你族族师应是在这藤椅上。”他走到被削掉一截的染血藤椅后。

  

“那老仆,便是从这里突然发难。”

  

说着,匪迦虚握凶器的模样,手臂爆然一挥。

  

解闺璧仿佛看见,面目突然变得狰狞的老仆,握着凶器连祖师的头颅,带半截藤椅靠背一起斩断。

  

匪迦又走到正屋门口儿,指着地上一摊干涸的血迹道:

  

“另一名老仆自屋子里出来,便看见这一幕,他吓得跌坐在地。”

  

“在这里向屋子爬了一段距离。”

  

“便被凶手掷出的凶器,钉死在地上。”

  

匪迦指向地上一滩干涸的血迹。

  

“最后,行凶之人再走到这里。将凶器钉入自己胸膛。”

  

匪迦走到院门口儿,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迹道。

  

小院里一片寂静。

  

解闺璧听的一愣一愣的。

  

却是没料到,这不吭不响的大块头,除了吃得多外,竟然还有般本领。

  

解伯紫眉头微蹙,“敢问这位义士是…”

  

“不管是谁,如此说来,府上都该清查一翻了,伯紫。”

  

熟悉的嗓音从院门外传来。

  

解闺璧闻声转头,正好瞧见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解目。

  

解目面沉似水,他一只眼合着,先是大步走到依然跪坐在地上解仲气身边。

  

他一只手压在解仲气肩头,沉声道:

  

“仲气,这个时候,族长府的男人一个都不能倒下。”

  

“站起来。”声音有些不近人情。

  

然,解仲气闻言却是用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随后借着解目伸出的手站起身了。

  

解闺璧见他双眼充满血丝,牙关紧咬,额头青筋凸起。

  

声音就跟野兽一般,低声咆哮道:“安师还能有日的寿命?这帮畜生!却是连垂死的老人,都不给个善终!”

  

“我定要将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一一挖出!

  

再在安师墓前将之大卸八块!!”

  

解闺璧头次见风度翩翩的解仲气如此凶神恶煞。

  

解目拍了拍解仲气背心。

  

他便回过头,对匪迦抱拳一礼,“还要多谢这位义士,若非义士方才所言,我们怕是还要多费一番功夫。”

  

解目又转过头对解伯紫道:“伯紫,还是应当速速与王氏那便联系一下。”

  

“两族府上都出了这样的命案,怕不是真是那次袭击明玉山的邪修余孽来报复了。

  

若再不联手,怕两族府上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解伯紫站在那里,沉吟片刻,便道:“目堂兄,可如今两族的状况不容乐观。”

  

“两边族人隔阂已深。”

  

“我怕…咱们两边府上的人还好说。但要是两族族人因此再起了摩擦,反倒得不偿失。”

  

解目闻言拧起了眉头。

  

”伯紫,你与我都见过,上一次邪修来袭,那战果何等惨烈。“

  

“两害相较取其轻。”

  

“不然,当初叔父也不会不顾反对,动用石塔令请石塔出手了。”

  

解伯紫闻言道:“我这便去与河东那边联系。”

  

很快,解氏族长府便满是缟素。

  

穿来没多久,这是解小姐第二次碰见白事儿。

  

搞得她又蠢蠢欲动地,想来一幅南无大吉祥天女画,拜一拜转运了。

  

解小姐听了解目的劝,带着匪迦住回族长府的那个小院儿。

  

匪迦借用了解鹰原先住的屋子。

  

解闺璧越寻思这事儿,越觉得不对,便把匪迦叫到院子里,聊起族长府的这件命案来。

  

她与匪迦如此这般简明扼要地捋了一遍事情发展。

  

匪迦粗犷的眉头一点点拧巴起来,“这族族长是要突破何等修为?”

  

这还真把解大小姐问到了。

  

见解闺璧目光飘忽起来,匪迦又问:“他可有‘隐玉’的迹象?”

  

解闺璧眨巴了下凤眸,继续沉默地跟匪迦对视。

  

匪迦换了个词儿,“你们这里叫‘化玉’?”

  

解闺璧:“…”

  

匪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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