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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章 试后

  

嘉佑十年三月十八,关闭了九天的贡院大门再度打开,一众考生鱼贯着自内走出,井然有序。

  

只是连续九天的艰苦奋战,着实让不少人都面色苍白,有些抗不太住。

  

长柏带着明兰拉着顾二一道等在贡院大门外的街道旁,两驾马车停在他们身后,三人的目光落在贡院大门处,在井然有序从贡院内走出的一个个考生中搜寻着徐章和许贞的身影。

  

徐章还好,常年的锻炼给了他一副强健的体魄,再说了,在贡院里头又不是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不过是憋在号舍那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头九天的时间罢了。

  

也就是精神上有点萎靡,但身体还是倍儿棒的,没有丝毫不适。

  

倒是许贞,上一次乡试之时便晕倒在贡院门口,虽然这几年来有顾二在白鹿洞书院每日带着他一道习武锻体强身,但前车之鉴还在,难免叫人有些担心。

  

好在这一年多以来坚持不懈的锻炼总算是没有白费,初步见了成效,许贞虽面色有些苍白,脚步却不见虚浮,而且也没有如同上次一般晕倒在贡院之外。

  

等到两个好友,顾二直接豪爽的将大手一挥:“你们先回去沐浴更衣,好好休息,晚上我在樊楼做东,就当是替你们两个提前庆贺了!”

  

徐章和许贞尽皆展颜一笑,没有拒绝。

  

回到家,在翠荷和翠莲小心翼翼的伺候下,徐章用过饭食,沐浴更衣之后,直接倒头就睡,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在厢房里头歇息的许贞还没醒,和徐章一样,一回来之后,许贞就在小丫鬟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倒头便睡下了。

  

申时初刻,长柏和顾二结伴登门,许贞也早已醒转,精神头也明显好了许多,一行四人结伴出门,直奔樊楼而去。

  

“二公子?”

  

门口的小伙计显然是认识顾二的,不过看到顾二又很是惊讶,惊讶之余,却不忘热络的上前招呼。

  

“当真是二公子?先前掌柜的说今日二公子要过来,小的还不敢信呢!”

  

此时的顾二背负双手,一副勋贵子弟的做派,瞥了一眼小伙计,不咸不淡的问:“不敢信?”

  

小伙计忙解释道:“这不是有一年多没瞧见二公子了吗?小的还以为您如今还在白鹿洞书院读书呢!”

  

昔日整个东京城里最恶名昭著的纨绔子弟,竟忽然改了性子,跑去千里之外的白鹿洞书院读书,这可惊呆了一众吃瓜群众的眼球,纷纷猜测起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又或是借着读书之名,离开东京,到江南区寻欢作乐去。

  

甚至还有人专门为此开起了盘口,设了赌局。

  

可最后的结果却着实惊呆了众人的眼球,顾二这厮竟然当真去了庐州,而且还真的被他考进了白鹿洞书院。

  

也不知这家伙走了什么狗屎运,要知道,白鹿洞书院的山长和一应先生夫子,一个个都是茅坑里的石头,脾气又臭又硬,任谁的账也不买。

  

不论是勋贵世家子弟,还是王公贵族,亦或者是普通的寒门子弟,想要进白鹿洞书院读书,唯有经过入院考试,得到一众山长或是一众先生夫子们的认可才行。

  

小伙计将众人引至二楼,领到一处空旷布置的又极为雅致的包间之中。

  

“几位公子慢坐,饭菜稍后就送到。”

  

旋即便有伙计端着托盘鱼贯而入,都是些极为精致的菜肴,各种精心制作的蔬果糕点,还有伶人怀抱琵琶,坐在珠帘之后,用出谷黄莺般悦耳的嗓音唱着动听的小曲。

  

席间,许贞有些好奇:“怎么不见有炒菜?”

  

顾二看了一眼徐章,笑着解释道:“若论炒菜,纵观大江南北,又有哪一家酒楼能够比得上谨言家的得味楼。

  

樊楼虽为东京城里一众酒楼之最,可在炒菜之上,还是要差了一些,不过樊楼的其余菜式,却是东京一绝,与炒菜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炒菜新颖,可世人在蒸煮煎炸一道之上,已经发展了数千年的历史,自有其独到之处,而樊楼能够在汴京城里独占鳌头,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许贞闻言恍然大悟。

  

徐章朗声说道:“今日仲怀做东,大家可都不要拘谨,敞开了吃喝,纵使喝醉了,也不用担心没人结账,被店家给扔出去。”

  

长柏也笑着补充道:“谨言说的极是,在东京城里头,仲怀的名号可是响当当的。”

  

徐章一脸笑意的看着顾二,立即补充道:“听说若是去了广云台,只要报上仲怀的名号,寻常人难得一见的行首娘子那是相见便见。”

  

许贞眼睛一亮,好奇的看着顾二:“哦?想不到仲怀兄竟还有这般风流韵事。”

  

顾二赶忙解释:“瀚林莫要听他们二人胡言乱语,那都是以前年轻不懂事,做下的不少荒唐事,现在我可是收心敛性,一心求学,已经很久没去广云台了,并且立下誓言,在科举入仕之前,都绝不再去烟花之地流连。”

  

徐章怪笑着点明:“科举入仕之前?仲怀的意思是说待科举之后,便可放浪形骸?流连烟花之地了?”

  

顾二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你这厮,这还没喝几杯,怎的就老拿我开涮。”

  

徐章笑着举杯道:“是我失言,自罚一杯!还请仲怀兄见谅。”

  

长柏摇了摇头,也轻笑着端起酒杯:“咱们共饮一杯,提前祝贺谨言和瀚林旗开得胜,金榜题名。”

  

顾二也笑道:“则诚说的极是,今日这场席面,可是替你们二人办的,可不能乱了主次。”

  

“来,咱们共饮一杯。”

  

徐章和许贞也笑着举杯。

  

四人抬袖遮面,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至于先前的玩笑,也都随着这杯酒揭过了。

  

随即长柏和顾二便好奇的问起了这次会试的题目,四书文和五经文自然不是二人的关注重点。

  

五言八韵诗和压轴的策问才是他们最关注的。

  

毕竟日后他们二人也是要参加科考的,这一关是无论如何也要亲身经历的。

  

如今会试已经结束,只待最后的结果出来,会试的题目这个时候说出来,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这个时候只怕这次会试的考题已经在东京城的士子文人圈子里头传遍了。

  

徐章的诗做的一般,谈不上经验,但也还过得去,倒是许贞,把他做的那首诗念出来之后,引来顾二和长柏的齐声交好,就连徐章听了也觉得极好,虽比起那些传世名篇还差了一些,却也是难得一见的佳作。

  

不愧是江南路的解元,文采果真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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