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战争打响
赶到了广场边缘的路明非和楚子航,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黑色的人影在城市的高楼间飞快的穿梭,像黑夜中的蝙蝠,他们的身上全都披着黑色的豆皮,脸上戴着的面具,形象介乎于人和妖魔之间…这些人影的数量相当多,乍一看至少有上百个。
他们全都是和叶胜一样的面具客,被奥丁操控了意识的人类,看到这一幕的路明非表情有些难看,原本他以为这样的家伙加在一起只有十二个,已经被绘梨衣杀死了大半,但没想到有这么多…这个人数完全超出了路明非的预期,上百个人,哪怕他们综合素质不如叶胜,单如果每个人平均都有“B”级专员的程度,也绝对是不小的麻烦!
而更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的景象还在后面,路明非远眺而去,在无尽的暴雨中,城市的成员卷起了黑色的海潮,浪潮中有金色的萤火闪烁。
这太匪夷所思了,哪怕这是座沿海城市,但怎么可能有海浪能侵袭到城市的正中心呢…而当他们看清那些“黑色的海浪”时,所有人都沉默了,一股强烈的寒意席卷了所有人。
那根本不是什么浪,那些黑色的、从城市的边缘汹涌而来的,是死侍…成千上万的死侍!
黑色的部分是死侍身上的皮肤和鳞片,而金色的萤火,则是它们的眼睛…暗金色的眼瞳,至少有上万只,数量太多了,它们穿梭在城市的道路之间,路明非他们感觉脚下的地面都在震动,比起以前见到的死侍狰狞咆哮的样子,这些死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除了移动时候的脚步声和彼此的鳞片之间摩擦的声音,它们安静的像一只潜行军,任何看到这副场景的人只会赶到十足的诡异。
印象里这样宏大的画面,路明非上一次看见还是在日本的“极渊”中,“圣骸”苏醒的时候,数以万计的尸首从海底古城的死茧中醒来。
那绝对是令人震撼的一幕,路明非还记得亲眼看到那一幕时,他和恺撒还有楚子航简直肝胆欲裂,最后他们是靠抛下了“迪里雅斯特号”的核动力舱才死里逃生,最后还是绘梨衣收的尾。
现在他们有绘梨衣,但已经没有核弹级别的武器了,哪怕是绘梨衣也有些勉强,这些死侍的数量太夸张了,“审判”也无法覆盖这么庞大的范围,这东西的生命力又顽强的不像样,靠刀枪之类的武器,杀是绝对杀不完的。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路明非他们绝对想象不到,这座尼伯龙根里,居然藏着数量这么可怕的怪物。
一座空空荡荡的鬼城,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怪物们从四面八方把它塞满,这样的画面光是想象就让人头皮发麻。
“师弟师弟师弟,你也看到了吧,出大事了,这些家伙们倾巢而出,绝对要搞大动作!”芬格尔对路明非好言相劝,“趁现在它们还没围过来,快逃吧,咱们有两辆车,哪怕跑不出尼伯龙根,上了高架咱们至少能打游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命还啊!”
但面对芬格尔的火烧眉毛,路明非显得无动于衷,他的目光注视着大厦之巅的人影,眼神里跳动着疯狂的光。
“不,师兄,我们还有一个出路。”路明非平静地说。
“跪地求饶?”芬格尔没骨气地嚷嚷。
“是杀死奥丁。”路明非低声说,“不论死侍也好,那些戴着面具的家伙也好,奥丁是它们的‘王’,我不知道杀死奥丁能不能阻止它们的动作,但只要我们还在尼伯龙根、还在这座城市里,我们就无处可逃。”
“疯了!你这家伙疯了!”芬格尔尖叫着说,“叶胜我们已经找到了,楚子航也找到了,该救的人都救了,任务目标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不是想着怎么逃命么?”
“师弟你要屠龙我没意见,你是‘S’级,是校长的亲儿子秘党的希望,但你师兄我只是个‘G’级的废柴啊,光是死侍那东西我杀起来都费劲,你说要宰奥丁?”芬格尔环视众人,“我是一定要逃命的,我不能死在这里,分我辆车就行,谁和我一起?”
很遗憾,这时候没人搭理芬格尔,他豪气干云的怂言很快散在风里。
“不对劲,那些家伙的目标好像不是我们。”诺诺死死盯着那些面具客和死侍们的动作,“它们行动的轨迹…它们好像是要去奥丁那里!”
诺诺说的没错,此刻的时代广场上已经塞满了人,或者说怪物,戴着面具的家伙们站在正前方,后面是数以万计的死侍,偌大的广场被围的水泄不通,如果不是极端恶劣的天气和这些家伙非人般狰狞的模样,还以为这里在举行一场大型的露天演唱会。
而路明非他们所在的商场,就在时代广场的侧面,离那些怪物围聚的地方也不过几百米远,这么近的距离,他们不可能没被发现…可那些之前对他们穷追不舍的家伙们此刻却直接把他们给无视了,他们井然有序的聚集在广场正中央,而在它们的正前方,正是屹立在时钟大厦顶端的奥丁,戴着面具的人们和死侍们昂着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用虔诚的目光看着奥丁伟岸高大的身影,像极了某种邪教徒的聚会。
难以想象,那些被控制的家伙和没有智慧的死侍居然真的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它们在瞻仰、它们在朝圣,仿佛降临在它们面前的就是这个世界上至高无上的存在。
猛然的一声巨响,路明非他们都捂住了耳朵,这声音实在太大了,哪怕捂住耳朵,脑袋都昏昏沉沉的,五脏六腑都忍不住震颤,这声音似乎从奥丁座下的青铜巨钟传来,又似乎来自于极远的天边。
咚!咚!咚!
随着钟声的响起,时钟大厦上那顶巨大的钟终于开始转动了,不是缓缓旋转,而是飞快的、以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转动,时针追着分针奔跑,青铜的钟锤狂摆,击出的声音之浩大,仿佛整个城市都能听见。
咚!咚!咚!
戴着面具的人们和死侍们的身子全都匍匐下午,整齐划一的,它们面对奥丁的方向,把额头紧紧贴在地面,虔诚的跪拜,就像记闻录里的苦行僧,为了心中的信仰,甘愿奉献自己的一切。
“这是一场…朝圣!”诺诺的语气里透着异悚,她也被眼前极端诡异的一幕给吓到了。
任何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被吓到,因为现实世界里几乎看不到这样的画面,只有在古老的典籍或是壁画里才会描绘这样的场景,新王登基,他的万民匍地朝拜。
“朝圣…如果这是一场朝圣,说明有新的王诞生…奥丁…八点三十一分,八点三十一分…”路明非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嘴里忍不住的喃喃,“是早晨还是傍晚?这个时间是什么意思?八点三十一分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师兄,在进入尼伯龙根的时候,你见过奥丁么?”路明非对楚子航问。
“没有,进入尼伯龙根的前后我都没见过,阔别了七年,这是我和他第二次见。”楚子航遥遥的看着风雨中的“神”,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这七年来我一直在找他。”
“你终于来了。”风雨中的“神”忽然开口了。
整个天空中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好似天边响彻的闷雷,这声音透露着赫赫威严,甚至盖过了钟声,戴面具的人们和死侍们的身子匍匐的更低,恨不得趴在地上,它们的后背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兴奋。
“你终于来了。”奥丁又一次说,他的语气无喜无悲,却仿佛故人重逢般,神祇在高天之上对凡尘的故人说。
他就在那里,遥望着无尽的风雨和他的疆土,他身上的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了,雨水被迅速蒸发成白雾,天空之上仿佛形成了一片瑶池仙境,他座下的时钟如报复般旋转,速度快到眼花缭乱,像是一道光,给人的感觉似乎要用几十分钟,把七年的光阴都给走完。
神祇并不逼近,但每个人都感受到那股如剑指般无上的威严,仿佛只要他骑马前踏一布,所有人都会被利剑刺穿心脏。
“你”是谁?“终于”又是什么意思?奥丁到底是在和谁说话,这里有谁是他认识的人么?楚子航?自己?还是其他地方的哪个人?
为什么是八点三十一分,时钟静止了这么久,现在却疯狂旋转,这个时间意味着什么?又在等待着什么?
面具客们和死侍们为什么要下跪?难道是某天尼伯龙根的这个时间发生了什么大事?和奥丁有关?
是听芬格尔的建议先撤退?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放手一搏?
太多的问题,太多的问题浮现在路明非脑海里,他飞快的思考,这座城市突如其来的异样让他猝不及防,他要杀死奥丁,还要保证所有人不死在这里,可敌人的数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路明非的鬓角渗出冰冷的汗。
这就是和“神”的战争,就像光着脚在薄薄的冰面上行走,必须要选对正确的路,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猩红降临之日,地狱之门洞开。”在钟摆停止、烟雾散尽之后,奥丁缓缓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双藏在银色面具之下的双瞳似乎隐隐的看了眼这边。
路明非和楚子航的身体同时僵了一下,他们不知道奥丁是不是真的看自己,但是那句话…“猩红降临之日,地狱之门洞开”这句话,听起来似曾相识。
尼伯龙根是一座迷宫,这座迷宫的入口只会为某个特定的人打开…猩红降临之日,地狱之门洞开。
两句话异曲同工,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人,以不同的身份说出来的。
路明非大脑中的某根神经跳了一下,像是莫哥之前一直阻塞他的东西,忽然通了。
“芬格尔,叶胜,诺诺!你们和绘梨衣一起去师兄地迈巴赫!”路明非当机立断的大喊一声,“师兄,你跟我上保时捷!”
“一起撤退么?”叶胜问。
“不,你们撤退,我和师兄还有事要做。”路明非缓缓地说,他的目光望向时代广场那边。
“但是…”叶胜还想说些什么。
“别但是了,师兄,路明非有他的打算。”诺诺深深地看了眼路明非,一把掀开车门,来到迈巴赫的主驾驶,“我会开车先在广场的外围走一圈,绘梨衣,拜托你用能力尽可能多的杀死死侍。”
“好。”绘梨衣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看着路明非。
“我不会死,我和你保证。”路明非笑着摸了摸绘梨衣的头,扭过头后他的表情瞬间变了,战士般视死如归。
楚子航替诺诺他们启动迈巴赫后立马登上保时捷的副驾驶。
“师妹,我说你的车技没有腿部吧,不然给我开…”芬格尔还想从诺诺手里争取一下迈巴赫的驾驶权。
“少废话!”诺诺把油门和刹车同时踩死,“你的任务和绘梨衣一样,再我们离开之前尽可能杀死死侍,你要是偷懒,别怪我把你从车上扔出去!”
根本不给芬格尔继续狡辩的机会,诺诺松开刹车,迈巴赫犹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与此同时路明非也启动了保时捷,银色跑车的发动机发出猛兽般的咆哮。
两辆车背对着,以同样惊人的速度往相反的方向飞快驶去。
“不愧是九百万的车,后排座椅都带加热!”芬格尔极其不情愿的把屁股从迈巴赫的真皮座椅上挪开,他的上半身探出车窗,一只手架着汤姆逊冲锋枪,一只手捏着手雷,虎视眈眈的看着广场上围聚的死侍。
叶胜也握着枪,一副严肃的战斗姿态。
绘梨衣的手里没有武器,她自己就是一柄绝世利器,绘梨衣的点燃了黄金瞳,“审判”的领域无声的展开到最大限度。
枪火声连绵不绝,时代广场的一片角落,这个区域里的死侍如被收割的麦子般一排排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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