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这下可好被血仙教盯上了,夏皇出手相救
承明殿。
夏皇头戴冠冕,身着丝制便服,正于案牍后翻阅着奏折,面上毫无表情,目光看似是在奏折上扫过,但实则心事重重。
殿内的气氛很是压抑沉闷,所有的侍女都垂手而立,大气不敢喘一下。
“陛下,司徒右都尉求见。”
突然,一名提着金灯的太监忽然上前禀报道。
夏皇毫无表情的脸上,似有了一抹情绪变化,淡淡道,“宣。”
“陛下…”
很快,一名英武着甲的高大男子,在几名太监的带领下来到殿内,隔着垂帘屏风恭敬跪下。
正是都尉府的右都尉司徒英。
“调查结果如何?”
夏皇看了他一眼,周围的一众太监、侍女恭敬退下。
她的声音很是平静,但细听之下,则能感受到一抹压抑的愠怒。
司徒英不敢抬头,闻言只是垂首道,“回禀陛下,微臣已然调查过,那些谣言消息,的确是有人暗中传播,但到底何人是主谋,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何,帝都京阳城内突然有了当今夏皇陛下是女儿身的传言消息。
短短一天时间,就传遍了不少地方,并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不少王公贵族都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消息也很快传到夏皇耳中,顿时令她勃然大怒,直接下令让司徒英全力彻查此事,将散布谣言、动摇民心者镇杀。
早些年帝都内虽然有这样的谣言消息,但后面也因为夏皇并不理会,任之听之。
加上她本身修行大夏的皇极镇世功,修为渐渐高深,龙气如烘炉,炽盛如阳,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也没有人再怀疑什么。
但谁想这么多年过去,帝都内竟然又再度传出了这样的消息。
而且,还是在如今南狩在即的时候。
背后主谋故意传出这样的谣言,显然是想对夏皇不利,对皇室不利,有意折损其龙威,更有可能是想破坏南狩。
“调查出主谋,还需要多久?仅仅这么一件小事,都调查不清楚,朕养你们这些御林军,到底有何用?”
“眼睁睁看着那谢蒹葭被相国府劫走,却什么也做不到。”
“如今只是调查这么一件小事,也需要拖延那么久?”
夏皇声音略显低沉,抓握住奏折的玉手,也有些用力,显然心头是积压了一堆火气。
前日在朝上,相国姜临天当着群臣的面质问她谢蒹葭的去向所在。
明明是相国府将谢蒹葭劫掠走了,却还要装作一副愤怒质问她的模样来恶心她。
她心里震怒,偏偏不好发作,只能强自忍受,被相国当着群臣的面质问数次,龙颜折损。
可随后帝都中就有人故意散播她是女儿身的谣言消息。
夏皇更是愤怒,怀疑是相国府暗中吩咐人将消息散播出去的,除了相国府之外,她也想不到会是哪方势力。
司徒英额头浮现冷汗,赶紧垂首道,“三日之内,微臣定然找出散播谣言的主谋。”
夏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里也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若是相国府暗中操纵,那又岂是司徒英能调查出来的,而且他就算调查出来,那又有何用?
“下去吧。”她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
司徒英这才恭敬退下。
“春兰…”
在司徒英退下后,夏皇略一沉吟,开口道。
一直侍立于她身后的那名抱剑侍女上前,恭敬道,“陛下。”
“我让暗花阁那边,调查的事情,结果如何了?”夏皇问道。
春兰回应道,“有一些眉目了,不过此事可能要经由过监天司,才好判断。”
“我不是记得胡衡有一名师妹吗?两人同样是来自于万兽山,他那名师妹如今便在监天司担任统领。”
“他可有办法从其口中问出事情来?”夏皇淡淡道。
春兰略一思索,道,“那奴婢这便通知胡衡,让他想办法。”
言罢,她也很快恭敬退下。
夏皇素白玉手,摩挲着眼前的奏折,陷入了思忖。
她有意试探姜澜的虚实,只是和其相关的消息,都不好打探,显然是相国府那边有所遮掩。
尤其姜澜年少之时的消息,更是没有丝毫泄露。
她只能凭借自己曾经对于姜澜的些许印象,去印证猜测。
眼下南狩在即,相国姜临天又如此大张旗鼓地为姜澜寻来各种天地奇珍,以她对那个老狐狸的了解来看,此举很可能是为了混淆视听。
大夏皇朝坐落中天州的中心区域,百国以拱垂之势环绕周围左右。
一百零八郡内,坐落着大大小小的宗门势力,这些宗门势力受大夏的统治管控。
而在大夏疆域外,还有如那太一门、瑶池宗、冥渊宗、问道古派等诸多顶级仙门,丝毫不受大夏的管辖。
在大夏皇朝最为全盛之时,便是如那仙门魁首太一门也需要按时来朝。
不过随着朝代更迭,国运衰竭,诸多仙门已经不认可大夏这个中天州霸主了。
别说畏惧尊敬之心,提及的时候不出言嘲讽几句,已经算不错的了。
就连大夏疆域内的三大剑宗中的沧澜剑宗、无极剑宗,也似有了二心。
夏皇虽有心改变这个局面,让大夏重现曾经辉煌,但奈何朝中局势混乱。
相国权势在握,肆无忌惮,只手遮天。
其夫人更是太一门曾经的圣女,背靠岁季李家,背景无比恐怖。
岁季李家,那是当今中天州内,最为古老的家族之一,存世时间甚至比大夏皇朝还要悠久。
夏皇有鼎革一切的决心。
这一次针对南荒州蛮族的南狩大会,便是她有意展现皇室威严底蕴,震慑各方仙门的一次机会。
她不容许出现任何差池,更不容许出现她难以掌控的变数。
如今大夏各大门阀世家的年轻一辈的实力,她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但唯独相国府公子姜澜,她从未了解过,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故意藏拙养身,让世人忽略他,还是真的是个不成器的废物二世祖…
数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京阳城的局势越发混乱,表面看似平静,但暗中汹涌澎湃。
南狩大会在即。
一些遥远之地的仙门,也已经动身了,动作快的,已经快到了帝都。
在御林军右都尉司徒英的严查之下,有关夏皇是女儿身的谣言,也渐渐被压了下来。
暗中查出不少有意传播消息的人,一下子牵扯出不少势力来,人头滚滚落地。
为了这一次的南狩,夏皇提前做了许多准备,自国库中取出了诸多珍宝,有天功秘卷,有灵丹道器、天材地宝,以兹奖励。
这段时间帝都各王公贵族也在暗自准备,年轻一辈摩拳擦掌,打算于南狩大会上扬名,以扬大夏国威。
相国府内。
姜澜也安分了下来,没有在背后继续去搞事,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府中,白天按照父母所愿,按部就班地修行着,晚上则是勾栏听曲。
闲来没事,会去逗弄一下李梦凝。
他有意让宋幼薇,找来血仙教的人,暗中传播夏皇是女儿身的消息谣言,自然不是闲得蛋疼,故意去恶心夏皇。
而是在谋划一个时机。
这么几天过去了,他也自宋幼薇那边,得到了确切的回复。
戌时,夜色开始降临。
姜澜如往常般,带着大批护卫骑士,往欲仙坊而去,丝竹悦耳、清歌婉转。
一艘艘画舫云舟,驶过江河,在薄雾缭绕间若隐若现,其中挂着灯笼,辉煌灿烂,有莺歌燕语传出。
“姜公子您来了…”
“三楼的雅间,已经给您留好了,今日您是要听曲呢?还是要观舞?”
“燕儿,见您迟迟未来,可是挂念得紧呢。”
按照这几天的习惯,姜澜来到一艘装饰极为奢华明丽的画舫之中。
一名满身脂粉味、浓妆艳抹、雪肌半露的中年女子,早在其中等候许久,见他到来,便直接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老规矩。”
姜澜随手赏赐下一块异种灵石,让护卫和骑士在外等候,便跟随着中年女子,往画舫三楼而去。
雅间之中,云雾飘荡,软塌旁早已用玉盘备好了各种灵果佳肴以及酒水。
姜澜在几名女子的服侍下,脱去外衣,略显慵懒地躺在了软塌上。
一旁香炉之中,也开始点起了袅袅青烟。
伴着幽香,几名女子一人捏腿、一人揉肩,一人为他剥好各种灵果瓜子,送至嘴边。
在屏风的后面,一名身姿绰约、轻纱遮体的妙曼女子,面前摆放着古筝,隔着屏风对他羞涩一笑,便素手轻扬,开始弹奏起来。
其玉手划过,纤细白皙,颇富美感,轻拢慢捻抹复挑,古筝轻奏,音色动人,伴着清唱,悦耳宛如天籁。
姜澜眼眸微阖,很是慵懒的模样,随意问道,“燕儿你曾在幻音门修行过,何以沦落至此,当了清倌人?”
幻音门也算是一方底蕴颇深的名门大派,门派弟子修行音律,以音入道,谈笑间便可杀人于无形。
“回禀姜公子…”
正在弹奏清唱的妙曼女子,闻言略微顿了顿,回道,
“奴家不小心摔坏了一位长老的流水落云筝,赔偿不起,家族里父母年事已高,年轻时和仇家争斗,如今气血衰弱,旧疾复发,每月需要丹药压制伤势,奴家还有一名弟弟,在剑宗修行,每日所需要的灵石,也是一大笔开销…”
说到这些,她眸光变得黯然,语气里也满是无奈和辛酸。
“倒也真是可怜啊。”
姜澜随口笑笑,这套相似的说辞他不说听过百次,但也不下数十次了。
这欲仙坊乃帝都赫赫有名的风雪之地。
来往的基本都是达官贵人、门阀公子,再不济也是一些大派的年轻天骄。
一些姿色不错的仙门女弟子,在宗门里混不下去,往往会换个方式,将自己包装一下,来这里钓鱼。
若是运气好,被哪家的公子少爷看上,收为姬妾,那可比在宗门里每日过得苦兮兮要好上数十倍。
他每日流连这里,专门让这名叫燕儿的清倌人陪伴弹奏,俨然一副对她似有兴趣的模样。
见姜澜只是问了这么一句,便阖起眼眸没问了。
屏风后的女子,也继续清唱弹奏起来,很是卖力。
她已然看出来了,这位相国府公子,似是对她有了些兴趣,刚才已经开始询问她的身世经历了,而这几日过来,也都会让她作陪。
这可是当今相国府的公子,她的那些师姐们若是知道,不知道要羡慕嫉妒成什么样子。
华灯初上,薄雾在河中升腾,一艘艘画舫云舟飘荡而过,伴着各种袅袅歌声,宛如在天上人间。
与此同时,江中。
在其中一艘画舫,靠近东边的一间厢房内。
一名身形挺拔修长的男子,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波光粼粼,面沉如水。
其头发全束,面容俊朗白皙,眼眸很是深邃璀璨,犹如有星辰汇聚一般,不过乍一看却显得有些清瘦,背负在衣袖间的手腕,也比常人要纤细不少。
一身颇为儒雅的锦缎长袍,高冠博带,腰间吊着一块圆润古玉,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
四名侍卫打扮的身影,默默站在他的身后,一语不发,很是安静。
厢房内虽有阵纹隔音,在依旧能听到一些令人遐想、缱绻悱恻的靡靡之音传来。
白皙男子的面容,越发的阴沉,背负着的双手,也死死地攥紧,最后只能自鼻间发出一声冷哼来。
“怪不得各大臣提及欲仙坊,都是这么一副暧昧难明之意,在大夏帝都,天子脚下,如此荒淫无忌,当真是败坏我大夏威严名声…”
身后的四名身影,都沉默一言不发。
欲仙坊是什么地方,在大夏帝都可谓人间皆知,但她们眼前这位,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会如此神态,倒也能够理解。
片刻之后,身着锦衣的白皙男子,也正是乔装易容后的夏皇,心绪稍缓,平静了下来。
“司徒英已然调查清楚,暗中传播消息的主谋,乃是血仙教。”
“不知不觉中,血仙教的人,竟然已蛰伏至了皇都,明面上他们不敢露头,但也只敢在暗中,搞这些阴谋诡计来恶心朕…”
夏皇望着对面齐头并行的一艘艘画舫,深邃的眸子里,显露几分冷意。
通过三天的时间,司徒英也终于是将那几日暗中故意传播她身为女儿身消息的主谋给调查清楚,并非夏皇之前怀疑的相国府,而是血仙教。
为了不打草惊蛇,司徒英只是将这个消息,暗中禀报给了她。
夏皇为了保险起见,借着司徒英所打探的消息和线索,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但暗中派遣另一拨人前去调查。
结果发现血仙教中另有主使,而且身份很是神秘,可能是某位高层,其手中似乎还掌握着充足的证据。
这个结果,令夏皇大为震惊,而后心绪也渐渐不宁起来。
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人很少,而且证据也都基本上被她销毁了。
血仙教那边,又是如何知道,并掌握着充足证据的?
对于这件事,她不敢有任何轻视和小觑,也不放心让司徒英等人调查。
哪怕有证据,也只能掌握在她手中,不可令旁人看到,就算是她信任的心腹手下也不行。
所以夏皇决定亲自动手,借着司徒英等人调查到的线索,顺藤摸瓜,看能否确定血仙教的那位高层。
而根据她的眼线手下所调查到的消息来看,今夜便有几名血仙教的余孽,聚集在此地,不知在图谋什么。
“此地人多眼杂,最好的办法,还是悄无声息地跟在那几名血仙教余孽的身后,先寻找到他们的据点…”
夏皇身上宝物众多,本身实力多年前便已达到七境的地步。
想要跟踪几名血仙教余孽,对她而言,简直轻松至极。
“血仙教的人出现了…”
而这时,感受到画舫内出现的几道莫名气息,夏皇面色微微一凝,深邃的眸子略微一眯。
不过她的身影却没有任何动作,依旧负手站立在窗前,只是以神念扩张而去,注意那几道身影的去向。
那几道身影打扮和寻常散修并无区别,在这艘画舫的老鸨的带领下,往其中一间雅间走去,然后便如普通人一样喝酒聊天。
若非夏皇修为高深,实力强横,察觉到他们身上的异常气息,恐怕也无法看出这几人都来自于血仙教。
“血仙教这些年来越发猖獗,也不是没有道理,光是隐匿遮掩的手段,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察觉出来的…”
夏皇面色微微一沉。
不过,她依旧按耐不动,想知道这几名血仙教余孽出现在这里,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同时她也在探查他们的修为,其中为首之人,圆腰阔脸,面色有些凶狠,修为是五境魂宫境,其余几人都是四境照幽境的实力。
这股力量不论身处何地,都是不容小觑的。
“大哥,此地人多眼杂,真要对那家伙动手吗?”
厢房之中,一个面色蜡黄的男子开口,询问为首的阔脸男子。
“上面已经吩咐下来,只要能将其捉拿过去,便重重有赏,会赐下一颗六劫血丹,只要吞服了六劫血丹,我便能成功突破六境神通境…”圆腰阔脸的男子眼里闪烁精光,沉声道。
而此时也似是在避讳着什么,他自怀中取出一个血色锦囊,取出一颗有些瑰丽的宝珠,当中氤氲着雾气。
随着他法力涌入而去,顿时形成了一个结界,以免被人窥听。
夏皇正在以神念窥视这些人,倒也没想到他们如此谨慎,不过她眼眸里只是金光一闪,其结界便在无声无息间裂开了一道小口。
“六劫血丹啊…”
厢房内的其余人听到这话,都不由得露出了惊羡的神色来。
那可是六劫血丹,无比珍贵,乃血仙教以秘法炼制而成。
只要吞服下去,便可突破瓶颈,一举成为六境强者,俯瞰一郡。
“怪不得大哥素来谨慎,也要选择铤而走险,那可是相国府公子,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其中一人说道。
这话让一直窥视在旁的夏皇略微一怔,黛眉更是一皱,这些血仙教的人,要对相国府公子动手,也就是姜澜?
莫非他也在这艘画舫之上?
夏皇心下顿感诧异,以神念横扫,探查而去。
果不其然,在三楼的一处雅间中发现了正慵懒斜靠在软塌之中,一边赏曲一边喝酒的白衣男子。
她上一次见到姜澜,还是其年少之时。
而这段时间让人调查他,也亲眼看到他的画像,所以一眼就将姜澜认了出来。
“如今京阳城局势混乱,身边无人保护,却还敢如此招摇…”夏皇在姜澜的身边探查了一圈,并未注意到有任何高手保护。
她心里暗忖,冷笑出声,只觉姜澜太过轻视和放心了,真以为在京阳城就没有人敢对他出手?
这下可好,被血仙教的人给盯上了。
“无妨,我已经调查过了,那相国府公子,这几日戌时都会来到这里,他的一众手下,都留在画舫之外,身边无人保护。”
“为了保险起见,我已经确定好了他的生活习惯,才让你们赶来,就是为了一击功成。”阔脸男子面色冷酷道。
“大哥心思缜密,我等佩服。”其余人纷纷佩服道,也放下心来。
毕竟若无十足把握,哪怕是血仙教,也不会冒如此大的风险,随意对相国府公子动手,这并不值得。
“大哥可知,为何上面吩咐下来,要捉拿这相国府公子?这可是京阳城,就在天子脚下,以前有的是机会,何必要在这里冒险?”其中一人不解问道。
“我对此也只是一知半解,不过我询问一位长老,倒是得到一点消息,似乎是高层猜测,这相国府公子,很可能就是这几天,搜查我圣教的那神秘纳仙盟的背后之人。”
“所以高层想借此机会,亲自试探,才以一颗六劫血丹为悬赏…”阔脸男子眼里精芒阵阵闪烁,沉声说道。
“那相国府公子,不是没有修为在身吗?高层怎么会怀疑他?”刚才那人很是吃惊。
阔脸男子道,“高层已经锁定了不少目标,接下来都会一一试探,这相国府公子,也只是其中一人罢了。”
“大夏南狩在即,高层有意出手破坏,若能提前揪出那纳仙盟幕后之人,也可少些麻烦。”
夏皇听着他们的这番交谈,面色却是一阵阴晴不定。
她没想到血仙教如此胆大包天,有意破坏大夏的南狩。
当然,她得知血仙教故意散播谣言的时候,便已然猜到,血仙教到时候很可能会动手破坏,但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血仙教已经开始注意到纳仙盟了,这段时间果然还是引起了其怀疑,只是没想到让这姜澜,帮我背了黑锅…”
夏皇眸子眯着,背负着的玉手,轻轻地捏在一起。
朝堂之上,相国姜临天多次折辱于她,令她龙颜大失。
她自然巴不得血仙教和相国府斗上。
只是纳仙盟是她背后所建,如今血仙教在寻找其幕后之人,若是令纳仙盟暴露于世人眼前,对她后面的诸多计划,也更为不利。
“先静观其变,正好我一直想试探那姜澜,这血仙教倒是给了我一个机会。”夏皇决定并不出手,先静观事态变化。
而这时,在那厢房之中,几名血仙教之人一阵商议,很快决定动手。
那为首的阔脸男子,自血色锦囊中摸出一颗滚圆的丹药,随手捏破。
顿时一阵奇雾飘荡而出,很快就逸散至空气之中,沿着厢房朝外面的画舫弥漫扩散而开。
那几人则是都吞服下一颗紫色的丹药,静坐其中,等待着奇雾发挥效用。
阔脸男子嘴里念念有词,法力不断涌向面前的宝珠之中,瞬间令结界的范围扩大,笼罩至整艘画舫。
短时间内外人难以察觉其中异常。
“此毒可散入灵气之中,令修士短暂麻痹,昏迷过去,任人宰割…”
夏皇注意到奇雾飘散而来,袖袍一甩,一股无形的波动便反震而去,将所有奇雾都隔绝在了她所在的厢房之外。
而外面的整艘画舫之中,伴随着一声声扑通倒地的声音,开始大乱起来。
诸多尚未明白发生什么的修士和女子,便一个接连一个地倒在了地上。
“就是此时。”
几名血仙教的余孽,对视一眼,露出狞笑,推开房门,大步往第三楼姜澜所在的那间厢房而去。
夏皇见状,眼眸里有异色微闪,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将神识扩展跟随而去。
三楼那间最为恢弘奢华的厢房,直接被几人一把推开,其中异香弥漫,一众妙曼动人的女子,早已昏迷在地,一名白衣男子同样昏倒在软塌上面。
见此一幕,几人脸上笑意更甚。
“不愧是大哥,一出马这相国府公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其中一人夸赞道,一眼便认出昏倒在软塌上的人,便是姜澜。
为首的阔脸男子,冷笑一声道,“这可是我圣教的扶香十息倒,无比珍贵,虽不如三息倒,但用在这里,绝对绰绰有余了…”
他本来还有些警惕,担心姜澜身边有别的不知道的高手保护,以及担心他有不少手段。
眼下也终于放心了下来。
“动作麻利点,将他给我带走。”他吩咐道。
几人快速上前,一人祭出一根霞光弥漫的灵绳,就要捆绑住姜澜的手脚。
而一直在以神识窥视着这一幕的夏皇见状,那眸子忽然眯了起来,嘴角也显露一抹饶有兴趣的弧度,“果然如我所料…”
厢房之中,预想中将姜澜捆绑住的画面并未发生。
伴随着砰的一声沉闷惨叫发出,那祭出灵绳上前的男子,瞬间横飞出去,胸口当即坍塌下去,嘴角伴着血迹,肋骨当即不知断了多少根,进气多出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
其余人见状,面色也是瞬间剧变,变得慎重警惕起来,死死地盯住那坐起身来的白衣男子。
“伱们是何人?为何要下毒谋害于我?”
姜澜自软塌上坐了起来,拍了拍死有些被沾染上灰尘的衣袍,慢条斯理地问道,似对于这些人的出手,并不意外一般。
“你为何无事?”
阔脸男子死死地盯着他,很是难以置信。
不知道为何扶香十息倒对他竟然没有任何用。
“像是这样的刺杀,我遇得多了,一颗避毒珠便可搞定,我为何要有事?”姜澜看向他,一副看傻子般的神情。
“避毒珠?”
阔脸男子面色一变再变,竟然忘了这茬。
身为相国府公子,姜澜身上又岂会缺少这样的天地奇宝?
不过,最令他难以置信的还是姜澜现在的实力。
传闻之中,他可是一个毫无修为在身的纨绔二世祖,可刚才直接一掌拍死了他一名四境修为的手下。
“你隐藏可真深啊,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藏拙,韬光养晦。”阔脸男子脸色阴狠。
能一掌拍死四境的修士,足以说明姜澜的修为实力至少也是四境以上,五境的层次。
姜澜似是嗤笑了一声,道,“你是怎么看出我藏拙的?我什么修为,你看不出来吗?不过,倒也感谢你们,帮我验证了我现如今的实力,不然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那么强了…”
夏皇一直在注意着这一幕,在姜澜出手时,她便已然感知到他体内的灵气波动,顶多有养气境的修为,甚至于可能还不到。
也就是说姜澜才真正意义上踏足修行没多久,便能够抬手抹杀四境修士,她当初修行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但她那时可是有龙气和国运加身。
“刚才那气息的波动,果然是仙胎吗?”
夏皇心下微沉,知晓姜澜如此强横的仰仗是源自于哪里。
紫霞真君所留洞府中有一天地奇物,名叫仙胎造化露,和仙凰一族有很大渊源,肯定是被姜澜所得了。
结合这段时间,相国为他索要寻找诸多凰族之物,也能猜测出一二来。
阔脸男子并不争辩,沉声道,“果然你就是建立纳仙盟的背后之人,隐藏如此之深,今日必将你捉拿走。”
“纳仙盟?”
姜澜很是意外,而后淡淡一笑道,“这名字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相比这个,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是何人派来的?”
“还是说,夏皇是终于按耐不住,想试探我了吗?”
听到此话,夏皇眼眸略微一眯,背负的玉手,稍微攥紧了些。
她本想出手救下姜澜的,毕竟他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事,相国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事后有可能会怀疑是皇室动手,若是相国府什么也不顾,直接掀桌子,那大夏局势只会更为混乱,她很难稳住大局。
但姜澜这话,却让她稍微改变了下主意,打算让他先吃点苦头。
她便是试探,也不会如此卑劣。
阔脸男子倒没想到姜澜往皇室身上怀疑,冷笑道,“呵呵,不该问的别问,若是识趣一点,就束手就擒…”
而在他擒字落下的瞬间,他身影便动了,一口闪烁着碧绿霞光的锋锐阔刀,出现在他手掌之中,带着风雷之音,直接朝着姜澜劈了过去。
同时,他身边的几名手下见状,也是跟着出手,纷纷祭出不同的兵器。
霎时间这雅间之中,宝光绚烂,强横的气息四溢,哪怕是刻录有阵法,也是难以维持下去,当即炸裂而开。
夏皇眼眸一眯,她有意试探姜澜的实力,所以直接出手,将此地的气息波动给压了下去,并未透露出结界外。
“看你们这路数,和之前刺杀我的血仙教余孽,倒是颇为相似。”
“想来夏皇不会那么愚蠢,用这种办法来试探我,看来你们是血仙教的人了?”
姜澜出手,和几人缠斗了起来,同时身影试图往画舫外冲去。
“呵呵,你猜呢…”
那阔脸男子却是一刀劈来,茫茫刀气横空,如一挂绚烂的长河,堵住了他的退路,冰冷刺骨,强势绝伦。
姜澜似避无可避,只能一掌轰在其中一人胸口,令其口吐鲜血,横飞出去。
不过阔脸男子的一刀,却是当头落下,就要劈向他的身后,若无意外,这一刀会将他的后背斩开,不死也残。
砰!!!
而就在这时,虚空一阵模糊,一个素白如玉的手掌出现,将其挡住,发出金石碰撞般的铿锵之音。
虚空之中甚至有火光四溅。
一名面容白皙的男子出现在那里,面无表情,随手一掌,便令其阔刀断裂。
那阔脸男子,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被恐怖的反震之力荡开,一声闷哼,破碎的刀片倒插入他胸口,浑身是血地跌落在地。
其余同伴同样脸露惊惧,眼见不妙,想要逃走,不过也被夏皇随手数掌解决,直接毙命当场。
“你是何人?”
阔脸男子毕竟是五境修为,生命力强悍,此刻也并未死去,口中涌出鲜血,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和惊颤。
夏皇似有些嫌弃地看着他浑身是血的模样,本想搜魂的。
“你休想…”
但阔脸男子猜到其意图,嘴角露出一抹嘲弄,识海中禁制触发,脑袋砰一声炸开,瞬间殒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