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胜之微微含笑:“自从前汉鼎覆,黄巾兴起。》頂點說,..天下大乱,一直到如今。非独人间受到这战乱波及,便是这神道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这话的不论是刘穆之,还是社公,都是唏嘘不已。
天下动乱,江左虽然偏安一隅,却也非是什么皇道乐土。各种叛乱,矛盾层出不穷。
尤其是随着大批北方移民所涌入进来,造成的和本地人的土客之争。更是不断摩擦激烈。再加上政局动荡,上层争斗不休。
便是这江左的南朝,同样都有着一种风雨飘摇的孤舟末世感觉。
而自从黄巾道起,继之以五斗米道南下,佛门入侵。种种变故纠缠在一起,这些本土的原始神灵们,日子都不好过。
各个新兴教派,都以破山伐庙,剪除这些巫鬼土神为己任。而以自家神道取而代之。
像是社公这种神灵,更是各大教派虎视眈眈的对象。
若非如此,这些神灵也不至于到处追求外援了。一个个彷佛女儿嫁不出去一样,寻找着人世间的郎君嫁出去。
事实上,就从神话传之中,就可以看出端倪来了。
也就是在魏晋六朝时候,有着这么多的神灵嫁女的传。反倒是后世,多也就是妖狐之女和书生谈谈恋爱了。
空穴来风,必有其因啊!
而且,饶是如此。这个时候的大多数的神灵,在后世都已经湮灭无闻…
很多人觉着东方本土神话太乱,混杂。把这归结于国人的劣根性上。比不上古希腊神话有条理云云…其实都是扯淡,无非是中土神道,经历了几次鼎革而已。
然而,又无史书记载清楚。让大多数的外行给弄混淆了而已。
这些念头,在刘胜之心中一闪而过。却对社公道:“社君,我的可对?”
既然没有手下在身边,被刘胜之中心事。这社公冷哼一声,却便应了下来。
心中却活跃起来,这个刘穆之既然不识好歹。不如就找眼前的刘胜之做乘龙快婿吧?现在看来,这人似乎更加出色一。
刘胜之自然不知道社公的算盘转的如此快,只是微笑:“社君,既然如此。联姻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又何必弄出一些是非来,伤了两家和气?
便是没有嫁女之事,凭着社公今日的款待。还有和穆兄的以前的情分,便是社公日后真的有所麻烦。只要通知一声,想来我兄弟二人,也不会袖手旁观!”
刘穆之道:“正是如此!”
社公脸上阴晴不定,许久方才哈哈一笑:“当真口舌如刀啊,大有纵横之士的风采。既然如此,此事便算了!我家女,却不是嫁不出去…哼…”
虽然社公余怒未消,但是刘胜之却松了口气。含笑道:“非是在下嘴利,不过是社公大度而已!对了,社公,我刚渡建水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和尚…”
他把自己遇到的和尚的事情了一遍,还没有完。
这社公就悚然动容,向着刘胜之深深一礼:“大恩不言谢,多谢郎君报信。日后本尊必有厚报!”
刘胜之回了一礼,拉着刘穆之赶紧下车。心中沉吟着,看着社公如此激动模样。自己的猜测显然已经是猜对了分了。
便见着社公一声令下,所有侍女护卫纷纷上车,或者警戒。神光聚拢,化为一体,居然这般就要匆匆而去。
刘穆之刚想要问刘胜之几句什么,却见着天色猛然放晴。
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之中,就有着缝隙,阳光如利箭长矛一般的从云层透出,射了下来。
原本便是鬼神,也都惧怕阳光。这猛然变故,阳光射下。便是社公本人无事,然而他的大多数随从侍女这些,恐怕都要倒霉。
然而得了刘胜之提醒,社公早一步做了防范。其他从人也都赶紧退回,一股隐约雾气,笼罩住整个车队。
便是这社公,也还是怕阳光!刘胜之心中有着猜测。在阴雨天气,还能够用着神力遮蔽一二,但是到了晴天,却就不行了。
“走…”这天气陡然放晴,恐怕非是自然。刘胜之一拉刘穆之就走。
“郎君,等等我…”刘贵仓惶的跟过来,要走。
却在这个时候,一声梵唱,四野震动。
“是为众生开悟解脱,无缘大慈,同体大悲,天龙鬼神守护…”
便见着云层之中,彷佛有着一条金龙横空而出。浑身射出无数如同利箭一样的光芒,射在那雾气之上。
便见着雾气一瞬间被射的千疮百孔,更有着许多护卫鬼神,顷刻间就被光芒穿透,化为飞灰。
这变故发生的极快,刘胜之抬头而看。却见着哪里又有金色神龙?
却是阴云直接裂了开来,金黄色的太阳光照射而下。
十几个和尚飞身而出,向着社公的车队杀去。
在这阳光之中,社公的力量减弱到了极。显然吃了大亏。
然而却收束住了一雾气,护住车队,飞快向远处而逃。其他的和尚都追杀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刘穆之方才压低声音对刘胜之道:“难怪刚才社公承你人情…”
刘胜之心中苦笑,他也不过只是偶尔猜测而已。
被他所打伤的那和尚,修为如此之高。却一下子出现在建水之畔。
只是心中起意,随口和社公提了一声而已。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和尚居然就埋伏在侧。
看起来,这教派之争。比自己想象之中的更要激烈太多。
既然这些和尚敢于伏击,那么必然有着几分把社公给留下来的把握。
只是希望这社公能够逃脱才好,毕竟和这社公,多少还留了一个善缘。
但是,刘胜之接着心中却就“咯噔”一声,顾不上这些。只想拉着刘穆之快走。
要知道,上次还在建水畔打伤了那和尚。若是他们寻仇过来…
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便见着一个和尚,一袭月白僧衣,宛然出尘。几乎如同脚不沾地一般的飘了过来。
“阿弥陀佛,施主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