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佛门么,却就是和现代时空的十字教么,却都是一个意见。纯粹的文化和意识形态入侵!
当下也不起身,把玩着手中的青铜酒杯,淡淡的说道:“记得当年后赵石虎说了一句话,不知在座各位听说过没有?我愿说出来,与众位共勉?”
酒宴之中,气氛压抑,没人说话。却不知道刘胜之如何能够知道北方的石虎所说的话来?
要知道,这个时候信息传播速度极慢。大部分信息都流通不出多远。后赵在北方,隔着长江黄河这种天堑。为东晋敌国,又是数十上百年前的旧事,消息更是流传不过来。
更不要说,那后赵石虎更是导致西晋灭亡的罪魁祸首之一。可以说和在座之人,都有家国之仇。
刘胜之一提起这个人来,可以说满座鸦雀无声。
王献之一路上和刘胜之交情莫逆,这刻就开声为刘胜之解围,道:“不知道石虎那贼子说了什么话?”
“吾胡人也,当信胡教!”刘胜之高声叫道:“不知在座哪位?却也是胡人么?”
一句话出去,在场各人尽数失声。便是对于佛门各种玄学理论再有兴趣,却没有一个人敢再这种场合,开口给佛教开脱。
这就关乎华夷之辨,甚至家国之仇了!
会稽虽然在三吴之地,但是在座衣冠。却几乎都是因为西晋灭亡,五胡乱华,仓惶如丧家之犬一般,被赶出原本老家,逃亡江左的。
虽然上百年下来,许多人早已经习惯了江左的日子。
但是任何人提起来,琅邪王家,陈郡谢家。琅邪在山东临沂一带,陈郡却是在河南太康附近。
其他门阀家族也都差不多,都带着抹之不去的印迹。胡汉之仇恨。这是政治正确!
当年王导当政,新亭对泣。过江的士子们,在新亭眺望长江对面的山河,思念家乡。
周伯仁长叹:“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所有士子相视流泪。
这就更可见一般了,虽然时间过去许久。但是这般文化,还有心理上的印记。却没有那么容易消除。
却也因为如此,所以南朝早期门阀家族信奉的都是本土的天师道。只有后来。才慢慢开始信奉佛教起来。
那竺幻神一张脸涨的通红,原本是打算今日酒宴之中,要和刘胜之清谈辩论,甚至动手斗法。
把刘胜之给踩下去,也好妆点他自家门面。
却想不到刘胜之此人如此恶毒,根本不和你论辩两家理论,而是直接从根子之中,想要斩断佛家的根源。
门阀之所以为门阀者,又叫做衣冠门阀。所谓衣冠。就是文化。
这也是这些门阀贵族最为骄傲的东西。就算是北方,那些胡人统治区的门阀家族,数百年也都一直保持儒家门风。
虽然天下动荡数百年,胡人相继入侵,大小战争不断。但是一旦天下平定,儒家立刻复兴。
这非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江南的这些门阀,虽然已经抛弃了儒教。所谓弃名教而任自然。但是却也坚持着一些东西,虽然这些坚持会越来越少…
“阿弥陀佛,此说不尽不实吧?”另外有着一个老僧站了起来,道:“石虎所说的话,你怎么知道?”
王辰之压低声音:“这是识含宗于法名!”
在座之人,也都纳闷。石虎好歹是自己称帝。虽然东晋不认的…
但是人家毕竟当了皇帝,又是在敌国。虽然后赵早已经覆灭。
但是那话是怎么传到你耳朵之中去的?别是你自己编造的吧?
刘胜之朗声而道:“朕生于边壤,忝当期运,君临诸夏。至于飨祀,应兼从本俗。佛是戎神,正所应奉…”
这是用石虎语气,把这话直接说出。在座所有人轰然。听到这话,破口大骂的都有不少。
“什么皇帝了,明明就是伪朝!”
“胡人也想做天子,简直是沐猴而冠!”
“难怪这石虎会死那么惨,原来如此猖狂,定然是遭报应!”
“内诸夏而外诸夷,这这句话果然不错。这些胡夷之徒,茹毛饮血,不过畜生之辈,却也占据神州。可恨吾等无能,不能打回故土,恢复洛阳啊!”说着就有人嚎啕大哭起来。
“还想打过江去?这朝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灭亡了,被那些胡人打来。吾等到时候,也都要做胡人的奴隶了…”
一时间哀叹长哭不绝!
刘胜之心中好笑,今日的事情,搞不好再被后世记上一笔。新亭对泣之外,再有着高阁对哭了。
拿眼看去,在座的那些和尚都是坐立不安。许多人脸色涨红,更有对刘胜之怒目而视的。若是目光能杀人,刘胜之说不定都已经被杀了几百次了!
既然这目光不能杀人,刘胜之却哪里在乎这些目光,自顾自的饮酒起来。
反正这个时代的酒都是发酵酒,度数极低。还比不上啤酒,刘胜之却也不怕什么。
却在这个时候,就见那竺幻神目光之中,蓝色的光芒一闪,如针一般的向着刘胜之的眼中刺来。
刘胜之大怒,好贼秃,说不过居然想动手?
这般纯粹的精神斗法,刘胜之却也经历过几次。自然不会怯场。
冷笑一声,把手中杯子一泼,轻轻喷出一口心火之气来。
那空中酒水就化为一只振翅朱雀,张口衔住那到蓝光。顿时一声轻鸣,满室皆闻。
刘胜之论本身修为,自然不是这是竺幻神的对手。但是他不是一个人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有着北邙治都功印在手,调动手中七个灵官神吏的力量。这朱雀轻而易举的衔住蓝光,然后飞舞着,向那竺幻神飞去。
竺幻神满脸铁青,冷笑道:“来得好!”
却也将手中杯子一弹,杯中之酒就化为了一具夜叉,形象和藏龙福地灵境之中的那些猛鬼极像。
手中的三尖发矛就向着朱雀刺去!
刘胜之冷冷一笑,再喷出一口气。心火之力,更为强盛,原本酒水所化朱雀,顿时被烧为蒸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