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九环法术？”

九环，这在《曙光》游戏世界里天然就与“传奇”二字挂钩。

除了真正的天命传奇，施法等级Lv40的半传奇者也有那么一两个九环法术位。可是，40级半传奇对于玩家而言仍是太遥远了，毕竟在如今的游戏进程中，20级的玩家并不多，从官榜判断也就刚刚超过十指之数。

而且典范后，越往后升级越困难，一个月升不了一级也是家常便饭的事情，所以高级玩家通常惜身，在野外探索和做任务时都非常谨慎，因为他们一旦死亡掉落的10经验，需要额外花一个礼拜的时间填充回来。

白天时间直播间的观众，绝大多数都是不能登陆游戏的工作党和学生党，除了大学僧，这些玩家普遍等级都不高，能跟得上第二第三梯队已经算是熬夜爆肝努力下来的成果了，其中lv17、lv18的第一梯队玩家，屈指可数。

所以40级对于这些观众来说简直如梦境般遥远，很多人的长期目标只是典范，至于英雄、天命传奇想都不敢想。

“不要乱猜，我自己肯定不能丢九环法术的，而且九环法术卷轴、药剂什么的，如果你们能找到，可以卖给我，价格包你们满意！”

夏尔看着爆炸的弹幕一阵失笑。

他现在是开人物第一视角进行直播，简单说他现在把手抬起来，观众便可以在画面上看到他的双手，否则观众与他的视域是一样的，他转头扫视以太位面的苍茫迷雾，观众们自然也只能看到迷雾。

不过，当夏尔微微右瞟时，视野中惊鸿一瞥，观众这才发现他身边漂浮着一位身穿冰蓝色法袍，拥有着冰蓝色流瀑长发，容貌清丽而高贵的女法师。

她整个娇躯被略显宽松的法袍遮蔽起来，身材高挑，气质拔群，三围只能目测，但不论如何，直播间因为女法师再次炸窝了。

英格丽德好似察觉到游戏之外的数十万双眼睛，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拢了拢发丝，水润的双瞳虽然是在玩味注视着夏尔，可是直播间的观战都被电到了，即使是女玩家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女性NPC的美丽。

“咳…这是我的原住民助手，英格丽德女士。”夏尔被英格丽德注视着，也瞪眼回以一个挑衅的眼神，反正观众又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

他旁若无人向观众作着介绍，英格丽德又不是白痴，隐约能明白他在干什么。

“助手？”英格丽德轻轻皱了皱柳眉，似笑非笑道：“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升华几个台阶，助手太见外了，若蒙不弃，我愿意成为你的随从。”

“随从的话，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我去做哦，侍寝，共浴，搓澡…”英格丽德意有所指，投来隐含挑逗的目光。

哗。直播间一片厚厚的666弹幕滚过。

夏尔发现直播间的气氛被女巫妖用两三句话就带歪了，有种向情色直播间转变的趋势。他不由狠狠蹬住女巫妖，眼神警告她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同时以平缓的语调继续向观众介绍英格丽德：“我想很多人都猜出来了，英格丽德女士是个九环施法者，‘同游灵界’法术就是她的手笔…”

传奇女法师！

答案揭晓，弹幕气氛被推向一个新的高潮。如果夏尔在游戏外点开自己的直播间，就能发现页面全部弹幕堵死，没有丝毫缝隙。这时候若想正常收看直播就必须屏蔽弹幕了。

“666，大神勾搭了一个传奇女法。”

“大神快把她收进后宫啊。有这么一个传奇随从，天下岂不是任大神纵横。”

观众的兴奋点令夏尔有些莫名其妙。

英格丽德是很美丽耀眼不错，可夏尔身边不知何时早围了一群不比英格丽德黯淡的原住民女性职业者。

譬如英雄邪术师安提诺娜，美丽绝不下于英格丽德，而且由于她曾经是卓尔氏族的主母，身上总有一种王女般的独特魅力，如果夏尔想，可以夜夜把安缇诺雅召进自己的卧房，干着一些羞羞的事情。卓尔主母的服侍技术，远比大都市风月之地的名媛厉害，若是沉溺进去夏尔肯定自己的营养跟不上。

“看来你还挺受欢迎的嘛…”夏尔不禁向笑眯眯的英格丽德投去惊诧的视线，要是他把英格丽德的千年女巫妖身份抖出去，观众能不能接受这种重口味？

英格丽德嘴角扬起一个顽皮的弧度，突然凑近过来，在超近距离中盈盈凝视着夏尔的一双眼睛，轻笑道：“我在你眼睛里看到了许多双眼睛…这就是你们玩家所说的直播？应该是视域法术的应用吧…”

夏尔瞪住有些蹬鼻子上脸的女巫妖，对方显然是料准了他此时有顾虑，举止比平时大胆得多，他暗呼吃不消。

“好了！”夏尔不顾火爆的弹幕，伸手搭上英格丽德并不算单薄的香肩，毫不留情把她推开，自己又后退了两步，“现在我们开始以太位面的探索吧。”

他和英格丽德漂浮在以太迷雾中，身体感受不到任何重量，轻飘飘的，宛若一团云雾，不用借助飞行术就能在迷雾中随意遨游。

外层以太的确无聊，除了迷雾还是迷雾，刚开始直播间观众还很兴奋，但是到后来弹幕渐渐变得稀拉，在线人数也停滞在一百万出头，不增反减。

飞鱼TV监控区。

戴眼镜的工作人员忍不住道：“错了，错了！大神的首播节目选错了！”

“走大众化的竞技场，这时候人气可以轻松突破两百万的。”经理人接话，面容浮现忧虑和惋惜之色，“特立独行，并不意味着观众能够接受。以他的实力进行竞技场单排，对观众的吸引力远比位面探索大得多。”

但年轻老板持有另一种观点。他倒是对位面探索十分感兴趣，神采奕奕道：“每个人都播竞技场，那岂不是同质化很严重？我们平台需要更多不同风格的主播。”

夏尔作为主播，当然也能发现直播间的人气和活跃度在降低，但他没有办法，外层以太就是如此，迷雾的世界，单调而无聊。幸好在探索过程中有英格丽德相伴左右，女巫妖一直很健谈，如果能无视她挑逗的话，女巫妖算是直播间不错的嘉宾，至少为他挽留了十几二十万的观众。

大约两个小时后，夏尔的直播间人气稳定维持在80万附近，他的直播间还挂在飞鱼TV首页推荐位上，若是再持续下降到三四十万的人气，估计官方论坛又要多出一群冷嘲热讽的喷子和黑子。

幸好，人气稳定下来了，夏尔暗松了口气，飞鱼TV监控区的一群工作人员也狠狠松了口气。

这可是他们公司大张旗鼓的造星活动，若在一开始就遭遇重挫，蒙上阴影，那么以后公司想签约《曙光》官榜上的大神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毕竟有失败的例子在前，别人会慎重考虑其它平台的邀请。

“老板，我们去忙了。”

戴眼镜的工作人员和经理人正准备离开，岂料这时候监控区忽然传出哗然声。

中央主屏幕上的画面有了变化，视野中的迷雾陡然变得稀薄，一座座在雾海中沉浮的陨石、岛屿露出隐隐约约的轮廓。这些岛屿和陨石都被一层不同颜色的大气膜层包裹着，有些岛屿死气沉沉的，有些远远望去就令人心悸，显然是藏匿着可怕的东西。

此刻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紧紧盯住直播画面。

“…这里是内层以太。”

只听男主播用平和的声音缓缓说道，直播间的人气变动似乎对他完全没有影响，“内层以太和外层以太不同，看到那些陨石和岛屿了吗？这些就是半位面。”

“作为位面旅行者，发现半位面似乎理所应当手舞足蹈庆贺一番，但是，请记住以太位面的别称——灵界！”

“我和我的原住民助手，其实是以一种半灵体半实体的状态在以太位面遨游。所以，你们可以大概猜测出灵界这些半位面，如果内部存在某种形式的生命，它们会是什么样子的吧？”

“没错，就是鬼魂或者灵体，更具体来说，极可能是一个个神秘的精魂世界，或是充满了恶意和恐惧实体化的世界…”

说着，夏尔瞟一眼嘴角微微扬起四下打量内层以太的女巫妖，低声继续对观众道：“我的助手远比我了解这里，下面将由她作为向导，带领我们攀渡雾海，找到我们所要寻找的半位面然后降落。”

他刻意用上了“我们”，拉近与观众的距离，并让观众把自己代入这场位面探索之中。

而在施展‘同游灵界’来到以太位面之前，夏尔就把梅薇思交给他的半位面坐标，转手交给了英格丽德。

那是一串他弄不懂的古代密码咒文，恐怕只有传奇法爷依靠‘学识’技能加上阅读魔法才能破译出来。因此，夏尔很干脆把工作丢给了女巫妖，专心当一个解说型主播。

“跟我来——”

英格丽德衣袂飘飘，冰蓝色法袍和冰蓝色长发在白茫茫的雾气中隐现，给夏尔和观众一种雾中仙子的惊艳之美。

夏尔跟在后面。他并不需要用力，轻轻对着虚空一蹬腿，就能宛如离弦之箭般飞跃出去六七米远，当然，此刻他周身隐隐有着法术屏障的灵光在闪烁，进入以太位面前，他和英格丽德就做好了防护准备，遭遇以太位面的神秘危险能量不至于被立即杀死。

“…听过传说中的恐怖半位面‘魔域’吗？”

穿越雾海，一座座包裹着不同颜色气层的岛屿和陨石被甩在身后。英格丽德素手挽了挽鬓边一缕散乱的发丝，这才玩味问道。

“魔域？”夏尔歪头，没有说话，摆出一副聆听的姿态。

“相传古代最早的一批位面旅者，在以太位面发现了一座恐怖的半位面，并被他们命名为‘魔域’，那里面生活在物质大陆所没有的危险怪物，光怪陆离。于是，传言一代代流传了下来，且愈演愈烈，‘魔域’也成为人们口中充满了噩梦生物和黑暗的地方。”

英格丽德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讥诮。

“但实际上，魔域就是这些人内心恐惧的投影世界…”女巫妖陡然抬手指向以太雾海中一座沉沉浮浮的漆黑色岛屿，“看到那座黑岛了吧，那其实就是魔域，它固定在那，亘古不变。但除了传奇者，英雄阶位的位面旅者，甚至不敢接近黑岛。我曾经研究过魔域一段时间，但并不能窥知魔域与主物质界位面的联系，估计强大神祇专心研究一段时间后或许会有所收获。”

她偏头看了夏尔一眼，笑容神秘道：“如果你对自己的意志防御有信心，可以闯一闯那座黑岛，岛内的东西都是人们负面情绪投影的生成物，没有实体，意志强大者可以无视他们，有些位面旅行武僧甚至专门进黑岛锤炼自己的意志力。”

“我没兴趣。”夏尔撇撇嘴，催促女巫妖前进。

魔域这个半位面光听名字就狂拽酷炫叼，现在英格丽德又添油加醋这么说了一通，直接把夏尔本来就没有多强烈的探索欲望硬生生击溃。

夏尔并没有忘记此次探索以太位面的目标——寻找曼松的藏宝地！

继续前行，夏尔边走边与观众进行互动，弹幕绝大多数都是在热烈讨论迷雾世界中一座座半位面的概貌。

有不少弹幕怂恿他探索魔域，被夏尔华丽的无视了。他可不想死，用屁股想都知道在灵界挂掉要复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快到了！”突然，前方飘来一句话，令夏尔精神大振。

这里似乎是内层以太位面的边荒，天际尽头横跨着一张七彩幕布，那好像是以太位面与内层位面的隔膜，大老远夏尔和观众就能感到有一股元素能量扑面而来。

风，火，水，土。夏尔默默念出四大元素之名。

“准备降落——”

英格丽德忽地悬停在一座被幽绿色气层覆盖的半位面岛屿前，一改此前的轻松姿态，俏脸表情微微有些凝重。

“想不到坐标最终指向了这里…”英格丽德低喃，好似认得这座半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