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万永坤说完昨晚的遭遇,均面面相觑。
万永坤肯定不会骗人,但这么古怪的事,真是闻所未闻。科学并不能解释所有的事,尤其是未开化之地,落水村无疑就属此类。
李起泗的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刚开始蹲着抽烟,站起身时竟然站立不稳,打了个踉跄。
李起淮站在他身边,见状忙伸手扶住大哥,这么多年来,大哥一向在几兄弟里说一不二,他还是第一次见大哥如此狼狈不堪。
许久,李起泗才长叹一声道:“二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也罢,也罢!”
李起淮不明白平素硬朗的大哥为何突发如此感慨,安慰道:“大哥,你也别太丧气了,说不定老五命中该绝,仅仅是个意外而已…”
李起泗身躯一震,陡然警醒过来。他望了李起淮一眼,很快恢复了坚毅的表情,沉声道:“二弟,你说的没错,不管是天灾也好,也罢,咱们几兄弟都不应该畏惧。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六兄弟伤亡过半,从今天起,我们三家共同进退,不得擅自行动…还有…”李起泗示意他附耳过来。
两人低声秘语几句,李起淮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商量妥当后,李起淮又把李一亭拉到一边,低声交待着什么。
交待完毕,李一亭慎重地道:“爸,你看能不能让四哥也跟着我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我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呢…”
“呃,他毕竟是外人…”李起淮犹豫着,“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李一亭不死心,坚持道:“那我问问他去。”李起淮点点头。
李一亭快步回来跟陈天宇表达了父亲的想法。原来,李起淮兄弟俩商议,尽快去占卜问一下天机,而他们要找的人,正是荀元春。
陈天宇沉吟了片刻后才道:“秋西不是说,几天都没有找到这个荀元春的踪迹吗?”
李一亭苦笑道:“那是他没摸到门道,这个荀元春不是一般人,自从成神以后,就再也不从自己的大门进出,村民要想与他碰面,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带上足够的贡品钱物,写上需要占卜的事项,放在一个指定的位置,然后等他主动上门找你;另外一种就得看运气了,那就是到赌窝里守着,等他哪天赌瘾上来,自然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
“哦,是这样。”陈天宇微微颔首,“难怪秋西不得其门而入。”
李一亭揶揄道:“这小子还嫩得紧呢。”
“如此奇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会一会,最好能把九道也带上,他比较精通。”陈天宇盘算着。
沈明月在旁兴致勃勃地道:“四哥四哥,我也想去,我也想去!”
李一亭无奈摇摇头:“人太多了,肯定不行。何况你是女孩子,别人不会让你进门的。”
沈明月怒气冲冲地道:“你们这什么破规矩,男女也太不平等了吧,不行!我忍不了,我必须去!”
李一亭求助地望向刘紫辰,能说服沈明月的就剩她了,没想到刘紫辰竟然站到了沈明月的一边。
“明月说得也没什么错,你们李村规矩确实太多了,大年初一庙不让进,祖祠不让女人进,现在一个装神弄鬼的神棍,也如此大排场,公然歧视女性,真是闻所未闻。”刘紫辰眉头微皱,提出自己的看法。
李一亭顿感无言以对,他在这个地方度过了十几二十年,却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些问题,早就习以为常了。
陈天宇摆摆手:“现在还不是讲理的时候,到了别人的地盘最好还是守别人的规矩。我去看看先,回来再从长计议…”
大家其实也就是趁机发发牢骚,并不是真有火气,闻言便不再吭声了。
天还下着倾盆大雨,茂密的竹林里,已经有涓涓细流在脚下淌徉,发出哗哗的声响。
这时,秋西快步走过来,焦急地道:“四哥,雨太大车又多,县道很是拥堵,刑警队的同事被卡在半道了…”
李一亭皱眉问:“说了什么时间能到吗?”
秋西无奈地摇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估计快不了…”
陈天宇倒是没有着忙,他建议道:“一亭,干等也不是办法。雨天路滑,就算刑警队到了落水村,也没那么快抵达这里,不如双管齐下、兵分两路,这里就留给秋警官和九道他们负责吧…”
李一亭瞅着两位女士:“她们呢?”
刘紫辰噗嗤一笑:“一亭你真是乱了阵脚了,我们跟你开玩笑来着。你说,我们俩什么时候让你操心过?”
李一亭松了一口气,连忙跑去跟父亲汇报情况,并传达了陈天宇的意思。
四人没有过多停留,李起淮简单交待几句后,便领着儿子先回家准备,而陈天宇陪着李起泗直接赶往荀元春的住宅。
很快,一栋颇具特色的木房子便出现在两人面前。
大门紧锁。
李起泗二话没说,直接走到客厅大门前,扯起门上的两个拉环,哐哐哐敲击起来。
“哐…框框框…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哐…框框…”
大门吱呀一声,裂开了一条缝,但从门缝看过去,依旧是黑暗,李起泗眼中却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陈天宇恍然大悟,原来开门是需要密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