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盛这几天的主要任务,就是跟踪薛魁这个已经被确定为头号嫌疑犯的副矿长,在煤炭资源倒卖案和死亡名单瞒报这两件事上,北亭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证明薛魁涉案之内,不需要再加以调查了。之所以一直没动他,是想看看,在薛魁的背后还藏着什么人?另外,更重要的煤矿爆炸案和连续的谋杀案,目前还无法证实和薛魁有关。
这天,胖盛发现薛魁从家里出门后,并没有开车,也没有去矿区的意思,而是在街上闲逛。对于这么一个大男人,独自逛街显然不是很正常,胖盛在不远处默默盯着他,既不能被发现,也不能给跟丢了。由于万永坤被调去了高可华家里搜查,胖盛这次是一个人留在了薛魁家的外面,他知道自己必须得谨慎些。
薛魁在街上走了一段,进入了一家超市里面,那是家很小的便利店,并非连锁(性性)的大超市。面积只有两个门面的样子,里面似乎也没几个人,在那么小的区域内,胖盛担心被发觉,故而没有进去,只守在了门口。仅仅两分钟后,薛魁便出来了,也不知道他是进去干嘛的,总之出来的时候,手里什么也没拿,两手空空地塞进了上衣的皮夹克口袋里。
离开了超市,薛魁立刻就打了辆出租车,胖盛也马上打车跟上。只见出租车在城市的道理上平常地行驶着,胖盛以为他又要回家了,但不久便发现这个方向,好像又不是要回去的样子,于是更加注意他的动向。
由于路上有些堵,交通状况不佳,出租车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到达了目的地。胖盛一看便知,薛魁在一片高档小区的大门前下了车,而位置正是之前沈明月跟踪他们前来的地方,也就是秦学川家所在的小区。薛魁到了门口,和保安说话,似乎保安不让他进去,之后,薛魁打了个电话,再给保安接了后,最终放行。
胖盛站在门口,有些为难,他很想继续跟进去,但自己的(身shēn)份又不能轻易暴露。眼看着薛魁消失在视野里,他只好向万永坤寻求帮助。万永坤此时已经处理完了对高可华家里的探查,本准备把遗书带回北亭,接到胖盛的消息后,临时改变了计划,也赶到了高档小区这边来,毕竟薛魁现在是非常重要的调查对象。
万永坤大致观察了一下小区的(情qíng)形,的确安保做的很严格,前门后门都有人值守。以他的能力,倒能够进的去,但里面看似到处都有摄像头,万一被发现了,到时候说不清,还容易让里面的人察觉。所以万永坤还是利用了之前刘紫辰的资源,联系了那位在物业上班的大妈,请她带自己和胖盛进去。
大妈十分(热rè)(情qíng),她对刘紫辰的印象就很不错,既然万永坤和其是一起的,大妈便亲自来迎接了他们。并且按照大妈的指引,万永坤和胖盛找到了秦学川家的别墅,之后就在外面等候。
过了相当一段时间,起码有两三个小时,秦学川家的大门被打开,薛魁从里面走了出来。这一幕,让等待多时的万永坤和胖盛非常欣喜,过去都是推测,现在是亲眼所见,薛魁真的来到了秦学川的家里,而且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尽管依旧无法判断他们在家聊了些什么,但单凭这一点,就足可以证明薛魁和秦学川的关系的确非常得好,还在屡次出事后经常来往,着实非常可疑。
万永坤随即将这次的发现,向李一亭做了汇报,可没想到,事(情qíng)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转变。
李一亭接了电话,当即提出了质疑,“永坤,你看清楚了吗?薛魁真的去了秦学川家里?”
万永坤很少被质疑,立即回道,“当然看清了,我和胖盛两个人,四只眼睛,这哪能看差了?而且咱们通过房管局的资料,不是确定这个位置是秦学川的房产吗?还有,物业的那位大妈也证实了这一点!”
“但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我是说,薛魁现在不可能见到秦学川。”李一亭如实告诉了万永坤。
“这是什么意思?”万永坤被说的一头雾水。
“原因很简单,秦学川陪陶娥回老家,去看望陶三胜了,这是二十分钟前的事(情qíng),明月亲眼看见了秦学川。区区二十分钟,他怎么可能从矿区回到了城里的家中?”就在不久前,李一亭被沈明月告知,秦学川出现在了陶三胜的家里,万永坤却在此时又说他见了秦学川,两地相隔几十里,断断没有可能,除非是会分(身shēn)术。
沉默片刻,李一亭让万永坤继续跟着薛魁,其他的事(情qíng)以后再说。
放下电话,李一亭倍感疑惑。沈明月和万永坤自然不会说谎,也不会将亲眼所见的事(情qíng)看错,也就是说,秦学川的确是去了陶三胜的家,同时,薛魁则是去了秦学川的家。这样说来,薛魁就不是去见的秦学川,那他去秦家里做什么?若是事先不知道的话,薛魁进去后还待了两三个小时,这显然是有事才留下的。莫非,薛魁去秦学川家里的目的,并非为了见秦学川,而是见其他人?
李一亭隐隐感到,他们的侦查方向,似乎出现了细微的偏离。对于薛魁的追踪,自然没有问题,但对于秦学川的怀疑,却始终停留在推断和凑巧上面,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丝毫的证据,证明秦学川做了违法之事。
比如说,秦学川的儿子放了鬼脸蝴蝶的风筝,导致严宝萍精神失常、撞车而死,但他们根本无法证明那风筝就是来自于秦学川的改造,任何和秦进有亲密关系的人,都可能触摸到那只风筝。而对于薛魁和葛阜宽经常出入秦家这件事,今(日rì)的发现,也说明秦学川并没有见到薛魁,至少这次没有,之前是否有,没有人看见。退一步说,就算秦学川和薛魁是莫逆之交,他们经常聚会、见面,也不一定谈的是犯罪的事(情qíng)。
李一亭觉得,他们将焦点过于集中在薛魁的(身shēn)上,导致只要和他有关系的,就过分地在意,使得在办案过程中,偏离了对于证据的搜集。不过是几种巧合聚在了一起,北亭便直接将秦学川纳入了嫌疑人范畴,这是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