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西倒也敬业,他有板有眼地开始了对四个自然村的走访和排查,重点对嗜赌人员、闲散人员和好酒人员进行了记录。
经过筛选,大约有二十几个中青年具备作案条件,每个自然村都有,包括人数不多的李村。
其中岩村的章坤和源村的章金比较典型,章坤我们已经有所了解,光棍加赌棍,带头闹事的也是他;章金则是源村的一霸,从小偷鸡摸狗不务正业,胆子还特别大,前几年竟然偷了李村某一家的棺材,但很快便被派出所寻回,留了案底。
这两个人之所以迅速进入秋西的视野,主要是太醒目了,其实并没有什么依据。
一天时间走访得到的结果,最多属于统计范畴,更多的还是通过村干部间接了解。
秋西打算先把两个重点人传唤一次,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两人交待:章坤当时正在赌桌上通宵鏖战,证人很多;章金不知道干什么摔了腿,养病都快一个月了,床都下不了。
这种情况,让没什么经验的秋西很是挠头。
落水村虽然没有多少人,但真要一个个摸排加传唤,两个月都下不来,他对能否完成这项工作也有些忐忑。
不另辟蹊径,调查堪忧!
他打算找李家六兄弟问询一下,毕竟自家兄弟总会上心些,正好李村也有个怀疑对象——荀元春。
李村并不是每个人都姓李,一两家外姓是正常的,一般属于上门女婿这样的身份。
荀元春就是个典型的上门女婿,他的老婆姓李,是李村人。他老婆据说年纪轻轻就得了乳腺癌,接着便疯了,没几年因病过世。因此,荀元春目前是个鳏夫,无儿无女,一直未娶。
按理说,这还算个有情有义之人,但荀元春并没有如此简单。十几年前的某一夜,风雨大作、电闪雷鸣,李村的鳏夫荀元春半夜惊醒,突然间便开了“天眼”。
紧接着,他预言了几件事,竟然件件言中,让李村村民瞠目结舌、不明所以,从此越传越玄,远近闻名。
落水村私下找他占卜的不少,更远的村子千里迢迢赶来问询的也偶尔有,最后有没有预言对,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荀元春以此糊口,衣食无忧,便是事实。随着质疑的人越来越少,以讹传讹的越来越多,他却一反常态,开始闭门不出,潜心修道,业务反倒接得少了,声称不差那点钱。
真实原因想来并不是这样的。但随着收费的提高和名气的提升,荀元春索性自称荀子转世,架子也是越来越大了,没有重大活动难得见到一面。
从我们这些城里人的角度看,荀元春显然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神棍。
秋西自然也是同样看法,这显然是从薄利多销模式转为盯住一个人坑嘛。
这样的人会去盗窃观音像吗?确实不好说。
本来就故作神秘,披着这层外衣行事自然方便。更何况,据村干部们讲,这位未卜先知的活神仙也好赌!谁敢跟他玩?想不通。
秋西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了荀元春那座地处偏僻的老旧房子,居然大门紧闭,吃了个实实在在的闭门羹。
他在大门前敲了许久,毫无动静。碍于没有什么证据,秋西只好先放一放。
紧接着,他陆续找李家几兄弟了解情况,这才意识到老庙祝李起文已经身故,可谓后知后觉。
罗明早已跟李起泗汇报过秋西的身份和来意,所以李起泗很是重视,毕竟当众放过狠话,要查出真相。除了老三服毒自杀说成了抑郁而终,其他都非常配合,而且还特意提供了不少怀疑对象。
除了秋西之前掌握的那部分人,李起泗还特意提起源村有个盗窃小团伙,领头的并不是章金,而是另有其人。
秋西想问问这个人的名字,李起泗表示不知,只知道这人进过城,上过峨眉山,学过气功,还是个哑子。
听源村的人传,此人有飞檐走壁的奇功,无人敢惹!但由于父母双亡,名字都没人知晓,整天喊他哑子哑子。
哑子也不介意,只会目光怪异地望着你,啊…啊…几声表示回应。
然后面无表情走开,十几年独来独往,没有朋友。
秋西奇道:“既然他连朋友都没有,怎么会成为盗窃团伙的头领?”
李起泗摇头道:“盗窃这种东西,都是黑灯瞎火、偷偷摸摸的,团伙成员平时不一定是朋友。再说了,连章金都怕他,这不是很好推测嘛。”
秋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种推论也说得过去。
“那我怎么才能找到这个哑子呢?”他问。
李起泗想了想:“哑子每天都进山练功,或许可以在进出村的山路上碰到他…”
“好的,大叔,谢谢你提供的信息。”
李起泗赶紧摆摆手:“是我们要感谢你才对,让警官你费心了。”
秋西有些羞涩地笑笑,不再说话,随着调查的深入,说实话,他是越来越没底了。
好像每个人都挺可疑的!
关键是,这个落水村到底还有多少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