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二郎真君先是自己一怔,怎么会下意识的认为林苏青是从异世回来的?回来…他为什么会下意识的认为林苏青原本就是这边世界的?!
然而林苏青始终不言不语,只是漠然的看着他,那眼神之中的漠然,居然比愤怒更为可怕,比仇恨更为恐怖。
二郎真君蓦地有些后悔了,他不该刺激林苏青,也许如果不是方才他故意刺激林苏青,林苏青就依然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小子。
他后悔了,他知道自己不是现在的林苏青的对手。
二郎真君悄然地后退了半步,于手中长戟的三尖两刃上凝聚着金灿灿的神力,逼在林苏青身前,这次不是进攻,而是防御,不容接近。
“林苏青!”他冲林苏青大喝一声,试图将林苏青的理智唤醒。
林苏青吭气一声冷笑,显然是听见了,可是他嘴角似轻蔑地勾了一勾,继续上前来。
二郎真君见他仍然往前,于是当即将三尖两刃的枪尖凝聚了更为强大的神力,却刚要刺出去,被林苏青一把握住了抢尖。
长戟是神器,长戟的枪尖之锋利,可以一枪刺穿一座参天巨山,况且它此刻还凝聚了二郎真君强大的神力,那便是锋利至极。然而眼下,却被林苏青徒手握住,连他的掌心都未能割破。
“这…”
二郎真君怛然震惊,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唯有…不等他思索,林苏青怒目睚眦,猛地用力一折,竟是硬生生地将枪尖折断,随即又一把握住了长戟的枪身,顺势往自己跟前一拽,猛地将二郎真君拽近,抬手就将手中的枪尖冲着二郎真君额头上的那只天眼刺去。
二郎真君当即松开长戟,展臂向后急速飞出,避开了那一刺,并与林苏青拉开距离。
而林苏青即刻扬手抛出枪尖,那枪尖此时竟然带着林苏青身上的力量,那力量使得枪尖迅如奔雷,直逼向二郎真君自己!
方才为了避开那一次,二郎真君是拼了力气往后急退,此时正处于僵直,根本无法在及时的闪避,眼见着那枪尖正要直直的刺入二郎真君,哮天犬见状,紧忙纵身飞扑而去,誓死要替自己的主子挡住这一击。
“哮天!”
二郎真君急忙出手想去一掌推开哮天犬,林苏青的这一击,凭他是可以硬扛下来,可是哮天犬不行,受之必死!
千钧一发之际,霎时,一把金瓜钺斧格骤然出现,挡住了飞刺而来的枪尖,救下了哮天犬,也救下了二郎真君。
二郎真君一见那法器,心上一喜,惊诧道:“天篷真君!”
随后赶来的大帅握住持金瓜钺斧,只见那枪尖在金瓜钺斧的曲头处打了几个回转,他随即将金瓜钺斧一撇,将枪尖撇向了别处,似一颗陨落的流星落入了漆漆深谷,隐入墨色密林消失不见了踪影。
来的是天蓬真君,乃北极四圣之首,号北极天篷真君。
他一身黑衣玄冠金甲,肩生三头六臂。除了那把金瓜钺斧,左右还各持有长剑、长戟、弓箭、提索、和木舌金铃。仪容英俊威严,周身神光赫赫,竟是比二郎真君更是耀眼。
他并非孤身前来,在他身后还领着三十六位神兵天将,皆是双手持有法器,一手持金剑,一手持着多棱银盾。
“拿下!”
天蓬真君一声令下,神兵天将们立刻排开阵法,将林苏青围在了阵法中央。
他们围绕着林苏青飞速移动,看不清他们的真形,只能看见接连的影子接成了一个圆环,绕着林苏青打圈。
同时他们举剑引雷,并利用多棱银盾对引来的天雷进行折射,眨眼便织出了一张闪雷电网,更是将林苏青死死的困在中心。
此时的林苏青不复平日里的清秀,而是面目狰狞,像恶魔,像困兽,他试图挣脱,却挣脱不开,于是,他干脆紧握双拳朝地上蓄力一记猛锤,拳上强大的力量冲击在地面上,如一拳锤入了激流,力量迸发,山崖当场断裂。
一时间,断崖滚石一发不可收的疯狂地坠入山谷,震得谷中轰隆声巨响如闷雷。山谷底下腾升起阵阵尘沙,在这样苍茫浓黑的夜里,那些尘沙仿似迷蒙蒙的灰色的烟雾。
在山崖断裂的同时,林苏青所爆发的力量震飞了围绕着他的三十六位神兵天将。不过他们随即脚下凌空一点扶摇而上,驾着白云,再度引雷成网,更是直接将林苏青悬梏在了高空,使得他的脚下没有了依托。
林苏青还不会使用自己身上的力量,更确切的说,他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他甚至没有清楚的属于自己的神智。他的脑海里,他的心底内,只剩下愤恨,只剩下不屈,只剩下对杀戮的渴望。
所以,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是由原始的攻击性在凶狠蛮横的驱使着力量。他被再次困在了法阵的中心,被数不清的电网击打,被三十六道惊雷轮番直劈天灵盖。
挣脱不了,且躲避不了。
但是,被电网连击,被天雷劈打,他似乎逐渐恢复了些许神智,头脑变得可以简单的有一点思考。
他发狂地一声暴吼,浑身烈焰般的力量爆发,将无数电网震断,将落下的天雷生生震向了别处,被震走的天雷缺失了攻击指向,随意落脚,二郎真君连忙携起哮天犬躲避,天雷乱打,连那些神兵天将也自是躲避不及。
林苏青全凭自己一身腾绕的力量悬浮于高空,他不会驾云,也不需要驾云。
“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过?引得你们要轮番来取我性命?!”刚刚恢复了些许神智的林苏青,脱口而出的便是内心最大的不屈。
天蓬真君金刚怒目,剑诀怒指,训斥道:“你犯过的罪孽,与你将来要犯下的罪孽,无可比拟!”
“我犯过什么罪孽?我将来会犯什么罪孽?!你们有能耐就先说清楚!故作高深莫测算什么!”林苏青质问着天蓬真君,质问着二郎真君,质问着所有的神兵天将。
“承认吧!其实你们根本只是猜测!”林苏青叱道,“可是你们只是猜测我可能会犯什么过错,我就真的会犯什么过错吗?你们凭什么如此断定?没有任何依据,不能做任何证明,仅仅是出于私心的猜测就要来杀了我,你们凭什么?!”
林苏青的脑子似清醒又不似清醒,他只是有些感受到自己想说什么,就直言说了出来,可实际上,对自己正在做的事,对自己的这一身力量,他毫不知情。
因为真正的他,真正的那个林苏青,此时正昏睡在火山洞口内的那块圆石台上。
但,他的愤懑是真的,他的不屈是真的,他认为的不公也是真的!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猜是什么就是什么?!
他活了二十余载,自问从小到大本本分分,一点害人之心也没有,凭什么来了这里就时刻被认定为是祸患?!
“是你们怕了吗?”林苏青倏然放声大笑,笑得极其夸张,像是在故意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神仙的不屑与嘲笑。
“因为我是你们所谓的变数,你们这些神仙都认为凡事尽在掌握,你们喜欢万物苍生皆在你们的掌握之中,而我不是,我林苏青是异世来的,是你们没有意料到的,是你们最害怕的变数!我是变数!哈哈哈哈哈~所以你们怕了?!你们怕我了?!你们是怕我的了吧!”
“孽障!休得猖狂!”天蓬元帅一声喝令,即刻亲自下场捉拿。
他冲林苏青扑将而来,同时三十六位神兵天将,当即又排出另一道阵法。
蓬元帅三头六臂与林苏青的一双拳头对阵。三十六位神兵天将各自站定乾、坤、生、死、水、火六大方位,将林苏青围困在阵法之中。
随着天蓬元帅入场,他们迅速依照坎、离、兑、震、巽、乾、坤、艮等八个方位移形换影。
金剑银盾汇成以一片刺眼光晕,时而如山陵起伏,时而如高山倾覆,出剑迅速如奔雷,防不胜防。
二郎真君急促道:“天篷真君!此祸患必须除掉!留他只会祸患无穷!”
“我不是祸患!”林苏青歇斯底里的大吼道。
“你们不过是以多欺少,恃强凌弱!你们算什么神仙,算什么大义!”林苏青一边与他们对阵,一边歇斯底里地怒斥,“什么替天行道,分明是一群自以为是小人!你们怕的不就是今后打不过我吗?你们是怕我!”
天蓬元帅当场气得冲冠眦裂,怒不可遏地咆哮道:“放肆!孽障看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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