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仿佛闪电劈开了天空,在即将斩落的瞬间,白色面具的神秘人突然间变招一剑向天空斩去。
一道狂风炸开,银牌捕快的身形猛然间被强烈爆炸的气流震飞,就像风中无力的柳絮一般。
捕快茫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也茫然的望着眼前飞速翻转的视野。原来,人的脑袋被砍下,眼前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原来…人的头被砍下真的可以看见…
温暖的手掌突然间印在他的后背,翻腾的身体被牢牢的定住。精纯的内力从后心传来,仿佛温水滋润着自己的五脏六腑。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被砍下脑袋,而是连着身体一起飞到了天空。茫然的回过头,捕快顿时有种热泪盈眶的酸楚。
那张年轻的脸盘突然间变得模糊了起来,喃喃的张开了嘴巴吐出了伤心欲绝的呼唤,“鬼狐大人…您怎么才来啊…弟兄们都…都…”
但是,哭诉的话再一次被吞了回去,当眼泪被风干的瞬间,他看到了宁月嘴角殷红的血迹。宁月此刻的样子很惨,就像经历的大战之后又被扔进了臭水沟一般。
但是,宁月的眼神非常的犀利,冷峻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往日的微笑。即便嘴角挂着血迹,但他的气势却从未有过如此高扬激荡。
如鸿毛一般缓缓的飘落,吹起的衣摆就像池塘中碧绿的荷叶。黑色的飞鱼服,银色的映月莲柄。落地的一瞬间,一道剑气凭空出现。
剑气激荡,仙音环绕。仿佛天地在弹奏一曲动人心魄的乐章。宁月轻轻的踏出一步,如此的随意如此的漫不经心。但脚下,却仿佛有着万钧之力,炸出了一道可见的气波。
沾血的泥土被震成了粉末,仿佛失去了地心引力一般缓缓的漂浮。那土地上,流淌着天幕捕快的血。就在刚才,他的弟兄被无情的屠杀。
宁月心中的愤怒,如此刻激荡的乐章。剑气越发的凝聚,宁月的杀意也越发的冻彻心扉。
“咔——”一声脆响,仿佛什么折断的声音。眼前的神秘高手脸上的面具突然之间的碎开。银色的金属质地反射着阳光,露出了里面平淡无奇,却让宁月心惊胆颤的容颜。
“天佑?为什么是你?”宁月瞳孔一缩,突然之间有种难以呼吸的痛。
“总捕?是你——”一声声惊呼响起,渐渐围拢过来的天幕捕快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惊容。那个带着面具,肆意屠杀的人竟然就是他们敬畏的总捕葛天佑?
世界刹那间崩塌了,银牌捕快们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他手中滴血的长剑。那个待他们如兄弟的总捕,竟然是对着他们挥动利剑的屠夫?
“我不信,这不是真的…”一个银牌捕快似乎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茫然的摇着头缓缓的向葛天佑走去。
“站住!回来…”
“鬼狐大人…我不信…总捕他…他怎么可能…”
“葛天佑已经死了!”宁月冷冷的吐出一句话,一句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话,“你们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可有一丝身为人的气息?”
这时候,银牌捕快们才察觉到葛天佑的眼睛,那种不属于人该拥有的眼睛。因为人的眼睛是黑白分明,而葛天佑的眼眶里,只有黑色!如墨汁一般漆黑,像冥域一般死寂。
“嗤——”一道剑气横空,圣灵剑胎冲天而起。这一次的威势,比他之前展现的强了数倍。天人合一之境,而此刻葛天佑展现的,却远超于天人合一。
杀意如苍穹般压下,将所有人笼罩在杀意之中。银牌捕快的灵力之柱仿佛撞上了坚硬的城墙一般纷纷轰然破碎。唯一能在天空与圣灵剑胎争锋的,唯有宁月的琴心剑魄。
“铮铮铮——”琴声突然间高昂了起来,宁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兄弟,既然你已经死了…就去该去的地方吧!”猛然睁开眼睛,宁月的眼睛变得如大海般蔚蓝,“一路…走好!”
剑气斩落,几乎在恍惚间已然落到葛天佑的头顶。天空的云层瞬间碎裂,无数缕金色的阳光洒下为剑气渡上了金芒。
“嗤——”圣灵剑胎突然间消失不见,又仿佛破碎了时空一般出现在宁月的眼前。剑气与剑气激烈的碰撞,剑光将整个天地照的如六月的艳阳。
狂风大作,吹得所有人都闭起了眼睛。他们不知道两道剑气的威力如何,但他们只感觉自己的护体罡气摇摇欲坠。
仅仅是余波,仅仅是爆炸引起的狂风就已几乎搅碎先天境界的护体罡气。如果直面面对这一剑的是他们,京城天幕府恐怕要像去年的金陵天幕府一般除名了。
风停了,云散了!宁月静静的而立,天空洒下了无数的星光。宁月沐浴在星光之中,负着手仰望着天空。圣灵剑胎仿佛流沙一般渐渐的滑落,化成了如烟花一般的星光。
“嗤——”一声仿佛漏气的声音,身前的葛天佑身形一震。咽喉之中,一道透明的光亮如此的突兀。一个如鸡蛋大的窟窿出现在葛天佑的咽喉之中。
但是…没有鲜血!葛天佑就像一具干瘪的干尸,身体之内没有一丝一毫的鲜血。
魁梧的身体轰然倒塌,溅起了细碎的,粉末般的泥土。宁月环顾四周,整个驿站已经化成了焦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硝,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地。但是…没有人能笑得出来,哪怕劫后余生,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着浓浓的悲伤。
“可多使者他们怎么样了?”
“总捕…”身后的银牌捕快犹豫的叫出了这个称谓,“总捕出手的时候…我们就掩护他们从后门逃走…由我们留下了断后,陈升,吴俊两人护送外使出逃但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成功脱险。”
宁月还想说话,突然之间,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响。呼喝声也喧嚣的响起,几乎瞬息间就将整个驿站团团围住。
“呼呼——”
疾风四起,扑腾的声音仿佛一群麻雀起飞。几乎眨眼间,数十道人员出现在空中缓缓的飘落。漆黑的斗篷,月白色的面具,阴冷死寂的装扮配上冷冽的杀意。
“镜天府?你们出现的倒是时候!”宁月冷冷的扫视着眼前将自己一行人团团围住的镜天府密谍,口中吐出了冰冷的寒风。
“天幕府,授命保护可多来使,但你们不仅玩忽职守,反而妄图杀死草原来使以此挑起两国争端。奉圣上指令,将天幕府就地缉拿,如有反抗,格杀勿论!”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仿佛敲在天幕府捕快的心头。
镜天府大牢,是天幕府捕快可以去的么?一旦被拿下,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恐惧蔓延,所有人期盼的望着宁月。在这里,也唯有宁月能保下他们保下天幕府。
“谁敢!”宁月冷冷的扫视着镜天府密谍,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宣读的总管脸上。
“咯咯咯…”一声淡漠的笑声,如公鸭的喧嚣,而宁月却在声音响起的瞬间脸色大变。那个声音太熟悉,熟悉的让宁月产生了一丝绝望。
镜天府的人群散开,陈水莲优雅的踩着莲步缓缓的踱来。
“参见都督!”
“参见都督!”
陈水莲缓缓的来到宁月身前站立,眼神戏谑的扫过宁月微微发白的脸色,“谁敢?鬼狐,洒家现在告诉你谁敢!欲图刺杀外国来使的是谁?天幕府葛天佑!堂堂天幕府总捕!凡是天幕府捕快,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跑…”
陈水莲望着脸色阴沉如水的宁月,心底突然涌出无比的快意,笑容绽开,却又如此的冰冷。
“意图刺杀外国来使,这是谋逆大罪…哦,我差点忘了…你鬼狐也归属于天幕府!你还是跟洒家到镜天府去一趟吧。”
“我要进宫面圣!”宁月咬牙切齿的冷冷说道。
“皇上没空见你!你们还在等什么,全部拿下!”陈水莲突然间收起笑容,眼中杀意纵横冷冷的喝道!
“谁敢!”
在镜天府动手的瞬间,宁月气势猛然沸腾,仿佛剧烈燃烧的火炬,强悍的气势骤然间喷涌而出。
“噗——”一口鲜血化成漫天的血雾。一瞬间,强大的气压仿佛天地审判,刚刚举起的功力顷刻间化为虚无。空气仿佛凝结的一样,宁月不能动更不能呼吸。眼睁睁的而看着镜天府将弟兄们一个个的铐住,就像犯人一般没有尊严。
“他们…拼死挡住了刺客的脚步…他们舍了性命的断后…地上流淌着天幕府的血,弟兄们的阴魂还没有散去…我若让你们这么带走天幕府捕快…我宁月如何面对天地?”
一道天剑冲破紫府,也仿佛冲破了陈水莲的封锁。刹那间,如青天之柱搅动天空。
“哼——”陈水莲冷冷一笑,“洒家等的就是你这个时候!先废你武功,在灭你魂魄,洒家要你…魂飞魄散…”
“嗤——”仿若流星从天而降,一道剑气如银月耀空。在陈水莲手指即将点中宁月琴心剑胎的瞬间,一道雪白的身影仿佛跨越了时间挡在了宁月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