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
听完康洁的讲述,张坚忍不住站起(身shēn)来怒气冲冲地骂了句脏话,皱眉道“康洁,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些东西那,你别为难,我带咱弟弟去京城看病,还就不信治不好这病。还有,别害怕那个什么翟家的人到家里生事,反了他们啦”
张坚这不是在吹牛,虽然很清楚自己再有多大的能耐,哪怕是温董事长遇到这种(情qíng)景,都难以真的靠强势解决问题因为这里是偏远的,思想还极度落后的山区一个外地人,在这种地方耍横玩儿强势保不齐就会被愤怒的民众直接捆起来扔到山崖下边,落个死不见尸的下场。
但张坚就是这个秉(性性)
惹急了他还真敢玩儿命,无非是一死,绝对不能怂康洁起(身shēn)拉住了张坚的胳膊,她了解张坚,脾气上来绝对说得出做得到“张坚,你别冲动,你,你不了解我们这里的(情qíng)况我爸他赶你走,不让你在我们家,又让我把你带出来,就是怕,怕有人传话给翟家,怕到时候说不清楚,更怕翟家的人来上门闹事,到时候你,你就危险了”
“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敢把人杀了怎么着”张坚梗着脖子神(情qíng)狰狞。
“张坚”康洁哭诉道“我知道你有胆量,你什么都不怕,可是,可是你能不能为我考虑一下为我的父母,为我的弟弟妹妹考虑一下”
“我”张坚一时无语。
“我弟弟正在读大学,却因为我的缘故患上了莫名其妙的病症,不得不休学在家;我妹妹也早就到出嫁的年龄了,可是连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康洁哭泣道“就是因为我和翟家的这门亲事,导致我妹妹都嫁不出去,没人来我们家提前,否则就会被翟家的人阻拦、记恨,甚至咒骂殴打”
张坚抱住越说越激动的康洁,劝道“小洁,你别激动,听完说,这是迷信,迷信”
“不是迷信,是真的”康洁摇头抽泣道“翟家同时患病四人,都是极为古怪的病症,辗转多少家医院,都诊断不出是什么病啊”
“小洁”张坚大声喊了一嗓子,终于让康洁安静下来。
张坚叹了口气的,道“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不是说,神师要三十万,就可以解除这份婚约的赌咒吗好,这笔钱我来出,昂他们解除赌咒”
“什么”康洁怔怔地看着张坚,使劲摇头“不,这钱花得太不值啊”
“值了”张坚眯起眼,道“小洁,你在京城这么多年,跟着我这么多年,你应该比这大山里的每家每户,都有更高的眼界和心(胸胸),而且你更清楚,在你老家这些人眼里,三十万或许是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但,我有我出得起”
康洁忍不住问道“你,你之前说有一百万,你,你从哪儿弄到的钱”
“我找温董事长借的。”
“你借这么多钱,怎么还啊”康洁忧虑道。
“小洁,你是不是回到老家待傻了”张坚哭笑不得地说道“当初卖了房子投资到朔远网吧,朔远网吧转手卖掉之后,我们就挣了六十多万,这还不算卖掉朔远网吧之前的股权分红,二百万元投进朔远网校,如今我的股份至少值三百万跟着温董事长投资,坐着就把钱挣了所以,温董事长有钱,也放心借给我,而我,也能挣钱了”
康洁顿时既惊又喜,还有些赌气地撅起嘴说道“还不怪你啊,什么都不告诉我”
“是是是,等咱俩结婚后,不管什么事(情qíng),咱俩商量着办。”张坚难得笑呵呵地说出了服软讨好的话语,一边将康洁揽在了怀中,道“走,咱们回家去跟你爸说。”
“可是,要花三十万啊”康洁还是心疼得不行。
“温董事长曾经说过。”张坚揽着康洁,边走边说道“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怕只怕,你有钱,也舍得花钱,却解决不了的问题。”
康洁轻轻地嗯了一(身shēn)。
虽然和张坚相处多年,可她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张坚的浪漫和温柔关怀。
所以,这一刻康洁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正如康洁所说,康传代确实是担心这个从京城不远数千里前来,极为重(情qíng)重义,对自家闺女真心实意的小伙子,被得到消息的翟家人赶来堵住,最轻也得暴打一顿。
搞不好,就会出人命毕竟,依着山里人的规矩,康洁早已是翟家的媳妇儿了。
这么多年康洁远走京城不回来,翟家人看在康传代和其老父在世时的憨厚实诚,各种歉疚的表现,再者也确实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于是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分((逼逼)逼)迫康传代一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自康洁回来之后,康传代的儿子病症减轻,翟家那边三名病人的(身shēn)体也好了许多,翟家人也没有过分催促((逼逼)逼)迫康洁马上过门到翟家去居住。
但,康洁这么多年在外面,“厮混”的爷们儿,竟然找到了家里来翟家人听说了,面子上绝对是挂不住的在这种(情qíng)况下翟家人如果还假作不知(情qíng),那以后老翟家在这十里八乡,还能抬得起头吗把张坚打得轻了都丢人所以,康传代可不敢让张坚在家里多留哪怕几分钟正所谓隔墙有耳,这街坊四邻村里人中,难免有喜欢看(热rè)闹的汉子和娘们儿,而且张坚是一路打听到家里来的,正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恐怕他找上家门的消息,已经在村子里扩散开甚或是,已经有人连夜赶去卧狐岭村,通知翟家的人了。
康传代犹自不放心,心事重重地坐在院子里抽着旱烟。
刚才儿子康宗又和他吵了一架这小子死心眼儿,明明家人都是为了他好,可他总是咬着牙说宁可死,也不能让大姐嫁到翟家守活寡去。
二闺女康领弟却是在旁边替父母骂弟弟没良心,一家人差点儿吵翻了天。
气得康传代把老婆孩子都骂了一通,这才稍稍消停下来。
他自己坐在院子里抽烟琢磨着,待会儿如果翟家的人真的找上门来了,自己该怎么解释,怎么去安抚翟家的人如果人家因此非得让康洁赶紧过门又该咋办他再封建、糊涂,可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啊眼瞅着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心里面实在是痛的受不了。
结果一袋烟没抽完,刚消停一会儿,女儿和那个八成会惹出大乱子的张坚,竟然一起回来了没等俩人走到跟前,康传代就蹦了起来“你你你,你赶紧走,快点儿走再晚了,要是翟家的人找上门儿来,会把你打死的,你快走吧”
“爹”康洁骇了一跳。
“叔,我和康洁商量好了。”张坚却是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有多大,他只当康传代在故意吓唬他,神(情qíng)淡定地说道“取消婚约赌咒,不是说要三十万块钱吗这笔钱,我出了您明天就可以去找他们谈。”
“啥”康传代一下子愣住了。
对于康传代来说,一辈子都不见得能挣到三十万,没曾想,这小伙子开口就说,他出这笔钱老天爷啊这,这事儿还真是闺女的造化,老康家的造化啊康传代一瞬间,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屋内,听到张坚这句掷地有声的话,康领弟、康宗,还有他们的母亲,都从屋子里快步跑了出来。
“你,你真能拿出三十万”
“太好啦”
“我说你可得想清楚了,是三十万啊”
张坚看着这一家人,点了点头,微笑道“是的,我知道,不就是三十万吗这笔钱我出,去和翟家的人说一声,再给翟家备一份厚礼,一起找那三位神师,让他们起坛作法,把婚约赌咒解除掉两家人也别为此闹出矛盾。”
康洁的母亲、妹妹、弟弟立刻兴奋地七嘴八舌议论,上去恭喜康洁,好似这事儿真就成了康传代在惊喜过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这件事我明天去办,找翟家的人商议,成与不成另说,但你现在必须马上离开,以防不测。”
“什么不测”张坚哭笑不得,无所谓地说道“这大晚上的,山路南行,翟家人又不知道我来,他们还能找上门儿”
“小心驶得万年船”康传代认真且严肃地劝道“小伙子,这大晚上我不留你在家,让你还得走山路返回,确实礼数不周,但这都是为了你的安着想你莫要轻视了这件事地严重(性性),翟家的人如果知道你来找康洁,一定会过来堵你,山里人下手不分轻重,你莫得冒险,快点儿离开,等我这边把事(情qíng)谈妥了,或者谈不妥,都给你打电话,你快走吧。”
张坚皱眉犹豫起来。
看康传代的样子,不像是在糊弄他,难不成事(情qíng)真的会很严重再看康洁,乃至康洁的母亲、妹妹、弟弟,都露出了担忧的神(情qíng)。
张坚终于确认,康传代说得,都是真的这山里人,这个偏僻落后,贫穷而又封建的山村中大概,也可以称作是民风彪悍吧便在此时,寂静的山村里,突然传来了清晰的吵杂声,杂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