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睡了一觉起来,天都已经黑了。童云飞和张朝封他们谝完了闲传,早已离开。杨越跑到欧阳山和郭廖的房间里,看见那三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在大吼大叫地玩跑得快。
见了杨越,张朝封放下了手里的牌,抬头问:“你终于醒了!来来来,看看几点了!?”
杨越凑了过去,晚上十点二十。
张朝封指着郭廖的手表,“马上到熄灯时间了,大哥!我还在想,你门都不让我进,是打算让我和欧阳山这两个屁精呆一起互相拼刺刀吗?”
杨越抹了一把脸,然后坐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累得很,耽误你了!”
郭廖关心地看着杨越,“你没事了?”
杨越心说你们都没事了,我能有什么事?身边欧阳山伸出一只手,贴在杨越的额头上,“没发烧呢吧?”
“滚!”杨越一把拍掉了欧阳山的手,“屁大点事,发什么烧!来来来,三个人玩什么?我们来玩天白喜。”
“还玩?我…”张朝封早就眼皮打架,困得不行,但是郭廖用眼神制止了他的话:“一起玩吧,反正我们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三天都是放假!我提议,今天大家玩通宵!”
“好啊!”杨越立刻就点头答应,好久没有玩通宵这个概念了。欧阳山虽然也很累,但是他明白郭廖啥意思。杨越表面上看已经没什么问题,但笑起来很勉强,他的心情一定糟糕到了极点,如果不陪着他,漫漫长夜的,鬼知道这货能干出什么事来。
临联勤站熄灯哨响起来的时候,林曾雪跑来转了一圈,确定四个家伙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就把想说的话埋在了心里,回房间去了。
杨越睡了一个白天加一个上半夜,精神简直好到爆表。这就苦了他的三个弟兄,一边打牌一边打瞌睡。张朝封连话都不想多说,抽牌的手都抬不起来。好不容易熬到了凌晨六点,离天亮都没几个小时了,杨越也不忍心拖着大家,他把牌一扔,然后带着张朝封回房间睡觉了。
出门在外,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早起,不用点名,不用跑操。你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没有人管你,也懒得管你。比赛全部结束,杨越们开始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几盘录像带差点被张朝封一把火烧掉,但林曾雪及时地保住了他的宝贵资料。这些都是要拿回去做参考的,怎么能随意抛弃。
而且,这还是全队努力的见证,是宝贵的财富。
对此,杨越不置可否,随他去吧。不过可以想象,他们第一次参加军区比武,留在防化连连史上的一笔不会很难看。
因为医学院属于军事化管理,苏沐晨周末之外出不来。没她在,杨越也没心思逛街。他其他三个人都放出去了,自己留在军区医院里,帮吉尔格力端茶递水削苹果,聊以渡过这三天的无聊时光。
吉尔格力果然是草原汉子,身体强壮不说,恢复地也很快。短短地几天之内,他就已经差不多能拆掉石膏了。医生说,一个月之内他能下床走动,恢复地好的话,三个月就能参加训练。
这是比赛输了以后,杨越听到的最好消息。
吉尔格力不善于聊天,杨越就跑到外面的书铺,用士兵证租了本,一章一节地念给他听。但吉尔格力的汉语水平实在有限,杨越一边念,还要一边解释。这三天时间,他甚至都没把七十回版本的念完一半。
三天的时间,在枯燥的等待中很快就过去了。
防化兵比武的决赛,在上午举行。比赛完毕之后,是闭幕颁奖环节,杨越逃不掉,因为所有的参赛队都被要求必须全部出席。
那天是礼拜四,依旧天气晴朗,依旧是在防化团的防化综合演练场。只是坐在看台上的杨越们,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
没有了比赛的包袱,四个人都感觉一身轻松。看着在准备区等待的两只队伍,张朝封还嬉笑地骂了一句“傻13青年”。联勤站的女兵们没有来,看台上给她们留下的位置却空出来了。防化团的男兵们就算再挤,也并没有挤过去。在他们的心目中,那块看台是留给女神们的。
童云飞和杨越坐在一起看比赛,然后肖战也来了。两个少尉夹着一个列兵,坐在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开了。
“杨越!怎么样?”
出人意料的,肖战今天的语气非常和善,而且还主动和杨越握手。两支队伍虽然并没有面对面地进行一场真正的厮杀,但是十六师的传说,十四师也是能清晰地领略到的。什么过节,什么夙愿,在这一刻都统统地抛诸脑后。更何况,他们并没有真正的仇恨。
杨越笑了笑,“还好!心情不错,身体恢复地也不错!”
童云飞在那笑:“肖战,听说你要交流到我们二十一师来?”
肖战点头,“嗯,来比武前得到的消息,去你们师当排长。你呢?动不动?”
“我不动,不过你来了,我就要滚去洗消排了。你也知道,我们二十一师编制小,不像你们,光观侦连就有三个侦察排。”
“好说!”肖战绕过杨越,又和童云飞握了手,“就是这次比武没拿到冠军,去你们师我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杨越一愣神,问道:“诶,你们知道十八师那个带队的少尉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啊!”肖战答道:“他叫胡坤!听说要交流去你们十六师,怎么,你不知道吗?”
“啥玩意?”杨越心说活见鬼,交流军官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他从十六师出来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是要从十八师交流一个中尉到防化连当副连长。但是在他记忆里,十八师过来的副连长明明姓张,因为都是疆北人,和张朝封的关系还不错。这个胡坤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且人家副连长是中尉军衔,他个少尉凑什么热闹!
童云飞却道:“听说人家今年升中尉,去你们十六师,也是锻炼新人来着!”
“卧槽!”杨越心里大骂一声,他在赛场上嘲讽人家,看台上还跟人家比谁眼神更狠来着,怎么一转头,那塌头货就成自己的副连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