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装傻,“啥你的兵啊”
徐爽急了眼,“杨越,我跟你说啊,你别逗我玩,否则我让你有好果子吃。你说那胖子呢?在哪?让我过过眼。”
杨越笑了笑,“急什么,抽完这根烟,我带你去就是了!”
“还抽个屁啊抽!”徐爽火急火燎,没等杨越抽两口,就把那烟屁股扯掉踩灭,“走走走!”
杨越没法了,带着进了教室,朝张毅飞招招手,“张毅飞,来一下!”
那声音挺大,张朝封扭头一看,杨越带着徐爽来了,顿时脸就拉了下来。
“不许去!”
张毅飞愣了愣神,啥情况这是。
“姓杨的要把你卖了!”张朝封咬牙切齿,“这货就没安好心。”
张毅飞站在那,看杨越一脸笑眯眯,穿了鞋子就走了过去。张朝封心说你个愣球货,让你别去你非要去!老子看上你了,你就是老子的。
不能被徐爽抢了!
他也跟着爬起来,尾随着张毅飞到了走廊拐角。
杨越瞟了张朝封一眼,“你咋来了?”
张朝封靠着墙,双手插在兜里,“我来看看你把着货卖多少,老子也有份的。”
“滚滚滚!”徐爽拿出一包烟,扔了过去,张朝封接着把烟往口袋里一塞,“我就看看,我不说话!”
杨越心里哪里不知道张朝封在打什么主意,他这一路上都在耳边叨叨叨,说是说什么也要把张毅飞留下,问他为什么,他就说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看上他了。
徐爽打量了一番张毅飞,也没觉着这人有什么特殊的亮点。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体型,比杨越大一号。
仅此而已。
张毅飞被徐爽看得毛都炸了,“看啥呢?”
“哟!”徐爽嘿嘿一笑,“看你呢。”
“我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张毅飞根本没把徐爽放在眼里,心说哪里来的货,上来就这么盯着人看,节操在哪里?
徐爽瞧了一眼杨越,那意思是说,有点儿意思啊!
“诶,小子!怕死吗?”徐爽问。
张毅飞点头,毫不介意自己会被人看不起,实话实说:“怕!”
“怕死来当什么兵啊,躲家里绣花多好?”徐爽继续调侃着面前的胖子,杨越抱着手臂靠在楼梯的栏杆上,饶有兴致地看十六师最喜欢刺头兵的徐连长有什么招。
张毅飞脑袋一扭,“你才躲家里绣花呢,你还是个上尉,怎么说话呢?”
“注意礼节!”杨越提醒道。张毅飞“呸”了一口,“我这人不挑食,谁对我有礼,我就给谁面子。反过来,谁惹我,我锤谁,不信试试看!”
张朝封冷笑一声,“嘿,徐连长碰上硬茬了啊。”
徐爽摸了摸鼻子,“怎么?学过啊?口气挺狂?”
“一般吧!”张毅飞目空一切的脾气又上来了,丝毫没给杨越面子,也没给徐爽面子,“连长,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张毅飞说完扭头就走,张朝封在后面白了杨越一眼,留着他和徐爽继续进行私底下见不得人的交易。
徐爽眯着眼,看着张毅飞一摇一摆的身影,转头问杨越,“这货愣得可以,哪招的?”
杨越苦笑一声,“h市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还是个富二代,宝马代步,腰缠万贯。当兵就是为了找刺激,不然我也不找你了。”
“没问题,给我三个月时间,让我消化一下。”徐爽道:“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侦察营不是阿猫阿狗都要的,他如果三个月没跟上我的节奏,我就只能把他发配给你了。”
杨越点头,“那没话说。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个省油的灯。”
“笑话!”徐爽哈哈一笑,“在我的手里,是龙,给老子盘着,是虎,好好在那窝着。我处理过的刺头,能组成一个加强排。”
“行!”杨越心说没空跟你吹牛逼了,回去洗洗睡吧,怪累的。
刚好王亚文转了一圈回来,又碰到了杨越。
“今年新兵,你带啊?”
杨越摇头,“没说呢,而且我还没转正,不能让我带吧?”
王亚文笑笑,“你防化连除了你,谁还能带新兵?一眼望过去,没了吧?你打算让牛再栓亲自上手吗?怎么没点觉悟呢,小伙!”
杨越想了想,也是!如果牛再栓真的让他带新兵,他还真找不到理由拒绝。二排长和三排长,牛再栓是一直不太指望的。防化连没有在编副连长,今年防化连的新兵又多,他杨越好像当仁不让,第一人选啊。
杨越心里一咯噔,算来算去,老牛是早就打算让他去当新兵连长了吧!?
王亚文站在走廊上跟他吹风,“我跟你说,我是新兵营营长,你就当是来帮帮手,好好考虑下!”
“行啊!”杨越一听王亚文当新兵营长,想也没想,“只要连长让我来,我肯定不拒绝!”
王亚文哈哈大笑,重重地拍了拍杨越的肩膀,“明年七月转正,你家牛再栓怕是要拍参谋长桌子咯!”
杨越不知道王亚文指的什么,就看着他大笑着从身边走过,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跟在防化连那时候一样,永远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12月15日,新兵登机起飞。
偌大的咸阳国际机场上,一大早就看见一排一排的空客客机整装待发。部队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站在一架一架的飞机前,望着那庞然大物尖叫和惊呼。
他们当中很多人是第一次坐飞机,而且一坐就需要四个小时,尤其让人兴奋。客机的货仓打开,杨越指着那黑洞洞的货仓口,做了个甩包的样子。新兵们学着他的手势,把背上背着的被子甩进了货仓。然后跟着前面人的脚步,一个一个登上了飞机。
同一架飞机的,还有从f省s市来的。同样都是南方兵,h市的一眼看上去明显就比沿海的要木讷多了,那帮海边长大的娃,手里拿着照相机,兜里揣着手机,有些头发还五颜六色的,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杨越一直认为h市的城市兵难伺候,但是这一比,一下子就让他觉得手底下的那些变得乖巧了许多。
果然人和人比,不是看你是个什么,而是看对面是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