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封一下车就跟杨越吹牛逼。说是去买羊的时候,看见个塔吉克族的大美女。
杨越哼哼一笑,别吹了行吗?塔吉克族的妹子都遮面纱的,你这眼睛开过光啊?张朝封得意地不行,老张我看人只看眼睛,你是没见到。书里说的那啥,肤什么脂的?
肤若凝脂!
啊,对!
张朝封仔细地回味着,“肤若凝脂的意思是皮肤像猪油对吧?”
杨越暗暗地扶着额头,“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没你说的这么直接。”
“管他呢!意思对了就是!”张朝封道:“那妹子大眼汪汪,湛蓝色的瞳孔,露着的半个额头雪白无暇,伸出的手掌像牛奶一样,光滑地很…”
“你动她了?”杨越问。
“没没没!”张朝封赶紧摇头:“犯纪律的事情我不做的,她问我要墨镜,我就给她了,有一些肢体接触,真的!冰凉柔滑,我从没见过我们汉族妹子有如此的美貌…”
“擦擦你的口水!”杨越扔给他一张纸,瞧你那出息!
“那驴哪来的?”
“她家牵的,大洋六百,两桶汽油,外加我一副墨镜。”
“这么便宜?”杨越吃了一惊,看着那驴子的眼神更加地格外亲切。
回头就宰了它。
林曾雪拿着个账本来了,话不多说,买羊总共花了一千一百二,八只,驴算你便宜点,四个连队一家出一百,剩下的我出。
杨越一听乐了,平日里抠出血来的林科长怎么算个帐还能便宜别人了呢?
“科长,怎么个情况啊?”
林曾雪挤了挤眉毛,悄声道:“留几条腿送师长政委参谋长的!”
杨越会意一笑,你这是行贿啊,大叔!
林曾雪踹了他一脚,“滚!我这叫慰问,山下可没这么好的驴肉,高原高寒地区的盐碱地出来的,肉质好!再说了,我们工化两个单位这次阻击战打得这么漂亮,立功受奖什么的,还不得打点打点?”
“嗯!”杨越点头,是得争取争取,我防化连拼光了,怎么地也得让老牛捞着点什么好处。估摸着集体二等功是跑不了了,明年扩营,老牛就可以摇身一变,直窜少校副营而去。
林曾雪拿着账本背着手,“关键,还是要给底下的弟兄们争取一下!他们不容易啊!你回去也写个请功报告,让老牛去磨参谋长,你我都是当事人,低调些!”
“了解!”杨越点点头,搂草打兔子,自己的好处也不能跑了。
当天下午,工兵营的没等杨越动手,就把那驴宰了。四个连队一分,问题来了。这驴也没多大,一个连队吃还差不多,四个连分了肉,该怎么吃啊?而且还撇了四条腿,把只驴砍了四条腿,还能剩下啥啊!?
杨越望着那一堆驴肉发呆,这特么给谁吃呢?张朝封一脸口水地进了连部帐篷,“杨越,要不咱哥几个造了算了。”
“你个蠢货,就你会吃!?”杨越骂了一句,这是连队伙食费买的,给谁吃也不能给我们吃,要不弟兄们心寒!
“那怎么搞?”张朝封是会吃东西的人,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肉还没到防化连的锅里,他就想好了几种吃法,红烧的、卤煮的、清炖的,怎么弄也好吃啊!
杨越考虑了半天,比赛!
不比别的,就比穿防化服,戴防毒面具。张朝封一听,你这不扯淡嘛!三排怎么办?他们喷火兵平常也不穿防化服的啊!
那是他们的事,不比全身防护,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把肉分成三份,一个排一份,有能者吃肉,没能者喝汤。
临了,杨越补充了一句:“军官除外!”
张朝封愣在那半天没反应过来,杨越却已经出门去了,他追在杨越的屁股后面,“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呢,军官不是人啊?怎么特么就不能有份啊?”
杨越立在那,道:“有能耐你自己去弄!”
张朝封甩帽子道:“老子现在就去弄!”
杨越笑了笑,招了招手,“来来来,我告诉你哪有!”
张朝封一听有戏,顿时乐了,你就只管告诉我,龙潭虎穴我也给你整回来。杨越呶了呶嘴,工兵营营部炊事班啊,林曾雪坐镇,那里挂着四条羊腿!
张朝封一愣神,咬牙切齿道:“啥也别说了,今晚就行动!”
杨越摇头道:“不行!今晚不可以,咱还要呆几天呢,别明天一早被人发现了,我们人少,打不过!”
张朝封嘿嘿嘿地笑着,还是你脑子好使,交给我吧。
对于杨越的分配,排长们倒是同意。本来就没几块肉,切吧切吧就一盆子,一锅红烧了,还不够一个排塞牙缝。杨越说比赛也挺好,有能者居之。这丛林法则挺适合部队的,于是三双手就举起来了。
仇几满当然也同意,这政治工作都不用做了,谁要是不同意,你就拿出真本事来,没有你就嘴夹紧,回去抓紧练,赶趟儿下次再说吧!
就这么决定了!
杨越反正也没心理负担,不是还有两只羊嘛?蓝军还送来了大肉,加个餐是足够了。不行还有一堆罐头,黄桃的、午餐肉的、红烧牛肉的,刺刀划开往盘子里一扣,那也是两个菜。弟兄们一听这情况,只当那驴肉还在天上飞,业务不行的自觉往后站,牛逼的往前靠,两边一哗啦,分出个胜负来,这个事就这么愉快地解决了。
那满桌子的菜,素的荤的得有七八个,这比当初上边防连施工时的伙食好太多了。林曾雪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两壶高粱酒,知道杨越也爱喝,就给了他一壶。杨越本来是拒绝的,但一想,这氛围没酒怎么行?于是就收了,管你会喝的不会喝的,统统一人小半缸子。高原晚上冷,半缸子酒刚好提神驱寒。
晚上站岗也不会冷着啊!
仇几满眨巴了一下眼睛,万一被师长或者军务科姓赵的知道了怎么办?
杨越自己是一缸子满的,这个时候已经喝了一半了,酒劲一上头,便豪气地一摆手,知道就知道了!
不就喝酒嘛,安能奈我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