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明军想要掘地道,用棺材来炸塌城墙。尚可喜要做的自然是阻止明军顺利的完成炸城前的准备工作。
换句话说要是让明军把所有工作都做好了,还打什么仗。洗干净脖子等死好了。
双方争夺的焦点就在地道。
明军想要成功把地道挖成,而清军要千方百计阻止地道掘成。
尚可喜深知此点是重中之重遂派出重兵攻打穴丘。
曾英见鞑子来势汹汹,一时也有些紧张。
不过他很快平复了心情,下令军队增援。
早已候命的骑兵队一涌而出朝鞑子骑兵冲杀而去。
两军相遇立刻厮杀在了一起。
尚可喜派出的乃是本家兵,战斗力十分凶悍。
曾英派出的则是亲兵,实力同样不可小觑。
在这种情况下谁的决心更大便能占据场面的上风。
只是战况十分胶着。一会清军占优,一会明军又占据了优势。
而双方的统帅尚可喜和曾英皆是满面愁容。
这一仗他们都输不起。输得一方势必将处于被动的位置。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尚可喜和曾英汉中城外激战之时,李定国已经率领兵马经由小道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了汉中城的身后。
当初文安之下达命令时就是命李定国奇袭。
故而他不需要考虑正面战场的事情。
即便是曾英战败了也不需要他去救援。他只要率部出现在汉中后方即可。
发动这种奇袭时机是最为关键的。
眼下曾英应该已经和鞑子开战,这是李定国最适合发挥的时间点。若是错过了,便是前功尽弃。
“传我将令,准备挖掘地道。”
按照李定国的计划,他率领的这支军队会通过挖掘地道潜入汉中城中。
但是与棺材炸城时所使用的地道不同,李定国需要的地道类似于传统地道,需要足够的宽度以用来输送兵员。
这种地道挖掘起来时间便要长一些。
好在李定国带来的士兵足够多,一起来挖能够快不少。
现在李定国只希望曾英在正面能够把鞑子拖住了。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只要有时间,他就能把带来的士兵全部输送入汉中城。届时要想夺得汉中便会轻而易举。
阿济格收到了尚可喜的求援信。
一开始他很是不以为然。
寻思着一定是这个尚可喜夸大其词。
这大冬天的明军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攻打汉中吧?
谁不知道汉中易守难攻何况是在冬天。除非明军统帅是个三岁小儿。
可是接着往下看阿济格便坐不住了。
尚可喜言辞恳切的声明汉中城的粮仓已经全部被焚毁了。
如今汉中清军已经到了断粮的地步。
阿济格不由得勃然大怒。
好你个尚可喜。本王对你信任有家,把镇守汉中的重任交给了你。你倒好,不但没有替本王把守好汉中,反而让明军把粮仓给烧了。
毫无疑问这是因为尚可喜玩忽职守。不然粮仓是建在汉中城中的怎么可能被烧了?难道明军会飞不成?
“这个尚可喜真是个废物!”
阿济格气的团团转,恨不得现在就把尚可喜抽上一顿鞭子。
但他也明白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待冷静下来他便开始思考应对之策。
汉中清军如今最大的问题是濒临断粮,那么向其输送粮草便是阿济格首先需要考虑的问题。
不过押运粮草的人选是个大问题。
阿济格身边的猛将虽然不少但多数都是满洲人。
这些满洲将领心高气傲,肯定不甘心办这么一个差事。
若是以前阿济格还可以寄希望于吴三桂。可现在吴三桂和阿济格闹的不欢而散,如今在河南过着逍遥日子,绝不可能指望的上了。
思来想去阿济格发现他竟然手头无一可用之人。
这就十分尴尬了。
可如今形势如此紧急无论如何也要派人去送粮。
阿济格硬着头皮定了一人。
此人乃是阿济格的心腹,满洲镶白旗的巴图鲁硕额图。
硕额图最早只是一个普通的旗兵,后来被阿济格看重一路提拔,如今已经是甲喇章京。
硕额图能够有今天全是阿济格的恩典,故而阿济格相信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果不其然当阿济格把押运粮草增援汉中的任务交给硕额图后,他欣然领命。
这让阿济格稍稍感到有些欣慰。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将陕西视作自己的禁脔。
如果说多尔衮是大清的摄政王,那么阿济格便是陕西的土皇帝。
如今阿济格在陕西便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他当然不希望这种局面发生改变。
“此去汉中一定要万分小心。南人狡诈,莫要中了他们的诡计。”
阿济格上前拍了拍硕额图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王爷放心,奴才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硕额图跪倒在地恭敬说道。
“嗯,退下吧。”
阿济格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说道。
其实西安城中的存粮也不多,是以阿济格之前才会叫尚可喜自己想办法。
但眼下汉中已经到了不得不救的地步,也就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不知何时起粮食问题已经成了困扰清军的一大难题。
吴三桂败走湖广之后这个问题更是被无限放大。
眼瞅着湖广这个天下粮仓而不能得,真是让人心痒啊。
如今的关中已经不是汉唐时的关中了。
其不仅地狭人密,而且水源紧缺。
关中大地不能自给自足,必须仰仗外地粮食输送。
可惜如今多尔衮自身难保,都打起朝鲜的主意了,怕是也帮不了阿济格太多。
阿济格不由得摇了摇头。
当初还在盛京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烦恼。
辽东那边虽然苦寒却还是养得起八旗子弟的。
可自从入了关之后地盘越来越大,清军的规模也急剧扩张膨胀。粮食便不够吃了。
先是晋商,后是郑芝龙。
清廷通过各种渠道筹措粮食,可到头来发现粮食还是不够吃。
有那么一瞬间阿济格甚至想要回到关外去。
但这个念头只是出现了一下便消失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要想回去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