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眼睛是会慢慢的退化吗？”贺涵看看老唐的眼睛，现在就算戴上眼镜，他的眼睛里其实依然不很清澈，这是他眼底出了问题。

“应该是，所以眼药水是营养液，希望能延缓退化。”唐晶点头，她觉得把贺涵当朋友会简单很多。

“建议找个中医做针灸疗法，西医长于外，中医长于内，对于一些神经性的病变，中医针灸效果好得多。”贺涵提出自己的建议。

“正在甄选。”唐晶一摊手。

“中医讲缘分，找一个好中医不难，难的是找一个适合的中医，也许他治别人不成，但正好能治他。”贺涵又说教了。

“你要帮我找吗？”唐晶看着他。

“知道了，一周后我给你名单。”贺涵点头，随意的说道。

“我一直很想见你！”老唐看着贺涵，一脸的笑意。

“我没什么好见的，看到唐晶就算看到我了。”贺涵笑了，轻笑了一下。

“不见，总也不会知道，会这么像。”老唐笑着一摊手，“所以你们分手，从来就不是感情问题，而是你们没法再在一起了。已经到了你们相互都不再喜欢对方的时候了，没有那个子君，你们也没法一块。只不过，你用了最差的方法来结束。你数学一定不好！”

“我数学很好，只不过我不像你是数学家，可以数学来解释一切事。”贺涵看着老唐，淡淡的说道。

“数学号称科学之母，也就是说，世间所有的事，其实都是可以用数学来解释。”

“拉普拉斯的概率定率？”贺涵博学多才，能当自己是上帝的人，并不会虚名的。

“确切的说，那叫分析概率论，用大数据结合各种可能性，推算出结果。虽说数学界对分析概率论没那么推崇，但是在实用数学的世界里，这是非常实用的。因为可以加入人心，进行推算。”老唐笑了，轻轻指指自己的脑子，“大数据模型在我脑子里，我能找到捷径，不让自己浪费时间。”

“那你也有一次失败的婚姻，表示你的计算并不精确。”贺涵假笑了。

“唉，你不知道吗？我前妻也是数学家，纯数学家！资料收集不完整，咨询师大忌。”老唐对贺涵举了一下杯子，对他笑的很灿烂。

老莫‘噗’的笑了出来，看他们看自己，忙摆手，“对不起，对不起！”

“没什么，我很尊敬她和她现在的老公。两个最高端的纯数学家，可怕的组合。”老唐随意的说道，但最后还是做了一个怪脸。

唐晶轻拍了他一下，“人家明明很好，别胡说。”

“所以我说我尊敬他们。”老唐一摊手。

“好了，我们该走了，下午他还有研究要做。而我昨天喝多了，也得休息一下。”

“胃不好，他也让你喝酒？”

“和他的家人在一块，因为很开心。”唐晶笑了，昨天的宿醉在她看来，没有之前难受的感觉。早上醒来，没有头疼，也不觉得胃很烧得疼，喝了老唐煮的热汤，她更加舒服。现在想来，应该是心情很好的原因。

“开心也是酒。”贺涵翻了一个白眼。

“客户会灌我酒，我还不敢醉；但是跟家人一块，大家一块不知不觉的喝多，因为可以放心的醉。”唐晶笑了，扶住了老唐。这里灯光不亮，她并不放心老唐在这儿。

老唐顺势扶住了唐晶闭上了眼睛，跟着她出去。

“我觉得唐晶真的很聪明。”老莫就安静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说道。

“是，这回她真的聪明。”贺涵笑了。想想刚刚老唐取下眼镜点药水的样子，他长得很端正，唐晶不给他换衣服，是为了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好吗？

“他想见你，表示唐晶跟他提过你，他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他很开心，也很放心。所以他会说，现在你们到了互相不喜欢对方的时候了，所以才分手，并不是因为那个人。只不过，你数学太差。”老莫笑了，“有时宁可不做，也不要多做。”

“所以你也觉得我错了？那时，是她提出的分手。”贺涵转向了老莫，他到深圳可不是为了找工作，而是因为这里有老朋友，结果这个朋友在这儿损自己。

“分手，就在我店里，我看到了！”老莫翻了一个白眼，“我也见证了你们的十年。刚刚我看到了老唐怎么给她做饭了，你猜我在想什么吗？想你在我店里给唐晶做鱼的事了。”

老莫笑着看着贺涵，他没说谎，他刚看老唐做饭，想的就是这个贺涵托自己从日本进好鱼，然后就拉着唐晶过来吃。但是唐晶喜欢吃什么，他真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唐晶是喜欢吃日本菜的，结果现在他才知道，唐晶不喜欢吃生食的。所以刚刚，明明说了有好鱼，老唐把能做生鱼片的部位还给他了，把其它在他们看来不合格的部位，全做出来给唐晶吃了，而他也没见过唐晶这么开心的吃过东西。

十年，看着是贺涵造就了唐晶，但唐晶何尝不是努力的在配合着贺涵。

“十年了，唐晶一直在配合我。”贺涵刚刚并没有想到，但被老莫一提示，他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老莫想说什么。

“所以，她其实到了分手时，也是在配合你。她用十年时间走到你身边，她甚至转换工作向你求婚，但你退却了。因为你退却了，她最终提出了分手，那应该是她最后一次配合吧！君若无心，我便休。但我真的没想到你病成那样，做了件男人绝对不能做的事。”

“就我一个人的错？”贺涵看着老莫。

“不，我只能说，你们这桩公案里，只有唐晶是没有错的那个。你是她的爱人，子君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没时间时，请你帮忙，很正常。但没让你爱上她。而那个女人，也不该招惹你。所以对唐晶来说，重点不是你移情别恋，而是因为你们心里，原来她在你们的心里是那么的可有可无。”

“你之前不说？”贺涵瞪了他一眼，其实和唐晶分手，他的心并不平静，十年的感情又不是十天，他看着唐晶从一个青涩的少女慢慢的长成现在的。

那天唐晶含着眼泪，却笑着说分手的样子，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刚刚他也说的是真的，看到唐晶幸福，他真的挺开心的。但是现在，他失落了。原来，自己并没有让唐晶真心的爱恋与专注。

“那时说有用吗？”老莫反问了一声。

“现在有用？”贺涵没好气起来，虽说他也明白，老莫那时并不认同自己分手的事，只是那时，自己并不想听。

“有，因为有一个上岸了，她把自己的幸福抓得紧紧的。”老莫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似乎看到他一个人倒霉，他表示很开心。

“那个男人一点也不想跟她生孩子。”贺涵忍着气。

“你想？那个男人也许不想生孩子，可是那个男人努力的照顾她。他就算不喜欢孩子，可是他查了女人备孕该吃什么，将来小孩辅食做法。这就是说，这个男人很爱她，他会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算进去了。他是把唐晶看得比自己重的人。”

“所以你还是说我不是好男人，我把唐晶看得太轻了。我曾经也这么对过她，明明我讨厌子君，可是因为她，我帮子君了。只是时机问题吧？她到了另一个境界里。”

“不，你还是不懂！”老莫摇摇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贺涵看着老莫，有些费解。

老莫一扬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懂，我一直在追寻自己失去的东西。每天都在追忆与总结，以为自己很通透，然后活成现在这样。估计你也快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觉得唐晶选择了一个让她放心的人，也不失为幸运的事。而我，目前还没有这种期望。”贺函假笑了一下，自己拿了东西，准备离开了。

“贺涵，你会去找你那个子君吗？”老莫决定问一下，一个人上了岸。

贺涵摇摇头：“你说得对，既然是最错的一个答案，为什么要继续。子君都明白了，我怎么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