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倭军和上次的复台军一样,在南京百姓的送别中,正式开始了对倭国的讨伐…
真正的作战还得几个月。
按照计划他们得从釜山起航,所以接下来还得做一些准备,然后等到开春以后再动手,直接跨海远征攻击下关。但不进入关门海峡,而且也不向九州岛各藩进攻,相反还要拉拢九州岛各藩。一旦开战那么德川家肯定会禁止长崎的贸易,那么就鼓动如萨摩藩之流搞走私,原本驶往长崎的大明商船可以直接去鹿儿岛。
这个郑成功会处理好的。
郑家和九州岛各藩基本上都多多少少有点勾搭。
而舰队则直接北上。
沿着本州岛西海岸一路向北,登陆并对石见进行纵深攻击,一定要到处杀人放火抢东西,最好能够威胁到银矿。这时候石见是德川家直属,也就是所谓的天领,主要就是为了控制石见银山,总之就是跟当年的倭寇学习。
但只攻击德川家的。
也就是德川系的亲藩大名和谱代大名领地,前者是德川一族后者是老乌龟的亲信封地,他们和直属的天领构成德川幕府的统治基础。但对于纯粹依附性质的外样大名就没有必要攻击了,德川家倒霉他们只会高兴,最终一路打到新潟。然后直接占领佐渡岛,以佐渡岛为基地,对新潟等地进行攻击,而这一带其实是德川家族的核心控制区。德川幕府的亲藩和谱代大名多数集中在从能登半岛到新潟一带向东的这片本州岛中段,对这一带进行清洗式攻击,相当于掏空德川家的统治基础。
德川家什么时候屈服,明军就停止攻击。
否则就不停袭击。
反正倭国没有可以与北洋水师一战的海军,对于北洋水师来说,这样做最大的制约是后勤,但好在从釜山起航的运输船有暖流推着,从黑潮分出来的对马暖流,紧贴倭国西海岸一直到北海道甚至到鞑靼海峡。
捕鲸船都走这条航线。
然后他们会在鞑靼海峡切向黑龙江口一带,再乘着季风和沿岸流继续南下返回。
这样物资运输就很轻松了。
至少在佐渡岛维持一个旅的陆战队和一支分舰队驻扎足够,而北洋水师主力继续活动在釜山到佐渡岛之间的航线上,以此逼迫德川幕府掏赔款甚至割地开放港口或者建租界。杨庆之前的确计划抢佐渡岛开发金矿甚至搞过募股,不过这部分股份绝大多数变成了南北二洋公司。现在他对于这种初级的侵略手段有点不是很有兴趣了,毕竟拿下金矿会带来一系列的后续开发问题。
如果让德川幕府淘金呢?
他们淘出金子,大明舰队找茬过去揍一顿逼着他们赔款,然后这金子就归大明了。
而把佐渡岛先占领再还给德川幕府还能让德川家有希望,然后因为之前损失他们会继续拼命淘金以弥补赔款损失,等他们淘个差不多了,明军再上门收割一茬。同时扶持倭国的那些强藩,但却不能让他们推翻德川幕府,相反还帮助德川幕府继续维持他们的统治。就像原本历史上列强哪怕到八国联军之后,仍然扶持鞑清的统治一样,这样有德川幕府当狗腿子可以更方便的剥削倭国。这片土地当殖民地其实没多大价值,但当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傀儡还是很有用,比如说用来搞倭奴贸易什么的。
顺便还可以锻炼海军,同样也锻炼大明的黑心商人。
但坚决不能让天皇翻身。
必须得确保倭国幕府制度,最好能让他们再来一次战国群雄…
虽然他们的群雄身高一米四。
总之倭国人民就这样在懵懂无知中开始步入半殖民地半封建时代,从南京起航远去的舰队,带着一个来自三百八十年后灵魂的满满恶意,去向这片古老的列岛播撒梦魇。
半个月后,圣旨到达南京。
朱慈烺屈服了。
“信公,接下来该如何?”
张国维笑着说道。
他的意思是你该兑现诺言了。
“秦王西征专门国债,十年期,年息半分,十年后本息一起还清,共发行一千万元。”
杨庆很干脆地说。
“一千万不够吧?”
张国维说道。
李自成当初要的是一千五百万石粮食,但目前粮价始终维持在一两银子或者新币一元一石,秋收后也没降下来。主要是今年一来囤积等着涨价的比较多,二来山东的灾情并没有任何缓解,依旧必须不断由朝廷采购粮食用于各地救灾。大明朝廷控制区的粮食也就是略有盈余,但之前穷困吃不上饭的也多,军队粮食消耗也不一样,过去谁在乎士兵是不是吃饱,但现在士兵得吃饱,那些依靠做工赚了钱的也得吃饱,哪怕普通人家日子宽裕了也得吃饱。
然后粮食一样并不能说很充裕。
毕竟贫困状态下的百姓和正常状态下吃的饭是不一样多的。
这还亏得杨庆禁酒。
要不然光江南有钱人喝酒每年就得喝掉几百万石大米。
现在都被逼着喝地瓜烧了。
就算杨庆确保压制粮价,李自成也只会接受一石一两的折价,那么还是得一千五百万,这是李自成能接受的最低限度。他要的是这边以一千五百万石粮食过去交换,现在换成折价后他来分批购买,结果运输成本就是他承担了,哪怕过几年粮食价格下跌也最多能弥补这一点。
所以再低李自成是不会接受的。
也就是说国债以外还有五百万的缺口,之前号召的捐款运动,到目前为止总共收到勉强有一百万。
这样还有四百万缺口。
“东阳公,您先求老天保佑这一千万国债能卖出去再说吧!”
张国维尴尬地一笑。
的确,这一千万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个未知数呢!首先大明国债制度实际上是杨庆的个人信誉担保,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也知道这是事实,只是这个事实有点让人难堪。到目前为止,大明户部一共授权帝国银行发行了五百万的国债,之所以卖的顺利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谁都知道杨庆玩经济是高手。他给大明带来了经济上的繁荣,而经济繁荣意味着朝廷财政有保障,不用怕这钱还不上,而杨庆个人信誉同样是金字招牌。
但是,如果龙兴天子回来后他在内斗中倒台恢复过去呢?
恢复大明岁入五百呢?
就崇祯时候户部税收那烂得惨不忍睹的德性,这笔国债要能收回那才见鬼了呢!
这笔投资风险很大啊!
甚至龙兴天子回来,哪一天真还不上了,干脆不认账也是有可能,他如果真要拿下了杨庆,就干脆把责任推给杨庆,这是杨逆主政时候骗你们中饱私囊的,皇帝什么不知道,你们找他要去吧!杨庆借的钱凭什么找我来还?谁借的你们找谁要,户部,户部尚书高弘图是逆党,来人,把这个逆党一起抄家。
“东阳公,一千万两是我能够争取到的极限了,再多真做不到!”
杨庆很诚恳地说。
“信公,但这终究得解决啊!”
张国维也很诚恳地说。
“办法也不是没有,一是等对倭国的讨伐结束,到时候找倭国人要五百万两赔款来补足。”
“那得何年何月!”
张国维不满地说。
更何况能不能敲出这样一笔巨款还难说呢!那倭国也不是软柿子,当年可是打了整整七年,才把他们彻底赶出朝鲜。
“那就只能抄家了!”
杨庆很干脆地说。
“哪还有可抄的,还有谁家没被你抄过?”
张国维没好气地说。
“呃,想想办法,总会有的,反正我是无计可施了,发国债能卖出的极限就是一千万,再多连想都根本不用想,就连一千万都不敢保证。其他能够快速获得银子的,要么抄家,要么出去抢,就这两个办法,剩下我还能想到的,就是集结南洋水师突袭广州去抄桂逆和广州士绅,估计也能抄出五百万!”
“那太冒险了!”
张国维毫不犹豫地说。
“要不,咱们把庙产抄一下?你的锦衣卫教管司不是已经完成对各地寺庙的监督吗?他们的田产虽然已经完成清理,但那些寺庙窖藏的银子总还有一些吧?不如我们抄一下?”
他同样露出黑暗面。
“这得各地官员和地方士绅配合啊!”
“这个请信公放心,迎驾乃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大明无论朝野官民皆应齐心协力,出家人也是大明之民,同样也应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地方官员和士绅都是深明大义的,必然全力配合教管司。”
张国维大义凛然地说。
反正总得有一个做出牺牲的,既然不能由士绅做这个牺牲,那么就只能委屈一下大师们了,大明那么多的寺庙,谁家地下还不藏个几万几千两的银子。之前锦衣卫势单力孤,最多也就是查一下田产,但这些东西绝大多数他们是弄不出来的,不过有地方官员和士绅配合就不一样了。熟知他们底细的地方士绅当带路党,地方官员带领衙役,锦衣卫监寺带民兵,剩下就是挨个挖地三尺!
挖不出来就只好用些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