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请进。”
走出电梯,侍应生立刻毕恭毕敬的将他迎入房间。
江沉寒迈步进去,一眼看到站在窗子边说话的一对男女。
正值盛夏,宋宓儿穿了一条墨绿色的掐腰小短裙,衬的她皮肤犹如凝脂一般,雪白剔透,长卷发绑了随意慵懒的丸子头,淡淡的妆容,却依旧美的不可方物。
而她身边站着的那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男人,正是照片上拍到了侧脸的那个男人。
江沉寒微微眯了眯眼,在看清那个男人的正脸时,终于认出了他。
赵承巽。
昔年在帝都,也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如今…却落魄成这个样子了。
但他倒是本事不小,刚被允许回帝都,就能出现在总统先生的私人饭局上。
江沉寒的目光里带了薄薄淡淡的一层讥诮,大家都是这个圈子出来的,谁又不知道谁城府心机有多深。
也就宋宓儿这样胸大无脑的蠢货,才会被人利用,当作往上爬,想要死灰复燃的跳板。
“原来是赵公子,别来无恙啊。”
江沉寒垂眸,缓缓将衣袖一褶一褶卷在了肘上,他的声音里,透出几分掩不住的刻薄的讥诮。
厉慎珩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这个二哥,自来心思沉稳,可今日,却将情绪都带出在了说话间。
“江少。”
赵承巽只是微微颔了颔首。
宋宓儿伸手拉住他衣袖:“你过来,给我看下这个功能怎么用…”
赵承巽伸手把她手中的手机接过来,垂眸,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你看,点这里,就是收藏,这个符号…”
宋宓儿‘哦’了一声,轻轻侧身过去,两个人的肩膀碰在了一起,甚至,宋宓儿只要稍稍一偏头,两个人的脸就会贴在一处。
赵承巽垂眸看了宋宓儿一眼,她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样举止有多么暧昧。
“宋小姐。”
江沉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了二人身后。
宋宓儿从赵承巽手中拿过手机,又捣鼓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转过身来:“江少好。”
她微一点头,甚至目光都只是在江沉寒那张阴恻恻的脸上一掠而过。
“宋小姐,身为盛世旗下艺人,公司大把银子养着你,你却两年不曾开工,真当盛世是慈善机构了?”
“我不开工也不用公司养,我宋宓儿还没那么穷吧。”
江沉寒轻轻笑了一笑:“一个亿的违约金,可是公司为你付的。”
宋宓儿比他笑的更灿烂:“江少财大气粗,非要挖我过来,那这个钱,不就是该江少您出吗?”
江沉寒微微垂了眼帘,唇角勾了勾:“宋小姐,你说…你也在娱乐圈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做事还是不长脑子呢…”
宋宓儿的脸色渐渐变了,江沉寒这样老奸巨猾的男人,谁又玩的过他?
他要是想要耍什么阴招,十个宋宓儿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是不是在合约上做了什么手脚?”
“你也把我想的忒下作了一些。”
江沉寒说着,目光似笑非笑的掠过赵承巽:“怎么说…我和你睡了那么多次,宋小姐又不顾生死的给我生了一个儿子,我又怎么会算计你呢。”
“行啊,既然你说到儿子,那正好我和你谈一谈抚养费的事情,你儿子今年五岁了,依着你的身家,一年两千万抚养费不算多吧,五年,一口价,一个亿,抵了盛世给我出的违约金,咱们就此扯平…”
江沉寒眸光幽深落在宋宓儿的脸上,“违约金的事情可以揭过不提,合约上还有一条,宋小姐终身经纪约都在盛世,十年之内,不许恋爱,结婚,生子…”
“江沉寒,你信不信我拿出全部身家找全世界最好的律师,我他吗告死你!”
“欢迎。”
“江沉寒,你是不是有病?你要是有病你他吗的就去治,别出来祸害人行吗!”
“宋小姐名声不好,口碑又差,死缠烂打缠着我,又未婚先孕执意给我生了一个儿子,闹的我也跟着名声扫地,江氏的股价一跌再跌,我费尽心力才力挽狂浪…请问,是谁祸害了谁?”
宋宓儿死死咬住下唇,睁大了一双通红的眼圈死死盯着江沉寒。
江沉寒却唇角笑意更深:“宋小姐休息了两年,如今既然回国了,就该好好工作给公司挣钱了…”
“江沉寒…”
宋宓儿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栗,她死死攥住手心,眼眶再红,却终究没有了泪。
“总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的。”
宓儿再没看他一眼,倏然转过身去,拿了自己的包向外走,走了几步,她又折回到静微身边:“微微,今日很抱歉,我没心情继续留在这里了…改天我做东…”
静微知道宋宓儿一直好强,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喜欢让身边的人插手她的事。
可是到这一步,她实在忍不住了。
静微攥住宓儿的手,按她在椅子上坐下来。
“二哥,您和宓儿相识这么多年了,就看在过去的情分和球球的份上,不要再为难彼此了,二哥您如今有那么温柔得体的女朋友,又何必非要困住宓儿呢?”
“合约的事不如就作罢…”
“抱歉,静微,我首先是个商人,一切都要依照合约行事。”
江沉寒将目光从宓儿的身上移开,他看向静微,声音轻缓:“我没有其他意思,反而正是因为看在球球的份上,我才拿回了她的经纪约,至少在盛世,她不会遇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能安安生生的做她喜欢的这些事,也不会牵连到球球将来的名声…”
“可是你让她十年不能恋爱…”
“十年后,球球也长大了,她到那时,想要恋爱结婚都随她,既然是她执意要把球球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也是她让球球没办法像正常的孩子一样享受父母的关爱呵护,那么这十年,她就要好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十年后,她也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依旧能找到大把的好男人,我觉得这样的条件,并不算苛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