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更没想到的是,厉家和秦家的两位老太太,竟然都这样的疼静微。
甚至连厉啸和厉夫人,都对静微这样的亲切慈和。
这阮静微也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样的狗屎运,竟然一路都开了挂一样,要不是这最后一招算计,谁能挡得住她这一飞冲天之势?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是她的了。
后日她和含璋要去领证,这一次,是再没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挡她了。
厉老太太年纪大了,熬不得夜,静微亲自扶了老太太回房间休息。
她今夜也住在了厉家。
就如从前静微在厉家时一样,两个人在长辈身前恪守着规矩,是分房睡的。
厉慎珩送静微回了房间,如从前一样,睡前总要陪她说一会儿话。
可今晚,静微却有些不一样…
“含璋…”
厉慎珩预备离开的时候,静微却从后轻轻抱住了他的窄腰:“从我受伤,痊愈,再到现在,你从来都没有和我亲近过…含璋,你是不是嫌我现在变丑了,残缺不全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静微的嗓音一下子哽住了。
厉慎珩垂眸,目光落在腰间那一双手上。
原本细嫩的一双手,此时却残缺不全,疤痕密布,他喉头漫上无法言说的苦涩,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转身,将她拥入了怀中。
“微微,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嫌弃,只是你身子刚痊愈…”
“我的身体早已好了。”
静微扬起脸,卧室内开着温煦的灯,淡淡的光线笼罩下来,让她的脸庞更添了几分柔美。
这一刻,是一种久违了的熟稔感,像是回到了从前的时光,她从没有离开过,也从没有改变过。
厉慎珩抬起手,捧住她精致小脸,他的手指拂过她精心修饰过的眉梢和微翘的眼角,他垂眸望着她,轻柔唤她静微,一声一声唤她。
她觉得心跳的那样厉害,明明已经在他身边这般久了,从夏日到初秋,她以为她该学着波澜不惊,不被他撩拨的神魂颠倒。
“含璋…我想要你吻我…”
静微双手紧紧揪着他腰间衬衫,她扬起脸,闭上了眼,细碎的声音里含着怯怯的希冀和哀求,让人怎么去拒绝。
厉慎珩的吻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在眉心处轻轻印下,又缓缓的落在她的眼角处,然后,细细密密的沿着她的脸庞一路往下…
直到,他撩开她戴着的冰凉的假发,然后,他的唇,轻轻贴住了她柔软的耳。
静微整个人都在颤栗,攥住他衣衫的手指,不知何时张开来,掌心里细细密密的满是细汗,湿漉漉的手指,又滑落在他结实紧绷的后背上,贴紧,缱绻不肯放开…
“含璋…含璋…”
她哆嗦着低低的唤他的名字,可他贴在她耳上的唇,却一点一点流失了温度。
就在她以为他会继续往下吻她,吻她的锁骨和胸口,将她身上薄薄的衣衫解开时,他却忽然停了所有的动作,轻轻将她从怀中推开了。
“含璋?”
她神志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茫然的睁大了眼去看面前的男人,“含璋…”
她再一次抱紧了他,不想他离开。
厉慎珩却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鬓发:“时间不早了,微微你早点休息…”
“含璋…我不想要你走,我想你陪着我。”
她委屈的眼睛都红了,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衬衫,不肯放开。
厉慎珩温柔笑了笑,俯身在她耳边低低道:“再忍一日,等到后日,咱们领了结婚证,在老太太跟前,也就能光明正大住一处了…”
“可我想你再多陪我一会儿…”
静微知道,在厉家,他们自来都是不住一起的。
今日来厉家的时候,厉慎珩路上也和她都说了,到底是在长辈们跟前,所以明面上的规矩还是应该守着的。
“微微乖,刚才过来时,父亲还说了在书房等着我,总不好让他老人家久等…”
厉慎珩说着,又抬手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咱们以后时间多着呢,不急这一时。”
静微只得点了头:“那你明天早上来叫我起床。”
“当然。”厉慎珩又捏了捏她的脸,这才转身离开了卧室。
静微看着面前那扇紧闭上的门,她靠在墙上,忍不住的抬起手,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
被他亲吻过的地方,好像还残留着滚烫的温度。
而他最后亲吻她耳垂时,她整个人都颤栗了,像是触电一样酥麻的快感袭来,以至于到此刻,她小腹仍绷紧了抽搐着轻微的疼着,她从没有过那样的感受,就算曾经年少无知时和喜欢过的男孩子偷偷尝了禁果,好似也没有这样的触电般的感受…
静微不由得又轻轻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可这一摸之下,她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清楚摸到了自己耳上的耳洞。
可阮静微是没有耳洞的!
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想办法遮掩着,很少把自己的耳朵露出来,而这些天,因为一直戴着假发的缘故,她就忽略了耳朵上的耳洞。
厉慎珩和阮静微那样亲密的关系,他怎会不知道自己的女人有没有耳洞?
刚才,他亲她耳朵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个秘密?
静微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瓢冰水,透心的凉。
厉慎珩岂是外面那些好糊弄的人?
若他不是足够的聪慧睿智,洞察力惊人,他又怎么能走到今日这一步?
静微觉得自己双腿都有些发软,她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脊背不停的向外冒着冷汗,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目光盯着前面空白的墙壁,渐渐的,眼神都直了。
如果厉慎珩察觉到了异样,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依着他的手段和能力,很轻易就能得知一切真相。
那么,她该怎么办?
她眼看就要和他领证了…
她眼看,就要成为帝都人人称羡的总统夫人了…
就这样功亏一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