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静微不由得痛心疾首,大人之间再怎样不堪或者绝情,可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是啊,我也恨我自己,上辈子好像完全都是为了那个男人而活,我害了自己的孩子,也害死了我自己,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怪我自己,所以,这辈子,我其实并不恨江沉寒,只是,我也不敢再爱他了…我怕了,微微,我怕上辈子的悲剧再来一次…”
宋宓儿使劲抹掉了眼泪:“当我知道我重生回到了十九岁,刚怀上孩子的时候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想要把这个孩子好好的生下来,好好的疼爱他,弥补我上辈子的过错…”
“我与江沉寒,是没有任何可能的,上辈子的宋宓儿爱极了他,可这辈子的宋宓儿,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
“宓儿,这辈子,你没有想过和他在一起,可你…心里还爱着他吗?”
宋宓儿的目光有些茫然的望着远处:“爱?微微,你信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在告诉自己,如果我两辈子都栽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那我根本就是白活了,我根本就辜负了上天给我的这一次机会…”
“如果他这辈子,爱上你了呢?”
宓儿忽然笑了:“微微,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做小三的,你知道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妈半夜还是会哭醒,她住着别墅,有人伺候着,挥金如土养尊处优,可她深夜梦到从前,还是会从梦中哭醒,感情上的伤害,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实在太深太重了…不管他爱不爱我,也不管他爱不爱他的未婚妻,这都不是我去做小三的理由。”
“那就重新开始吧,什么都不要想了,如果和赵承巽在一起很快乐,如果他待球球也很好,那就好好的和赵承巽在一起吧…”
宓儿点点头,将眼泪擦干:“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微微,我刚才看总统先生的状态很不对劲儿,你们,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宓儿说着,紧紧攥住了静微的手:“你可千万别犯傻,微微,那样的事,谁能想到呢,你不知道爆炸案发生的当天,是总统先生把你从废墟里亲手救出来的,他当时看着你满身鲜血,几乎都要疯了…他当时只求你能活命就好,他又怎么会想到那是个假的,不是你呢?”
静微紧紧的抿着嘴唇:“可后来呢,就算蒋琬把脸整的再怎样像我…难道其他地方也能整的和我一模一样吗?更何况…我的手这样明显的特征…”
宓儿忍不住戳了她的眉心一下:“你这个傻子,有疑问自己闷在心里,都不知道问问别人啊!”
“总统先生是在爆炸案现场把那蒋琬救出来的,她为了伪装成你,自然煞费苦心,右手三根手指炸断了,也伤到了头和脸,所以她就顺理成章的说自己失忆了…一个失去记忆,又伤到了头脸的人,谁还会去计较她和从前不一样了?”
静微不由得目瞪口呆:“三根手指炸断了?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宓儿瞪她一眼:“所以,你以为呢,从爆炸案到她被拆穿,也就两个月,她住院住了快二十天,然后总统先生就去赈灾前线了,一去又是半个月,总统先生公事那样繁忙,前前后后加起来,总统先生和她接触的时间连三天都没有…”
静微的心已经软了大半。
她是真的不知道那蒋琬竟然这么煞费苦心,她还以为,厉慎珩对她的感情不过如此,才会连别人伪装她都没有认出来。
“所以,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为这件事和总统先生生分了,微微,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他更爱你了…”
“我知道。”
静微有些难过,想到他方才坐在她床边,眼圈一下红了的样子。
更是眼眶酸胀的难受。
“你知道,就别这样和他僵着,把话说开了,对着他好好撒撒娇,吃吃醋,知道不知道?”
“我才不吃醋…”
“当真不吃醋?”
“不吃…”
“你就嘴硬吧。”宓儿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我走了,让总统先生上来陪你,记住我的话,别再像刚才那样了,你们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微微,你一定要幸福,这辈子,无论如何你都要幸福,不然,你也辜负了上天的厚爱!”
“宓儿…谢谢你。”
“和我还说什么谢谢?我们家球球将来还要指望你这个总统夫人的亲亲干妈呢。”
静微不由得笑了,她知道宓儿从来没有过攀龙附凤的心思,所以才敢坦然的开这样的玩笑。
如果宓儿肯在外面宣扬自己和未来总统夫人的感情多么多么好,闺蜜情多么的深厚,世人对她肯定又是另一番态度。
但她自来绝口不提,更是不肯利用她们之间的友谊,让自己去走捷径。
宓儿越是这般,静微就越是看重她们之间的情意,总之,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会永远无条件的支持宓儿的每一个决定。
“那我走啦,你和你家那位好好说,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微微,你们走到今日太不容易了,不是每个人都有重活一次的机会的,也不是每个重活一次的人,都有你这样的幸运,他心里有你,两辈子了,微微,除了生死,还有什么是不能看开的?”
“宓儿,我会好好想一想的。”
“嗯,那你待会儿见了他,好好说话,不要吵嘴,心里的委屈,疑惑都要说出来,憋在心里时日久了,再想释怀,就更难了…”
宓儿离开了,静微一个人靠在床上想着宓儿的话。
她曾经做过数次前世的梦,梦到他死去的那一幕一幕。
她还没有忘记,她曾对慧慈大师说,愿意为他折了三十年的寿命。
如果她真的折了三十年的寿命,如今已经二十二岁的她,能和他相守的时间又还有多少?白头到老,都是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