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高远道:“江总计划第一期启动二十家,按照他的要求,我估计每一家店面的综合费用均摊下来的话不应该低于一千五百万元。
到我们实际操作中,则要求做预算的做到二千万元每家,而在向江总报帐的时候,我们要把最后的成本报到一千七百万元,而实际上,我们要求每个店面的实际均摊成本控制在八百万元。
然后,其中的七百万元归我们,而两百万元,则支付各种费用,还有封住所有经办人员的口。”
蓝冰莲吓了一跳:“怎么这中间的差距这么大?”
林高远冷笑道:“反正化的又不是江总自己腰包里的钱,你担心他干嘛?
你把预算做的越高,越复杂,广告制作的越精良,越华丽,但化的时间越短,他越会觉得你特别用心,就越表扬你。
相反的,如果你一切都从简,他反而会觉得你完全是任务观点,草草了事,对你难免心存想法!”
蓝冰莲哦了一声:“真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套路。
可是万一第二期的时候,承业不让我们接受,换一个人来搞,直接把成本降下去了呢?”
林高远摆摆手:“你完全不必杞人忧天,后面接上去的人不光不会把这个价格降下来,反而会趁机把价格抬得更高,让人觉得前面的人辛苦负责。
这就叫做花花轿子抬人,相互抬,相互捧,谁也不掉下来。”
蓝冰莲感慨道:“这个可真的是厉害了!”不过究竟厉害的是什么,连她不知道。
林高远道:“蓝小姐,每个店面七百万的利润,合计是一亿四千万元,我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七千万元,你看这个分配怎么样?”
蓝冰莲的心砰砰跳着:“我又不懂这方面事情,这事就由你作主吧!”
林高远又道:“虽然江总要求,我们要对张慕赶尽杀绝,但是我们在实际操作的过程中一定要注意分寸,要给张慕留条活路,必要的时候,要及时放水!”
蓝冰莲又生疑惑:“你不是跟张慕不共戴天吗?为什么反而要替他说起话来?”
林高远道:“狡兔死,良弓藏,走狗烹。
张慕是个老鼠,而江总却把我们当猫,如果老鼠死了,猫还有什么价值?
只有张慕活下去,也去搞他的第二期,那江总一定会接着搞第二期,而第二期九成九还得我们管下去,那个时候,不就是财源滚滚吗?
冰莲,你得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我与张慕的仇恨,根本不是什么杀父之仇,说穿了也不过是一些工作上的纷争,现在,完蛋的张慕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价值,而对江总有一定威胁的张慕,才是最有价值的张慕,最能让我们的利益得到最大化!
李小午就是深谙这个道理,所以江总才不得不在很多事情上依着她,我们一定要利用好这样的机会,把张慕的威胁放到无限大,那我们在江总心目中的作用才会无限重要。”
蓝冰莲目瞪口呆,她现在终于相信了,她虽然进入了这个圈子,可是离学会这个圈子的真正游戏规则,似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江承业显然不会教自己这些,眼前的林高远无疑是最好的老师。
她向林高远抛了一个妩媚的眼神:“我们去烛光晚餐吧,然后你把这些道道一点点讲给我听,绝对不能漏到一条!”
林高远心痒难搔,一脚油门,把一辆宝马开的如同要飞起来一般。
张慕到达黔省的时候,鲁薇薇、慕轻舞、韩俊杰也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张慕把他们四个人聚在一起,租了一辆车,绕了一条很远的路从城里向蓝枫乡赶。
夏青不由得抱怨:“原来你们老家是通车的啊,前年我来的时候,那些家伙骗我说不通车,害我又坐拖拉机又坐船,还爬了半天的山路才到了你家里,真是被忽悠了。”
张慕解释道:“这条路是去年过年的时候才通的,连我都不知道,还是严维一告诉我我才知道的,不过这条路还是太小太绕了。
不过我听说几年以后这里要开通高速公路和高速铁路了,到时候到我们老家可就方便了。”
慕轻舞被颠得有点晕车,坐在前排靠在窗户上时不时干呕两下,让张慕时时提醒她要小心路两旁伸出来的树枝。
鲁薇薇对慕轻舞的印象不好,故意调侃道:“呀,全球最现代化的国家走出来的女强人居然会晕车,这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看来这个工业化革命是白革了,大家骑马多好,不知道这位姐姐骑马会不会晕?”
慕轻舞有心和她斗嘴,可是实在有气无力,只好趴在车窗上哼哼叽叽两声。
看到整天打了鸡血似的慕轻舞突然之间就蔫了,连张慕也觉得好笑:“轻舞,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你居然会晕车,为什么以前没发现?”
慕轻舞瞪了他一眼:“人家不是那个来了吗?可是为了来你这个破地方,只好拖着这个病体艰难前来,你却还故意开这种破路,是存在要我命啊?
你老实说,把我骗过来,还带了这么一帮子人,究竟是要干嘛?”
张慕眉毛一扬:“就是因为最近看你们太辛苦了,而我一个却躺了一段时间偷懒,于心不忍,所以来带大家旅游啊!”
慕轻舞哭笑不得:“旅游?小慕你开什么玩笑啊,这么个破地方,鸡不生蛋、鸟不拉屎地,又没风也没景,有什么好旅游的?”
鲁薇薇立刻反唇相诘:“我们蓝枫乡,山美、水美人更美,看哪儿不是风景?你居然说没风景,摸摸你的良心,好意思吗?”
慕轻舞哼了一声:“小丫头片子,毛都没长处呢,懂什么呀,没见过世面,懒得理你!”
鲁薇薇正要怼上两句,张慕却把车停下了,然后对众人道:“来,下车看看风景,顺便休息一下,轻舞你也下车,趁机喝点热水,缓解一下头晕的症状!”
夏青很是体贴,下来扶着慕轻舞沿着公路边上慢慢行走着,慕轻舞走了几分钟,呼吸了一些新鲜空气,又喝了点热水,总算是把晕车的症状给压了下去。
她四处搜寻,却发现张慕在公路另一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批手划脚正和韩俊杰说些什么。
她走过去抱怨道:“小慕,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慌兮兮的,有什么好停的,还是早点赶路吧。”
张慕指着远方:“你看,这应该就是你的风景吧?”
原来张慕所坐的地方不远处就是一处断崖,沿着断崖远眺,可以看到整个山谷中的风景。
在这个季节里,整个山谷底部以及山脚下的梯田里都种满了金黄色的油菜花,如同一张金黄色的艳丽无匹的地毯,在阳光下反射出最奇特的光芒。
而在金黄色地毯与山顶上的森林相间的地方,刚是五颜六色的不知名的小花,如同给这张地毯接了一条最自然而奇丽的花边,使得整个地毯油然而生出莫名的生动来。
一处青绿色的村寨从地毯的中间钻出来,沿着山坡拾阶而上,形状不断变幻,颜色也不断变幻,便像是在一张静物画上突然之间用浓墨重彩画出的一道最奇特的泼墨山水,让油画和中国山水居然水乳胶溶,和谐共存。
此时,一朵极淡的云从山涧的地方冒出来,慢慢地漂过去,遮住了整幅的画卷,也让里面的所有风景都变得若隐若现起来,变成了一张最艺术化的朦胧照。
慕轻舞忍不住拿出手机开始拍照:“实在是太美了,真的太美了,我一直喜欢阿尔卑斯山山脉的那些小村落,可是现在看到这里,又觉得这里的风景,哪里是阿尔卑斯山所可以比得上的啊?
小慕,对不起,我要为刚才说你们的家乡没有什么风景的这句话向你道歉,你的老家实在太让留恋了,光是这块地方,也值得我在这上面坐一天啊!”
鲁薇薇在一旁讥讽道:“刚才是谁说我们这里穷山恶水没风没景的,现在知道这里漂亮了吧?”
慕轻舞懒得跟她斗嘴,只是缠着张慕:“小慕,你快告诉我,你刚才说你从来不知道有这么条路,那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张慕苦笑着:“当年我爹身体不好,我就在这里的山头附近挖草药,说句毫不夸张的,这附近的所有地形我都爬过,而这个地方是属于远眺风景不错的。”
慕轻舞很是兴奋:“那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地方,你快带我去看看?”
张慕看看她:“风景好的地方自然不少,不过车子开不到,连走路都不行,得爬过很多的峭壁,估计像薇薇这样久居这里的,也未必看到过。”
慕轻舞拉起他的手:“快点带我去看,我现在就要去看,你别小看我,我可是从小练过攀岩的,美国大戈壁都去爬过,这种地方也没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