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楼盘预售前夜,已经有人冒着斜风细雨彻夜排队,可是等到第二天上午九点楼盘正式开盘,他们冲进去以后,才发现大批的房子都已经插上了已售的小旗。
立刻有人质疑这是销售方在饥饿营销,肯定还有大批房源,可也有反应快的人不问青红皂白,抓住销售员,不管位置好坏,先抢上一套再说。
而质疑的那几个人还没等犹豫完,再问时,得到的回答却是所有的房屋均已售馨,想要购买,等到二期再说,而队伍排到后面的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连门都还没有排到。
所有人大声咒骂,现场一度混乱,幸亏开发公司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安排了大批的安保力量,外围还有警方的力量进行支应,所以混乱马上得到了控制。
整个销楼大厅已经不再是售楼大厅,更像是一部部家庭伦理剧现场。
有老公痛骂老婆,犹豫什么,挑什么挑,挑到最后连根毛都不剩,害自己一晚上的队白排了......
有女孩子当场发飚,今天要是买不到房,我现场跟你分手另嫁,谁有房我就嫁谁,就算是六十岁的老头也嫁......
有老婆抓着老公的头发,你跑到这里偷偷买房想干什么,是不是外面养了小......
一些拿到指标的人偷偷在现场以五万起价套售起了指标,然后又是一番混乱......
当然,这些都是小插曲,丝毫不影响烟雨湖项目的整体开发进程,所有股东都对房产的销售前景充满了乐观的情绪。
烟雨市正父把八月一日当作市民广场和市立博物馆的奠期日,李延河仍然处于被调查阶段,所以没有能够来参加相关仪式,代表杨木集团前来出席会议的是赵红卫。
这是张慕隔了七个月以后第一次见到赵红卫,相比于年底见到的那一次,赵红卫明显瘦了许多,精神也差了不少,可见这一段时间杨木集团的领导工作他做的也并不轻松。
赵红卫显然没有想到张慕居然会在场,直到曾伟跟他解释以后,他才明白过来,他沉吟了半晌,然后出乎所有的人意料的是,他居然劝退了左右,单独跟张慕招了招手:“小张,能单独说几句吗?”
这个结果让张慕也有点愣,他设想过赵红卫会用各种手段让他下不来台,设想过赵红卫会利用杨木公司大股东的身份逼他辞去监事长的职务,可就是完全没有想到赵红卫居然会是这么温和的一种态度。
他不知道赵红卫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不管怎么样,这个时候他与杨木之间如果内哄,对联合方一定没好处,也丢了自己的脸,所以他决定忍一忍,听听赵红卫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敌不动,我不动。
赵红卫的态度真诚的如同想把他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张慕看,他很平静地看着张慕:
“小张,我们议和吧,不,不能说议和,严格来说,你接受我的投降吧,只要你以后不再特别针对我,我就想办法让你回杨木,以前李延河给你什么,我也给你什么,行吗?”
张慕呵呵冷笑:“赵红卫,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会看不出你这点小把戏吗?
你是想玩猫捉老鼠吧?我不是那只会任由你玩弄的老鼠,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咬死你的。
我劝你还是收了你的小心思,有什么样手段,只管早点使出来,否则等到我找到机会对付你的时候,你会死不瞑目的。”
赵红卫并没有生气:“我去年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关于夏青的事,我得确错了,也真的很后悔,只要她能原谅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赔给她,那怕是让我死,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这句话今天依然有效。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用不着假装,我得确有能力有更多手段可以对付你,可是事实很清楚,除了一开始,我为了应付某些人,把你从ENG给踢了,我还做过其他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吗?
可是你在办公室的职务依然挂着,你在烟雨湖的监事也一直当着,我完全装没看见,这还不够显示我的诚意吗?
我们达成了一个交易,你帮我劝说夏青,我帮你拿回一切,怎么样?”
张慕怒极,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声咆哮道:“你还有脸提夏青,看看你这副人渣的样子,当你象野兽一样占领她的时候,你的良心就没有一丝内疚吗?你不怕你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吗?”
赵红卫没有反抗:“怕,很怕,所以我才想要弥补,所以我才想求得原谅,我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考虑!”
张慕恨恨地道:“我只恨去年用力不够,没有一拳打死你。”
赵红卫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你确实没有用尽全力,可是也生生的打断了我两根肋骨,如果我有心对付你,去年这个时候,我向警察局一告,你就受处罚了。
可是我认为这是我应得的,你打我,反而让我好受些,我在家里休息了两个月,身体很疼,心里反而很舒服,而且这件事,我只是跟医生说我摔了一跤,除了你,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一切。”
张慕倒是愣了愣,赵红卫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自己一拳打断他两根肋骨,足以构成故意伤害,赵红卫没有借题发挥,确实似乎别有隐情。
他松开了抓着赵红卫的手:“你明明说要求得原谅,为什么还要去告三叔的黑状,还特意在庄园那么重要的场合来恶心我们?”
赵红卫一脸平静也一脸诚意:“如果我告诉你,根本不是我要对付你三叔,而是有人刻意而为,我不过是借势而为,其实是在保全你三叔,你信不信?”
张慕冷冷地反问:“你认为我信不信?”
赵红卫遗憾地摇摇头:“看来你根本不会信,而且你对我的失望已经到了头,我不管说什么,你都根本不会相信我。”
张慕面无表情:“你知道就好,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当你欺负夏青开始,就注定了我与你之间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你现在站的位置很高,掌握的权力很大,可并不表示你永远都能站得这么高,也不表明你永远都能掌握这些权利。
我会赶上来的,也会想到办法去挖出你那些见不得过的黑事,善恶到头终有报,老天从来饶过谁?你就等着吧!
如果你真的有心悔过,那就看着吧,日久见人心。
但是,不管你做了多少好事,你曾经犯下罪,永远不可能被逆转,也不可能被弥补,我不会拿这件事与你交易,你死了这条心吧?”
赵红卫看着张慕,张慕的脸色从未有如此的认真,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小张,冤家宜解不家结,我是诚心悔过,,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和你签订一个条约,只要你原谅我,我可以给你一切我在杨木可以给你的东西,这样可以吗?”
张慕反问道:“那你敢写一张你曾经欺负过夏青的供状吗?”
赵红卫愣了愣,顿时明白了张慕的打算,于是道:“我并不是不可以写,也不要是顾惜我的名声,我已经是个快要退休的老头了,什么都无所谓。
可是对夏青来说,未来还很长,我只希望我的错误不要影响她的一生,所以我才请求她的原谅,这种原谅其实对我的意义不大,真正有用的是对她。
真的,我不想她永远生活在仇恨之中!”
张慕呵呵连声:“赵红卫,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这样的人,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你不用假惺惺了,去年协调会那天,你和孙兵被抓以后,夏青就已经决定不想再恨你们,也不想再提起这件事了,她说过,他不会再恨你,不会再原谅你,但也不会再因为你让自己不开心。
她会有很好的未来,会得到她应得到的爱情和家庭,更不会永远生活在仇恨之中,你如果真的为她考虑,就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永远不要让她听到任何关于你的消息。
不然的话,她就会恶心,很恶心,无比的恶心!
你很老谋深算,知道我投鼠忌器,为了夏青,不可能会去拿这件事做文章对付你,可是我不信你没有做过其他的坏事。
我不知道你上次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可以逃过一劫,可是这种运气不会永远都有的,下一次,我一定会盯死你。”
赵红卫却似没有听懂张慕的威胁之意,反而满脸堆欢:“真的吗,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不少了,你放心吧,她很快就快见不到我了,我很快会遂了她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