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关闭。
封闭又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阿尔伯特和徐贤两个人。
徐贤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在电梯的角落停靠,眼神瞥了一眼阿尔伯特,心里都在抵触。
泼油漆事件的后续,以一种近乎狗血又不可思议的方式结束。而徐贤本人也为此受到了惊吓,这段时间几乎是寝食难安。
原本只是想用法律解决一切,但是没想到最后是那样的结果。而眼前这个男人,在徐贤眼里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凶手。要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特别是此时此刻,看着西装革履的阿尔伯特,徐贤怎么看都觉得是一种衣冠禽兽的意味,额头上好像还有伤,像是刚刚打过架一样,整个人散发一股诡异的气场,有些骇人。
心理作用是有的,但是阿尔伯特现在这样子,确实也有些莫名其妙的不正常。毕竟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徐贤xi似乎很怕我?”阿尔伯特退了一步,和徐贤的位置持平。
徐贤打起精神,站直身子,却忍不住的低下头,说道:“没有,只是有些奇怪。我们似乎没有可以攀谈的话题。”
“我们?”阿尔伯特笑了:“是呢,确实。那我就想和你聊聊,不行吗?”
对于阿尔伯特这近乎无赖的言辞,徐贤也是果断拒绝:“我想还是没有那个必要吧。我要回去,我还有事,我很忙。”
“休息室吗?巧了,我也要过去找个人。我送你。”阿尔伯特转过身,站到了徐贤面前。
徐贤感觉到一股无限的压迫感,微微抬头看了阿尔伯特一眼,又低着头,嘴里说出无法拒绝的话语。
“那您请便”
徐贤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阿尔伯特确实是帅的。原本不起眼的一个人,原来稍稍打扮一下居然可以变得这么顺眼。而且不是往常见到那些男偶像那种女性化的帅气,而是一种更加男性化的大概是霸气?总之一言一行,好像是命令一样,让人倍感难受很难受!
阿尔伯特生平最喜欢的事情是什么?就是破坏规矩。
把原本带有顺序的东西打乱,甚至是颠覆,那种撕裂秩序的感觉,对于阿尔伯特或者王太卡来说,都有一种天生自带的亲和感。
其实每个人大概都有这种感觉,看见高高在上的东西,总会在某一个瞬间想到把它丢下去。或者看到高高在上的人,也会狂想直接去碾压亦或是扑倒。总之,人天性就不是循规守矩的生物,只不过人比较擅长适应。
比起普通人只是偶尔产生的坏想法,阿尔伯特作为狂躁的代名词,他的内心充满了近乎执拗的毁灭欲。
躁郁症最可怕的其实就在这里,如果这种毁灭欲到了极致,很有可能就会演化为一种全世界最恐怖,也是根本无法治愈的心理疾病:反社会人格者。
比起所谓的精神分裂症,反社会人格才是最恐怖的,最黑暗的。
在影视作品里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角色,比如《沉默的羔羊》里面的汉尼拔,《蝙蝠侠》里面的小丑等等。这都属于反社会人格的体现。在屏幕里他们魅力十足,风靡全球。但是现实中存在,那就是一种会呼吸的灾难。
反社会人格者,无社会责任感、无道德观念、无恐惧心理、无罪恶感、无自控自制能力、无真实情感、无悔改之心、善于伪装又很会做表面文章,几乎无药可救。有小部分具有极高智商。
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会有人放在心上吗?可是如果把对待蚂蚁的态度,放到同类身上,放在人身上,甚至还觉得踩死蚂蚁是一种有趣的游戏,那种人还不可怕吗?
当然,阿尔伯特还没有到这种程度,只不过以这种极端重度躁郁症的情况来看,不去及时治疗,那么距离滑向深渊,真的只是一步之遥。
这么多年,这种极度的压力几乎要把他逼疯。比起躁郁症本身的折磨,那不经意间可能滑向的深渊,却更让他恐惧。因为阿尔伯特曾经真的结束过一条鲜活的生命,在那场熊熊大火里,连带着他的良知好像都被狠狠的灼烧了。
幸运的是,躁郁症的终于得到了控住。但是有些东西却像是印记,即使躁郁症某一天会消失,那些印记也抹除不掉了。
就像阿尔伯特骨子里对颠覆规则的渴望。
之前的自己,作为王太卡存在的自己,因为在意宋香菜而再三拒绝充儿。可阿尔伯特却要推翻这个局限,他要仅仅的抱住充儿,并且做出展露人性的险恶。
之前因为宋香菜的关系,对晶总是保持基本的距离。可是这次简单,却偏偏要告诉她,你很好,如果我年轻几岁,肯定会追求你。不论真假,这种对原本拘束的打破,让阿尔伯特觉得很开心。
而这时候,阿尔伯特的目光看向了徐贤,忽然嘴角挂起了邪恶的笑容。
说起徐贤,这才是规则的代表吧?
提起这个人,所有人都会说她很有自己的风格,什么晚上几点睡,要看什么书,要做什么事,全都有那么严苛的规则。说什么话,想什么事,也有自己的规律。她好像已经把自己的人生都努力做出了无数的规划,给自己树立了最好的路线,让自己变得最好的。
乖乖女嗯,阿尔伯特不喜欢乖乖女。或者是,把乖乖女带坏,那样的感觉才是最刺激的吧!
眼前这个女孩,就像是规则的代名词,秩序的实体化身“很还徐贤xi”阿尔伯特咧嘴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徐贤从未有过如此慌乱的时候,眼前的这个人露出的笑容,明明是那么阳光灿烂的样子,并且是发自内心的。
但是在徐贤眼里,就好像是背后忽然吹起一股寒气,瞬间凉飕飕的,整个人都微微出了汗,心里直接被一块石头压住,那种无处支撑的恐惧感,简直让她忍不住的想逃离。
可惜阿尔伯特用胳膊撑在了徐贤的肩膀,她无处逃离。
看着徐贤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笼子里无助的小鸟。
阿尔伯特笑容更加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