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伊一点了点头，继续道：“可以这么说吧，但是王室虽消融了，却还有贵族，贵族当时的势力还在，所以如果议会选择变卖工厂的话，一定会被贵族收购持有。

而原本贵族的存在就是民主国家政体的威胁，需要瓦解贵族，所以，议会又怎么会让他们将工厂收购过去，增长他们的势力。”

说到这里，欧辰更加明白道：“哦，这么说议会只有一个选择，开启工厂改制，让工人持有工厂股份，把工人绑到利益团体中，一方面支持了发展，一方面替他们制衡了贵族势力。”

“嗯。”陆伊一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眼中更是晦暗不明了。

这些道理，陆伊一在最近些天来，总算理出了思路，如果把a国的政体带入工厂改制里面来分析的话，就不难得到这样的结论了。

说来说去，工厂改制就是一个权力更迭，两大政权暗中争斗，风云际会下的产物。

从大革命开始，斗争就一直没有停歇过，只不过从看得见硝烟的战场，转到了看不见的商场…不，或许说商场并不准确，应该叫名利场。

“可是，他们也应该发现了工厂改制的弊端吧？就算贵族没办法直接收购工厂，却可以通过操纵厂长这一类的资本家，将工厂收入囊中。”

“是啊，能当上议员的议会成员们谁会是傻子？他们当然知道这里面有弊端，只不过权衡利弊下，只能选择这条路。”

欧辰明白的点了点头，思路清晰道：“也对，不改制，工厂瘫痪，产值狂跌，早晚社会动荡，而改制的话，虽然贵族可以操纵他人私吞工厂，但是贵族不可能能操纵所有人，必然有部分工厂可以成功改制，结论就是利大于弊，议会终究是赢了，只是他们牺牲了一部分工厂。”

“嗯，他们牺牲了一部分工厂，换取社会的平稳，国家的繁荣，只是那部分被牺牲的人，也有几十上百万，这些人终究是隐患，一旦他们发现自己是牺牲品的话，怎么甘心。”

“可是这十年来，没有人跳出来斥责议会的作为啊。”

听到这里，陆伊一晦暗的神色更深了。

她沉吟了一会，缓缓道：“那是因为有人帮他们承担了这样的漏洞，将原本被议会放弃的那些工厂都收到了他的手上，他把那些议会和贵族这场看不见的暗斗中，无家可归的工人救了下来。”

话音一落，不用陆伊一提那人是谁，欧辰已经明了了，惊讶道：“是申矢，申先生！你家老公！”

对，就是申矢，原本这场战争，议会用了部分工厂作为牺牲来换取社会的发展，a国近万家工厂，至少有十分之一是被抛弃了的。

议会知道，他们一旦施行了工厂改制，必然贵族会从中获利。

他们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为了赢，他们就要牺牲这部分人，一千家工厂，如果每个工厂以一千人计算的话，便是一百万的工人要沦为牺牲品。

而偏偏这时候，申矢出现了，耗了十年的时光，将这部分人从牺牲品中拯救出来。

陆伊一不得不说：“所以啊，我有这样的老公很骄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