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苏伦的想法,他身为学生,在确保了拥有一定自保能力之后就该好好学习。且不说萨米尔那小人得志的嘴脸,光是为前途考虑也该如此。
但回到住处,当希帕蒂郑重其事地坐到自己面前时,苏伦就明白,安心学习或许并非那么容易…
“你现在的实验用不着我了吧?”苏伦这么问道,“难道说,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希帕蒂说道:“这一个多月,我用你积累了许多的实验数据。处理这些数据很耗功夫,而且它们已经足够支撑起不止一篇论文,所以目前,肯定不需要人体实验。”
苏伦想了想,忽然问:“但是在我身上做的那些实验,都没办法重复啊。我身体的魔导率,现在已经恢复到正常水平了,而且还多了个圣光种子…”
少女魔法师晃了晃手指,用很有把握的口吻说道:“这没有关系,我可以申请保护志愿者隐私的条款,就用不着让别人在你身上做重复实验了。只要我能够神经系统和电磁现象这个方向上做出突破性成果,那么等到论文发表出去以后,大家也就不会太关注你了。”
苏伦好心问道:“接下来的实验,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一个开始接触魔法还不到三个月的学徒,能够在专业研究中帮上忙——这种事情,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所以希帕蒂戏谑道:“你想帮我的话,就先好好学习,明年考个好成绩,到三大学院里深造几年再说吧。到那个时候,或许你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实验室助手。”
“是么?你深造了几年?”
“两三年,”少女拍了拍胸口,“但我是个天才啊,你能跟我比?没记错的话,最近的月考你好像还是班里倒数第一吧?”
这话太直,苏伦实在没法接。
的过了一会,见苏伦无言以对,希帕蒂继续说道:“不过现在么,还真的有事情需要你帮助,只不过并不是在实验室里。带好你的武器装备,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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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帕蒂带着苏伦,来到了萨格勒大教堂,也就是魔法协会萨格勒支部的驻地。
而在来这里的路上,希帕蒂已经把需要他配合的事情都解释明白了——为了彻底消灭黑魔法师埃曼纽尔,并且揪出其背后的隐秘敌对组织,她打算设置一个陷阱。而苏伦和她自己,就是这个陷阱的诱饵。
这个计划看起来相当危险,只是有了希帕蒂的实力保证,似乎就安全得多了…
在一间奢华的会客厅里,两人见到了位高权重的支部委员,斯坦·克鲁克。
拉着苏伦坐下,希帕蒂开口就是:“克鲁克委员,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接下来,就该请那位线人放出消息了。”
克鲁克委员又点起一根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他打量着面前的年轻男女,皱眉思索半晌。
忽然,他的目光定在苏伦的脸上,和善地问道:“你认识约什,是不是?”
苏伦不卑不亢地微笑道:“那当然,我和他认识有段日子了,相处很是融洽。当初我能够那么快就适应学校里的生活,也是多亏了他的帮助。”
支部委员斯坦·克鲁克的儿子,正是实验班里的学生,约什·克鲁克。
现在一对比,苏伦就发觉这对父子确实有相当多的共同点。容貌上的相似只是表层,更重要的是父子俩都很有礼貌,似乎并不因为身份地位而摆起贵族架子,待人接物颇为友好。
当然,人家内心里究竟是什么想法,苏伦也不可能探测出来。或许这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友善,只是城府足够深罢了。
克鲁克委员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地说:“原则上,魔法协会重视每一个成员的的人身安全,不管是有足够实力的中阶魔法师还是刚刚接触魔法的学徒,都在我们的保护范围以内。相比于将某个通缉犯捉拿归案,我们更重视的是你们的安全。”
希帕蒂说道:“但您肯定明白,如果继续放任埃曼纽尔不管,这个通缉犯将会造成多么巨大的危害。对每一个魔法协会成员的安全,他都是不可忽视的隐患。”
克鲁克又问道:“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希帕蒂耸了耸肩:“布亚诺马肯定已经告诉您了,这个黑魔法师的自保能力强得可怕。如果不能找到他的老巢,不能找到让他多次复活的关键因素,我们杀他多少次都是白费力气。不,比白费力气更糟糕。因为每一次击杀,都会让他损失相当多的魔力,而为了补充这一部分实力,他会变本加厉地残害平民。”
克鲁克委员沉吟道:“协会在佩森王国的根基还不稳固,无法忽视黑魔法师造成的损失…”
希帕蒂立刻接道:“没错。黑魔法师和归属于协会的新式魔法师,脱离圣光教会不久的民众可没法识别得那么清楚。埃曼纽尔这样没有底线的黑魔法师犯下的罪行,很容易全被安到我们头上来。就算教会已经不在了,可是私底下,看不惯我们的人还多着呢!”
半晌,克鲁克委员终于点头道:“那好吧,就按照你们的计划去做,我会配合的。为了自身的安全,你们可一定要小心!”
希帕蒂拉着苏伦站起身,微微鞠躬颔首:“多谢克鲁克委员的支持,我们会谨慎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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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克鲁克委员,希帕蒂又带着苏伦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尽管已经将苏伦租的小房子当成了新窝,不过萨格勒支部当然会始终保留着她的房间。作为直属于协会总部的执事,这是她应有的待遇。
关上房门,希帕蒂掀开了客厅的地摊,就开始在木地板上撒粉末。粉末组成的形状相当讲究,她甚至还用到了尺规作图的手法…
“你在画魔法阵么?”苏伦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一会,如此问道。
希帕蒂头也不抬地回道:“当然。”
“这个魔法阵,是用来干什么的?”
“你问它的作用么…”希帕蒂轻笑了一声,“稍微等一等,你很快就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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