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乘在白鹤的背上,很快便飞到了道婆婆的小屋前。
道婆婆一如既往地守护在白鹤身边。
她看上去一点都没变,说话也还是那么直截了当。
“臭小子,你不好好照顾冰儿,跑到我老婆子这里做什么?”
徐福笑着回答道:
“晚辈日夜思念婆婆,特意来看望您老人家来了!”
“胡说八道!我难道老了吗?”
“婆婆不老,您比以前更加年轻漂亮了!”
徐福又陪笑着说。
道婆婆依然是孩子的性格,她转而笑着说道:
“你怎么没带上冰儿一起来呢?那个臭丫头是不是早把我忘了!”
徐福凑到婆婆耳畔,悄声说道:
“冰儿有喜了,她特意让我来问候婆婆!”
道婆婆听言,马上又喜形于色。
她急忙跑进小屋,从里面取出两枚鹤蛋,交给徐福。
“这两枚白鹤蛋是一对新婚的鹤夫妻第一次产下的,我一直把它视为宝贝。”
“现在婆婆就送给冰儿,作为未来小仔仔出生的贺礼吧!”
徐福接过鹤蛋,非常感激地说道:
“婆婆一直将白鹤视为知己,如此珍贵的礼物,晚辈受之有愧啊!”
婆婆一听,脸色又变得阴沉起来,他没好气地说道:
“臭小子,白鹤之蛋自然贵重!”
“要是有人恶意来夺,我老婆子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好它们。”
“如今这两枚蛋婆婆自然也是十分舍不得,可没办法啊,冰儿也是我的孩子嘛!”
徐福见道婆婆如此说话,也就不敢再推辞了。
他谢过婆婆,并将自己去庄周岛拜见三清道长之事,向婆婆讲明。
婆婆听后,发出了一声叹息,口中似乎在自言自语。
只听婆婆说道:
“三清啊三清,你终究没有躲开世道人心的祸乱,人性本恶,岂能教化得了!?”
徐福不知婆婆说话的意思。
想必婆婆对三清道长仍然充满怨恨,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一时也无法说得清楚了。
“婆婆,晚辈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福心里的疑问,便是南极仙翁。
自从他在绝情谷底偶然的发现后,就一直想着等有机会,当面要问问道婆婆和三清道长。
“臭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
“晚辈曾经偶入一座谷底,发现了许多壁画,壁画中提到了南极仙翁。”
徐福随即便把在绝情谷的遭遇,简要地向婆婆诉说了一遍。
婆婆听完,竟然默不作声。
她眼望着天际,似乎若有所思…
徐福最后辞别了婆婆,他抱着两枚大大的白鹤蛋,便同赵明、琳达返回了大船。
大船驶进庄周岛岸边,徐福看到眼前熟悉的一切,不竟感慨万分。
“想当初,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时,还是一个受人挟制的江湖术士,如今物是人非矣!”
“不知道忘生现在过得如何?”
徐福一行的到来,在庄周岛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各位徐福曾经的道友都来面见新朝的“皇帝”。
他们齐聚在紫阳宫外,等待着三清道长接见徐福。
庄周岛现在又恢复了往日的面貌,大家已经从玄明事件中慢慢解脱出来了。
重新开始问道修行、捣药炼丹的课业。
而三清道长也重振信心,将道观中的大小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徐福在紫阳宫中拜见三清,他依然用道家的礼节,向道长行叩拜大礼。
三清还礼道:
“徐公子现在贵为一朝之君,无须行此大礼,贫道受之有愧啊!”
徐福赶紧接话道:
“道长何出此言,晚辈承蒙道长教诲,虽然没有能够跟随道长,完成济世之功。”
“但晚辈已经从博大精深的道法之中,有了切身的感悟。”
“这都要感谢道长的点化和开解啊!”
徐福和三清的对话显得比较客套。
但徐福从内心深处对三清的推崇,是显而易见的。
他的蜕变与三清不无关系。
徐福接着向三清讲明了此次的来意,他叫人把玄明的骨灰送进了紫阳宫。
徐福说道:
“玄明师兄一时糊涂酿成大错,实在不幸。”
“但玄明最终幡然醒悟,追悔莫及。”
“他以死表达了自己的悔恨之意,也算给大家有了一个交待。”
徐福接着将玄明在葫芦岛上的事情,向三清及众位道友讲了一遍。
三清听完后微闭着双眼,他在心中其实早已原谅了玄明,自己也深深自责过。
“清静无为、道法自然”,
“世间万事万物有因即有果,也是无法强求的。”
徐福既然机缘巧合,能够化解一段恶缘,也成就了一段善缘,这对道家来说终究是件好事。
三清也甚为感动。
三清安排弟子,将玄明的骨灰葬在了道观的松林之中。
也算了却了玄明的遗愿,对众位道徒也是一次刻骨铭心的训诫和警示。
徐福在众位道友中看到了忘生,现在应该称作玄生师傅。
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位得道的大师模样,见到徐福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始终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徐福走到玄生面前,他欲施礼问话,但玄生却转身走开了。
徐福愣愣地看着玄生的背影。
他本来想对玄生“汇报”一下新朝的国事,但玄生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
徐福只好木然地望着玄生离开,感到了一种莫名地伤感。
“也好,玄生应该这样,他把过去彻底‘放下了’”。
徐福有理由去祝贺并祝福他,当然也希望玄生不要成为第二个“玄明”才好。
徐福想再去看看自己曾经住过的居室,还有同寝室的道友未名。
听说未名也“升官”了,成了主持内丹修行的大师傅,这也是值得祝贺的好事。
未名正在主持道友们的早课,他全神贯注地讲诵着庄经。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徐福漫步走进曾经的居室,一切照旧。
那可以睡十人的大床上,依旧整齐地叠放着道友的卧具。
忘生曾经睡过的“椅子”还在那里。
往事仍然历历在目,让人无尽感慨!
未名兴高采烈地出现在徐福面前,他已经没有了刚才课堂上的那般严肃庄重的样子。
嬉笑着说道:
“道兄别来无恙啊!”
徐福自然也没有什么皇上的架子,开心地说道:
“师弟好福气啊,看你开坛布道的神情,丝毫不亚于道长的派头,呵呵!”
“徐兄皇上的威风也不小啊,哪天带我去看看你的皇宫,我做梦都想不到皇宫长啥样!“
“我可没有什么像样的皇宫,你会大失所望的。”
“还是这里清净安逸,我非常怀念以前的日子,只可惜回不来了。”
徐福和未名开始愉快地聊着。
他们之间就如同亲兄弟一般,谈天说地、嬉笑怒骂,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光。
“道兄,给你!”
未名送给徐福一个见面礼。
这是他耗费三年的时间,精心炼制的一枚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