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恕罪!道长恕罪!”
话音一落,两道矮瘦身影已经从密林中爬了出来,跪倒便拜。
“哼!你二人可还记着我此前所言?”
此话一出,叔无害、叔无怪兄弟二人身子一僵,连连讨饶:“道长饶命!饶命!”
陈通面色阴沉,此二妖一遇着事情,便躲藏起来,若是能助力一二,或许杜力也不会死,而且他有言在先,二妖却依旧不听宣调,实在让人不快。
当然,二妖只是他从胡府借来,真要打杀,难免恶了胡府。
胡夫人与胡管家或许看在他阳司身份,以及自身实力,或许不会计较,但心中难免会多忌惮,日后他还要在安远落户,兴许还会上门叨扰,倒也不好做得太过。
“若非看在你二人乃是胡府门下,且还有事需你二人去做,我早就取了你二人性命了。”
二妖也不知听没听到陈通言语,只顾讨饶,却不回应。
陈通见此不在多言,冷声道:“你二人去那洞中,将狼妖尸首带上,先交由胡管家看顾,我明日会去取。”
得了这声吩咐,二妖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忙不迭朝着那洞府跑去。
转过头来,陈通又吩咐杜虎、赵铁二人先带着杜力尸首回去处理,且告诉他们,回去好生调养,待得阳司之事安排妥当,会去找他们。
杜虎二人心中正悲,也没太多话说,于是带着杜力尸首离去。
二人气力恢复些许,甲马符在身,速度倒也不慢,不多时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在这时,叔无害二妖,也抬着郎将军尸首出来。
二人毕竟是妖物,气力不小,虽有几分吃力,倒也勉强。
陈通不看他们,只看了看狼妖尸首,稍作检查,除却一身皮肉算得上珍贵,也无其他遗漏,于是便挥手让二妖先走了。
他本也打算直接下山,但稍作琢磨,想起狼妖精魄金光古怪,转念便朝那洞府走去。
进入洞府之中,野兽骚臭之味扑鼻,此前与狼妖斗法到不觉得,如今细心打量,难免皱眉。
抬手扇了扇,陈通当即往深处走去。
只是并无他预想之中的收获,倒是在洞内一角,得了一些财货,望着洞内简陋环境,心中暗道:“看来是我多想了,古怪之处,应该只事那金光而已,到底山野妖物,哪里有那般多的机缘。”
于是摇摇头,用洞中一角人骨旁的一片破布,将收获的银钱包裹起来,放入褡裢之中。
随即大步离开了狼妖洞府。
到了山脚,黄骠马已去了两匹,只有二妖在此等候。
二妖原是准备将狼尸用马车运走的,只是驮到了车前,却险些惊了马匹,于是不知如何是好,只等着陈通到来。
陈通见此,心知那狼妖虽死,气息由在,马儿承受不住,难免受惊,倒也不奇怪。
于是冷声道:“你二人背着回去,算是稍作惩戒。”
言闭上了马车,将招魂幡放入马车当中,便驱车离去。
他倒也不担心二妖带不回去,有狼妖精魄,他已能交差,所以留的狼妖尸首,也是琢磨那狼妖经年修行,一身皮毛不差,或能有几分用处。
此外思及胡府等人身份,想着对方或有所需要,许能换些银钱。
是以慢说二妖万不敢再得罪他,便是真个丢了,他也不甚在意,届时再做计较便是。
“苦也。”
只留得二妖面面相觑,却是一脸苦色。
只是心中畏惧陈通,又担心陈通回去将今日之事一说,少不得受主家责罚,于是只得负上狼尸,朝着安远而去。
陈通驱车,傍晚才回到安远县,这车马都是县衙之物,上头有标志,倒也没人敢拦。
回到县城,先是去找了章任,交代除妖经过,由他去向边啸鸣传递消息,并让他对杜虎兄弟照拂一二,这才转回客栈。
玉姐儿见他回转,激动上前:“弟弟,你没事吧?”
却是上下摸索,生怕陈通受伤。
陈通见此,温和一笑,抓住了玉姐儿小手,领着她到床边坐下,安抚道:“姐姐,我没事的,那狼妖如今已除,吴总旗之事也算能交代过去了,日后你我便在安远落户,只需将这差事交托了,你我便能过上安稳日子了。”
说到这,陈通也是有些感慨。
未曾修行之前,他此生最大心愿,本就是带着玉姐儿过上安稳日子,却不想几经波折,好在如今总算是有了几分成效。
只需将狼妖已除的消息带给吴正,找他兑现承诺,便能真正有个自己的家了。
玉姐儿听得这话,却是不语,轻抚陈通面颊,默默靠在了陈通怀中。
低头看去,却已是泪雨沾衣了。
安抚过后,忧心多日的玉姐儿才算安稳睡去,陈通却不着急,轻抚招魂幡,心中惦念狼妖精魄变化,尚且未有个处理的法子。
本来除妖过后,他只需让人带信给吴正便是,但有了这番变故,却不好如此处理了。
还得亲自走上一遭才行。
转念回来,正要修行,打磨阴神,却在这时,眉心桃花印记忽的传来一道讯息。
陈通心念一动,指尖轻点眉心,却见桃花印记浮现,灵光闪过,熟悉字样引入眼帘。
姓名:陈通(玉阳)
桃花愿:有宋一朝,帝皇崇道,自号道君者甚矣,今有皇赵氏曰佶,心慕道事,号“教主道君皇帝”。然时朝混乱,战事将起,北方有金人虎视,南方方腊起兵,更有水泊梁山称天罡地煞者,举旗以‘替天行道’,朝局渐难。前宋灭,佶与妻子皆为金人所掳,百般折辱。后宋绍兴元年,皇后郑氏不堪金人辱,乃投井而亡,佶所见,痛若锥心,百拜无量天尊,请以宏法,倒转时空,解前宋倒悬。
“…北宋?”
陈通见此,稍有几分惊愕。
以桃花印记所显,他本以为所谓诸天万界,或类画皮世界,有话本流传,亦或神话传说,不想竟还有这等布置,一时反应不及。
不过稍稍回神,倒也勉强接受。
以桃花印记本事,想来这愿别有意味,与他或有几分益处。
心头琢磨,却未直接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