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桥关的城楼上,站了很久的江晓扭了扭有点僵硬的脖子。
战斗结束,萧挞凛被他们成功俘虏,目前李继隆和尹继伦所部已经退了回来,而孟玄喆那家伙也已经传过信,应该再过一会儿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轰!”
远处忽然传来阵阵轰鸣声,一支辽国骑兵正火速向这边奔来,看规模估计至少也有两三万人。
瓦桥关上立即进入警戒状态,无数刚刚松懈下来的宋军士兵迅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没多时,那支辽国骑兵便靠近到了瓦桥关下,江晓瞅了一眼,顿时觉得其中有一个骑黄马、披黄甲的家伙眼熟得很。
哟嚯!是耶律休哥那家伙!
说起来,江晓好像也有好久没见过这家伙了,上次见面还是在霞成亲的时候,好像都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的事了…
在江晓的注视下,只见耶律休哥独自一人骑马上前,靠近了瓦桥关下的三百步范围内。
“大人,动手吧…”一个副将按耐住内心的狂喜,向江晓示意了一下安置在城墙上的神臂弩。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三百步的距离,神臂弩一发下去,就算是两个耶律休哥抱在一起,都能把他钉成串串!
“没必要。”江晓瞥了激动难掩的副将一眼,淡然地说道。
“真正的军人,就应该在战场上正面击败对手,而不是靠耍这些小把戏来取胜,胜之不武。
况且此人胆敢孤身靠近我军的射程范围,就算只是个异邦人,那也是胆量非凡,我军若是用这种方式杀死他,等日后传出去了,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是…”被江晓一通嘴炮,副将满脸羞愧,退下去不再多言。
江晓重新将目光放回到下面的耶律休哥身上。
这傻子想干嘛?脑子不会真的被羊踹了吧?他该不会以为他们以前认识,所以她就不会搞死他了?
就在江晓疑惑的时候,耶律休哥取下挂在战马上的长弓,从箭壶里取出了一支箭。
“大人小心!”
“无妨。”江晓推开那几个想要把她拉到后面的将领,紧紧盯着耶律休哥。
只见他又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将其绑在箭尾,然后搭弓瞄准,哔的一声,羽箭径直向江晓射来。
“大人快闪…开?”
在周围将领的惊呼声中,江晓抬手精准而轻易地,抓住了这支已经没有多少力道的羽箭,取下了上面的信。
妈耶!刚才真的太刺激了!
那城墙上的一架架神臂弩,当时可全都是瞄着他的,还好耶律晓那女人还念点旧情,没趁机搞死他,不然他今天就真的该去见自己的老父亲了…
不过还好,信是送到她手里的。
城墙上,江晓拆开信一看,眉心微皱,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凝重。
“大人,那信上写了什么?”旁边的几个副将凑过来一看,结果上面全是他们看不懂的弯弯绕绕的字符。
“这是啥?”
“我咋知道?”
“这好像是那些契丹人的文字?这里有谁看得懂契丹文的吗?”
“笑话,哪个龟日的看得懂哪东西?”
“大人,您…能看懂?”一个副将看着江晓凝重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此言一出,周围的副将都是疑惑地看着江晓。
“看不懂,我就是觉得它上面这字写得还挺好看的…”江晓淡定地将信折起来,在众将的目光下,随手丢到了旁边的火炉里。
“唉?不是!大人您怎么把它给烧了呢?咱们可以找人翻译一下啊!”有个副将急忙想伸手去捞,然而那封信已经被彻底烧成灰了。
“有什么好翻译的?反正也只会是一些挑衅的话,看不看都没必要…”
随口解释了一下,江晓挥挥手,转身走下城楼。
“好了,注意防备辽军的突袭,我先去向官家报告一下情况,顺便去看一看辽军的那位萧挞凛萧将军…”
在众将看不见的地方,江晓的脸色再次凝重起来。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们竟然还真的把他抓过来了…”
瓦桥关的行宫内,赵光义看着江晓写好的战报,满脸的不可思议。
“当着耶律贤的面把他的先锋大将给抓了过来,这一巴掌打得够响,够胆量!够本事!这才是我大宋的猛士!”
身旁,耶律寒香有些愣愣出神。
“寒香,你怎么了?”赵光义注意到耶律寒香的异常,扭头问道。
“啊?”猛地回过神,耶律寒香低下头,急忙摇头道:“没、没事…”
“身体不舒服?”赵光义接着问道。
“唉?嗯,有点…”
“那就先下去休息吧,别生病了。”
“嗯,你也是…”耶律寒香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静静地看着她走出来,等了一会儿后,赵光义这才抬手,把外面的一个宦官喊进来。
“去替朕办一件事…”
在瓦桥关的地牢里,被铁链铐着手脚的萧挞凛愣愣地坐在牢房的茅草上。
他之前看到了谁?
那是谁?是寒香吗?就是她吧?长得这么像,肯定就是她,一定就是她…
可是寒香为什么会在这?在宋朝皇帝的身边?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记得,当初寒香被迫送去党项和亲,然后被宋朝枢密使上官晓劫走,然后、然后就没有了…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收到过一丁点关于寒香的消息,这么多年来,他甚至都以为寒香早就已经死了…
可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是他认错人了吗?
“喂!辽狗,你的饭,大人特别关照你,让我们给你送的。”
一个狱卒走了过来,很不耐烦地将饭盒放到牢房里,嘴上不停地碎碎念着。
“嘁,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竟然还能加饭?真是便宜你了…”
“等、等等!”萧挞凛看着狱卒,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上前,用很是生硬地汉语喊道。
“我靠!你想干嘛?”狱卒被吓了一跳,猛地向后一蹦。
“我、我想问你一件事…”萧挞凛向后退了一步,表明自己没有恶意。
“问事?啥事啊?说来听听,先说好啊,老子就是个看大牢的,要是想套什么军情的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不是的,我是想问,跟着你们皇帝的…那个女人,她叫什么名字?”
“官家的女人?”狱卒抬头一想,恍然大悟,对萧挞凛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哦~你说是香妃娘娘啊…”
“香妃?”
“呸!老子偏不告诉你!”猛地吐了口口水,狱卒转身就走,“一条辽狗还敢打官家的女人的主意?你是在想桃子吃!”
“喂!等等,你先别走…”萧挞凛抓着牢房的门,急忙喊道。
“你等着吧辽狗,你明天的饭没…香、香妃娘娘?小人见过香妃娘娘!”狱卒的声音忽然发生了变化。
香妃?难道是…
萧挞凛心脏一紧,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呼吸忽然间急促了起来。
“无需多礼,你先出去吧,官家让我来给那位辽国的将军带句话。”(、域名(请记住_三<三小》说(网)W、ω、ω.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带、带话?哦,那小人先下去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