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龙四年(710年)春,唐中宗对吐蕃使者“谕以公主孩幼,割慈远嫁之旨”,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出嫁大军。
和亲之后不久,李显也于当年五月病逝,此后唐玄宗李隆基发动政变逢迎其父李旦继位,是为唐睿宗,两年后禅让于李隆基。
金城公主入藏并未给唐蕃双方带来长久的和平。
金城公主入藏当年,睿宗继位后,吐蕃便攻杀唐监察御史李知古。
四年后也即唐玄宗开元二年(714年),国内形势已逐渐稳定的吐蕃又因求河源之地不成,发兵十余万侵袭河洮。
唐玄宗大怒,遣薛讷领兵痛击蕃军,一战斩敌数万,洮水为之断流。
此后,唐朝和吐蕃在河陇边塞之处爆发多次小规模战斗,因唐国势正盛,吐蕃常遭失败便多次奉表求和,最终于开元二十一年在赤岭树碑划定界限。
这期间因有金城公主的功劳,双方在经济、文化等方面加大了交流。
如昆·达瓦,便是在这一时期去往长安,学习大唐文化。
但好景不长,开元二十四年,吐蕃再次出兵攻破唐之要塞属国小勃律,唐玄宗立即撕破和平面具,于二十五年至二十七年间多次大败吐蕃,双方关系恶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开元二十九年,金城公主在逻些去世,吐蕃遣使高哀求和,唐廷不允,双方于陇右地区的战事此后从未停息。
金城公主入藏和亲的三十余年间,唐朝与吐蕃战争几未断绝,即便期间吐蕃数次以金城公主之名奉表求和,但金城公主在其中能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双方的战和只是对彼此实力的忖度才行的妥协之举。
尺带珠丹他…突然想起…以前的时候,他还没有掌握权利时,金城公主在深夜里流泪。
后来,他掌握权利,唐蕃之间总算安宁了几年,但随着尺带珠丹野心的膨胀,战争再起。
自那之后,尺带珠丹便再也没见过金城露出笑容。
后悔吗?还是后悔的吧,相伴三十年,怎么可能不后悔,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尺带珠丹走到窗旁,看着布达拉宫下的吐蕃百姓,静静地看着。
这吐蕃,从来都不是他一个赞普能说了算的啊…
雄鹰从布达拉宫窗外略过,尺带珠丹看着雄鹰,眼中露出一丝羡慕之色,然后很快就被他抹去了。
身为吐蕃赞普,他现在,得阻止唐人了!无关正义,这只是立场问题。
雄鹰从青藏高原上飞过,一路向东,在东方,距离布达拉宫千里之遥的地方,李泰初的马蹄,正踏破一个小部落的大门。
这是一个拒不投降的小部落,武士百人,都是骑手,可是比起李泰初的部下们来说,这就太弱了。
李泰初一马当先,挺着马槊冲了进去,马槊之下,无一合之敌,不到十分钟,喊杀之声便止歇了。
这个小部落的贵族已经死光了,剩下的自由民们都投降了,而奴隶们,也统计好数量以后被李泰初解放了。
看着欢呼雀跃的奴隶,李泰初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喜色。
他早已经过了做事情只顾眼前的年纪了,如果,这战败了,如今摆脱奴籍,欢呼雀跃的人们,将重新变成奴隶。
所以,他现在并不开心,除非这战赢了还差不多。
金城公主死了将近十年了,吐蕃和大唐,这些年来无一年停止过战争。
连李泰初也不知道,吐蕃军这次的统帅是谁,吐蕃军恐怕也不知道,这次大唐的主将是王忠嗣。
这桥段,像极了全频道阻塞干扰里面的双方一般——都成了信息上的瞎子。
最多半个月,李泰初有把握,这种日子,最多再过半个月,吐蕃必然兵发九曲,到那时候,这种优哉游哉清扫小部落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还了。
想到这里,李泰初大喊道:“兄弟们,快点收拾好战场,去几个人通知后面的人过来接手,我们继续前进!”
“是!”
众人士气高涨的应了一声,这种生活,他们可谓痛并快乐着。
痛苦的是,实在是太忙了,他们差不多四分之一的时间都在马上度过,枯燥乏味,有时候碰到死不投降的部落,还得博命,李泰初的旅里面可是已经死了十多个人了,受伤的更多,要不是王忠嗣额外帮他补充兵源,这个旅的战斗力恐怕早就垮了。
不过他们其实也乐在其中。
没办法,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赚钱了,一个小部落被攻占,起码有一两百个奴隶被解放,每个奴隶几百,数千钱不等,他们平分都不少了,而且还有军功,以后可以升职,就算不想升职,要现钱,李泰初也一样可以满足,因此他们实在是很乐意干这件事情。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世界上,已经没有一个叫九曲的部落群了。
而唐军和吐蕃大军,也相遇了——在一个后世叫花石峡的地方。
这是一个小型峡谷,但是并不算太狭窄,大概有一里多宽,两侧的山也不怎么高,看起来好像是狭路相逢,其实并不是,因为无论是唐军还是吐蕃军,都可以派步兵上山,山上也没有树木,只是草原罢了。
这里的海拔有四千多米,对于唐军其实非常不利,许多人因此发生了高原反应,甚至是高原肺水肿,高原脑病。
这种事情,李泰初也没有办法,只能让王忠嗣下令,吃些蔬菜,然后尽量多喝水,以求唐军尽快恢复战斗力。
为了迷惑吐蕃军,唐军尚且完好的步兵和骑兵,对吐蕃军展开了试探性的进攻。
进攻规模不大,也很难摸清吐蕃军的具体人数,不过李泰初可以确定,吐蕃军肯定没有全部到达,应该只是到达了一部分而已。
这种事情,王忠嗣自然也能看出来,可是由于这里海拔过高,唐军战斗力实在是被削弱太多了,要不然,他早就下命令让人发起突袭了。
没办法,唐军得适应环境,而吐蕃军,由于人数太少,也不敢主动进攻,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和平。